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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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姐，不好了，前面封城了。”驾驶马车的马夫慌乱的喊道。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顾芷柔唰的一下拉开了马车上的帏裳。
“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阵仗呢。”马夫苦着脸道。
顾芷柔心上泛起了一丝凝重，往车内叮嘱道，“我下去看看，梦娘，你看好孩子们。”
“你要小心，快去快回。”梦娘明白事态的紧急，也不劝阻些什么。
顾芷柔点了点头，一个翻身便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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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近处走，嘈杂的声音就变得越大。
人群中有那胆大的觍着脸道：“官爷，小的们在这做点小本生意，住在镇外，要是不能出镇小的们没处住啊。”
“你没处住，关爷什么事？尔等刁民还不速速散开。”
一行官差被百姓们围在中间，却还是盛气凌人的样子，连个理由也不愿意编。
“小的们一天就挣几个铜板，镇里又不让露宿，小的们挣得钱还不够住宿呢。”
“就是啊，官爷您行行好，通融一下吧！”
“算大伙儿求求官爷了。”
一群平头百姓不断恳求作揖，赌那一丝微渺的希望，刺目的阳光照在他们黝黑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急之色。
可那官差的心却像铁石做的一般，丝毫无动于衷不说，还扬起了鞭子作势要抽，百姓们吓得纷纷避让。
为首的官差看到这群人如缩头乌龟一般，冷笑了一声，趾高气扬的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唉，”有个老者叹息着摇了摇头，“民不与官斗，兴许明日这城门就来了吧。”
不知人群中是谁恨恨的骂了一句，“这群喝人血的蛆虫。”
众人却是不敢附和，万一惹祸上身呢。有那老实憨厚的庄家汉还梦着明天就能开门，已经在想着在哪里躲一个晚上了。纷纷叹息着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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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芷柔一看到这个状况，皱了皱眉头，心知怕是问不出什么了，“走吧。”
马夫看了看前面已经散掉的人群，欸了一声，就跟着顾芷柔走了。
“现在外头这情况怎么样？”梦娘怀里搂着茵茵，听到声音，掀开帏裳探出头来。
“什么消息都没有打听到。”
顾芷柔摇摇头，心中思索着。按说若没有什么大事，寻常轻易是不会闭城的。毕竟一天多少商贾来来往往，现任县令不说爱民如子，但也不像是昏庸残暴的样子啊。到底会是出了什么事呢？
顾芷柔带着疑惑原路返回了家里。
“喏，这是车费，麻烦帮我留意一下，一旦城门开了就来跟我们知会一声，”梦娘想了想，“我们还会租车往省府赶，你放心，银钱是少不了你的。”
梦娘觉得虽说现在被困在了这里，但是她们还是准备往省城赶的，所以轻易有机会就会离开这里，因而如此吩咐道。
“欸，好嘞，夫人您放心。小的一有消息就立马来通知您。”
马夫拿到了钱，眉开眼笑的说着。
“梦娘，你先领着两个孩子们去你屋里玩会儿吧，我想找些东西，孩子们在这儿怕是不方便。”
顾芷柔目带恳求之色看着梦娘，她总在冥冥之中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才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寻找答案。
梦娘一向觉得顾芷柔是个有主意的女子，她微微颔首，“景儒，来梦姨这里玩儿，你姐姐有事儿，梦姨给你做你最爱吃葱花烙饼。”
顾景儒看了看姐姐脸上的神色，直觉下也觉得自己此刻不要打扰到姐姐，乖巧的点了点头，拉着妹妹的手一起，跟着梦姨去了隔壁院子。
“呼――，”顾芷柔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按着自己一直在狂跳的胸口进入了里屋，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只见她闭上眼睛，嘴里默念了一句，转眼间，屋子里就空空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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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已经相比五年前大了许多，原来浓雾遮掩的地方已经散去，现在顾芷柔的空间已经约莫有两亩地大小了。
空间还能变大的秘密，也是顾芷柔偶然间发生的。原来顾芷柔只是将一些寻常的草药移到空间里栽种，偶然间，她从山中采得了一位极为珍贵的药材百年血芝。
刚把它移栽进空间里，空间里边轰隆隆一阵作响，仿若春雨惊蛰，万物重生。不过一夕之间，浓雾就速速退散，还一片黑色的土地出来。而且在这种黑色的土地上不管种植什么东西，长势都格外喜人，而且无视季节之分。
在这种土地上长出来的作物，吃起来也不同俗物，顾芷柔曾经试着吃了一段时间，发现不仅美味非凡不说，而且竟然有滋补身体的作用。
顾芷柔刚开始十分激动，种了很多种草药上去，但是因为时间流速的问题，草药就堆满了顾芷柔自己搭的小仓库。
顾芷柔这才冷静下来，并不打算把这些药草拿出去出售。毕竟所谓奇货可居，她每个月能拿出人参就已经非常引人耳目了，若不是仁和大药堂帮她挡着，恐怕早就遭那黑心的下手了。
索性她就种上五谷作物，给家里人吃。但是陆陆续续几年下来，空间里还是攒了许多粮食。
.......
顾芷柔奔进空间来以后，直接上了竹屋。径直走到了第二层第二列书架上，蹲下身来，抽出了一本书，哗啦哗啦的翻了起来。
忽然间，她的手停在了一页书页上，如遭雷劈的盯着那一段话。
“鼠疫者，于体上常见淤斑，头昏昏然，高热，呕吐不止......”
顾芷柔眼神中藏着几丝忧虑，若她没看错的话，当时在城门口有好几个百姓身上都带着淤斑。
本来想着可能是磕着碰着了，可是一连好几个人都是这样，顾芷柔就感到心里不对。果然，天有异象，必降瘟疫。
幸而顾芷柔这些年来，已经熟读了这书架上的每一本书。立马出了空间，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她把家里每个角落都细细的打扫了一遍，又倒上生石灰，加上水，立马生石灰上就冒出了大量的白雾。顾芷柔又将所有的衣物和床上的物件一一清洗。
多亏了顾芷柔习惯性的备一套东西在空间里，这些东西也没有受到污染。她拿出预备好的东西，一一放进了屋子里。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屋子总算里里外外都被打扫了一遍。她环视了一下屋子，觉得差不多了，又开始把火烧起来，煮上热水。
约莫水快烧开之时，顾芷柔去隔壁叫了梦娘和孩子们。
“梦娘，我有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你先不要多问，现在先跟我到屋里，好好的洗个澡。”
顾芷柔面色紧张。
梦娘知道顾芷柔一向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也不多问什么，直接抱起茵茵就往屋内走去。
屋里有一架青石雨花镂雕屏风，屏风后面有袅袅水气升起，梦娘带着自己的女儿，缓缓的解开了衣带......
“景儒，我们是男子汉，先让着梦姨和茵茵，让她们先洗，你一会儿再洗好吗？”
“嗯！”顾景儒乖乖的点了点头，“可是，姐姐，为什么忽然间想起来让我们洗澡呢？”
顾景儒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喜欢水，所以格外讨厌洗澡。一听到洗澡就开始哼哼唧唧。
但是顾芷柔这一次却没有再惯着他，她的表情极其严肃，“姐姐现在不能确定，所以不方便告诉你，但是，姐姐不会害你的，”她顿了一下，“这个澡你不但要洗，而且你还要仔细认真的洗。”
顾景儒心里好奇的跟有猫在挠痒痒一样，但是他还是止住了好奇，一双大眼睛认真的看着顾芷柔，点了点头。
因为水是需要不断烧的，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几个人才总算洗完。
在大家都洗完澡后，顾芷柔又在屋子外面，围墙边上都撒了一圈生石灰。平日里，顾芷柔放在屋里的水是跟灵泉水掺兑着的，但是现在，出于安全起见，顾芷柔把所有的能喝的水，都换成了百分百的灵泉水。
做完这一切后，顾芷柔身上绷着的一根弦总算松了下来她开始思考后续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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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柔，”这时的天色已经黑了，梦娘举着一盏油灯走了过来：“今天你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顾芷柔苦笑一声，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孩子们睡了吗？”
“闹腾了一天，孩子们早就累了，刚刚一沾床就睡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顾芷柔眼神迷茫，喃喃自语，“今日虽然我没查出来为什么关了城门，但是我发现，可能有百姓感染了鼠疫。”
“此话当真。”梦娘手里的油灯晃了晃。
“当然，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而已，毕竟我们平时只是在这镇东边呆着，不知道这整个镇的情况，所以我打算明天到西边去看看。”
“可是，这又有什么联系呢？”
“鼠疫实际上是鼠患，今年大旱，米价一涨再涨，很多镇上的穷苦人家可能都吃不上饭了，他们就可能去吃那些老鼠。”
这是顾芷柔思考了很久，觉得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没有道理封城啊。”
“梦娘，”顾芷柔苦笑一声，“你知道，一旦鼠疫发生，就会很快传到周围，到时候事情就会变得更加不可控起来，但是现在仅仅把镇子封起来，把我们堵在这里，得了鼠疫的人也不可能出去，那这种病就传不出去了。”
顾芷柔想到她在书上看到官府一般的处理方法，只觉得浑身发冷。
“可，可是，我们这些没有患病的呢？”
“牺牲掉一个镇子，换来整个县城甚至整个行省的安全，你觉得这个生意划不划算？”
顾芷柔现在只能祈祷是她估计有误，都怪这个时机太巧了。前一世，她在村子里，虽然也受到了干旱的影响，毕竟村子依山傍水，粮食还是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那个时候她还在忙着和想要侵吞她田地的族人打交道，根本没有打听镇子上的事。等一切尘埃落定，赵清澜便来接了她，所以算起来，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前一世镇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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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矗立在这里，良久无语。即使在夜间，燥热的空气也让人心头烦闷。
“明天我去看一眼，你放心，我是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下的，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梦娘闭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行，我别的也帮不到你什么，就只能帮你带带景儒，凡事量力而行。”
顾芷柔点了点头。那盏油灯摇摇晃晃的越来越远，很快就熄灭了，巷子里的狗吠也因为燥热而显得有气无力，打更人有些嘶哑的声音高声喊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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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露出朦朦亮的青色时，顾芷柔就准备好了东西往镇子西边走去。
一路上，顾世柔看得触目惊心。
镇子的街上一向是不准露宿的，偶尔见到的几个乞丐都是熟悉的面孔。可是因为封城的原因，一夜之间，大街上多了好多露宿的人。
而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差对此也视而不见，盲目的在街上转着。
顾芷柔看到这里，压低了面纱，低头行色匆匆。镇子很小，约莫一刻钟，顾芷柔就走到了镇子西头。
镇子西边是有名的棚户区，往往是三教九流和贫民的聚集地。顾芷柔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恶臭。
明明是如此炙热的天气，地上的水潭却没有被蒸发掉，反而里面滋生了孑孓蝇虫之类，黑漆漆的一片，臭不可闻。
大清早的，顾芷柔看到别的地方就有小摊小贩开始摆摊了，但是这里还是一片死寂，隐隐还能听到有打鼾声传来。
她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
这里面蜿蜒盘曲，若是不熟的人初来乍到，定是会迷失在这里面。所以顾芷柔也不敢深入，认真的记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往里走去。
她一路四下扫望着，忽然看到隐约有一人坐在家门口，心中带着些兴奋，快速的向前走去。
“您好，小女向您打听个事儿。”
那个人却背着顾芷柔，也不说话。
顾芷柔只觉得眼前恶臭难闻，但还是皱着眉头询问。
她又重复问了两声，那人却还是不回答。顾芷柔心下微恼，刚想用手戳一戳这人，可谁知还没戳到，这人却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顾芷柔吓得跳了起来，连退几步。
一时之间，心跳急速加快，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她鼓起勇气，向地上抬眼看去。
那个人的脸都是充满了紫斑，身上有些地方都已经腐烂了，招着蚊虫，臭烘烘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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