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不娇，她又奶又凶》雨后微澜

2、第二章

　　仿佛过了一甲子般，顾芷柔悠悠转醒。她轻吟一声，头脑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微抬眉眼，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在那片神奇的芥子空间里。

　　记忆幽幽回炉，顾芷柔只记得自己喝完那口水之后，就晕厥了过去。
　　晕厥？顾芷柔心中一惊，连忙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一眼扫过去，却有些怔住了。

　　在赵家村，顾芷柔家境算可以了，顿顿能吃上黄面馍，连她个丫头片子隔两年都能有套新衣服穿。但是毕竟是农家，也不养那娇气人儿，一年四季的活还是得干的。

　　所以说，顾芷柔小小的年纪，手上便生了茧。即使后来成了探花郎的夫人，这双手上的茧子还是用了很多年才消掉。

　　但是此时顾芷柔看向自己的双手，忍不住把手上下翻看了一下，怀疑道：眼前的这双手真的是她的吗？

　　只见一双芊芊细手，指肚浑圆，手指如玉，细若葱根，在光下晶莹剔透，竟如上好的美玉般无暇。

　　顾芷柔出神地看了半天，说实话，即使在上辈子那群世家贵女中，她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忽然间想起什么似的，顾芷柔身子往前一伸，看了看泉水中倒映出来的人影。

　　果然，水中的人眉眼清丽，虽只是稚童，但还是忍不住让人眼前一亮。而且皮肤也是细腻无瑕之态，不见一丝瑕疵。

　　前后气色变化之大令人惊异。如果说原来她的五官虽然出挑，但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看着却是缺少了那么一股子精神气儿，似明珠蒙尘一般。但是现在，明珠面上的这层尘埃仿佛被洗去一般，透露出了属于明珠的独特光彩，熠熠生辉。

　　顾芷柔看着这如美玉般的容貌，心下却有些无措。
　　“狗蛋和我生活在一起这么久，定然是对我十分熟悉。如今前后差距如此之大，可该如何解释呢？”

　　她思来想去，想到了竹楼里那些医书，眼前一亮——说不定这里有什么能易容折面的东西呢。

　　果不其然，最终还是让顾芷柔找到了法子。
　　竹楼里面简直就像一个装备齐全的药堂，只是中间的空地上放的都是书架，而周围一圈则是各种抽屉，抽屉上还标注了药材的名称，里面放满了炮制好的药材和一些原主人随手做的一些成品。

　　顾芷柔便是在一个抽屉里寻到一个玉瓶，玉瓶旁放了一张纸，说明这东西的用途。顾芷柔找到后大喜过望，这玉瓶中的药物应是前主人一时兴起做出来的。她/他应是个颇有玩性的一个人，看到时人女子皆喜往脸上涂抹白粉，就反其道而行之，做了能让人肤色显黑的药丸。

　　这可解了顾芷柔燃眉之急，她按照说明把药丸溶于合适比例的水中，待药丸化掉后涂抹在脸上，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丹药就发挥了作用。

　　原来顾芷柔如陶瓷般洁白细腻的皮肤，开始慢慢发黄变暗。
　　顾芷柔心中乍舌：“没想到这种丹药竟然如此好用，那么竹屋里的一屋子书可当真是无价之宝啊。”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下火热。

　　不过顾芷柔想到家中的弟弟，克制了自己想要留在这里继续看书的冲动。心中意念闪动，再睁眼时，顾芷柔便回到了家中。

　　家里还是静悄悄的。顾芷柔往床上一看，发现弟弟还在睡觉，忍不住心里吁了一口气。
　　心中暗想：“幸好没有被发现异常，否则说不定会被当做什么妖魔鬼怪给烧了呢。”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炕上，准备睡个回笼觉，结果看到了弟弟，眼圈下浓浓的黑色，忍不住心疼了一下，便赶紧去灶上生火做饭了。

　　待到开始做饭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和她想象中的出入有点儿大。
　　柴火堆在墙角，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天气里，已经受潮了，怪不得昨天烧柴火的时候家里那么大的烟味呢。
　　米缸里的米也只剩下一层底儿了，面缸也快空了。野菜倒是还剩很多，可是吃着不顶饱，根本就撑不过这个冬天。

　　顾芷柔心里犯起了愁，努力去回想前世她是怎么做的。
　　思来想去，终于想起来了―――前世是村里人商量，每家轮流给一点儿粮食，就可以养活两张嘴了，以报答顾芷柔父母的救命之恩。

　　有些村人的本意是好的，但是架不住人多是非多，总有人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人群中最独特的，即使没有顾芷柔父母帮忙杀死了大虫，大虫也定然不会袭击他们的。

　　要袭击，肯定是先袭击别人家的。所以大虫对他们根本就没有威胁，顾芷柔父母反而多管闲事，死了活该，自己还得出钱养那两个小兔崽子，真是亏都亏死了。
　　顾芷柔想起了那户人家，心里冷笑一声。

　　而且在这个时候，庄稼人都把粮食看成自己的命根子，本来就不是所有人都情愿给顾芷柔姐弟一口吃的。一看到有人带头不给，这些人家也纷纷效仿。甚至有些已经给了人家，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还想要回来。

　　前一世，顾芷柔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家中幼弟尚小，也没法立起来，着实吃了不少苦头。最后还是，饿得奄奄一息的顾芷柔去了村长家，请求村长出面解决了这件事情，当然，她暗中也给了村长好处才请得动村长。

　　不过这一举动也得罪了相当多的人家，所谓升米恩斗米，人在环境中是可以被同化的。
　　当有些人对顾芷柔这一举动心生嫌隙时，他们就会忘了顾芷柔父母的恩情，反而只记得自己吃了亏。在最后的前一世，也是闹得十分难看，顾芷柔几乎在村子里都呆不下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前一世赵清澜来这寻找她时，她头也不回的就跟着赵清澜走了。
　　“呵呵，这一世，我不会让这些无耻小人得逞了。”

　　但是眼前首先需要解决的事情是温饱问题。顾芷柔清点了一下家中剩余的食材，眉头微蹙，自言自语道：“那就烙个饼，再做个野菜汤吧。”说完就开始动手了。

　　只见她拿起笼布，在凝固的猪油上面粘了一点猪油，接着用抹布在锅底扫了一圈，这就算是倒油了。又把已经活好的面团贴在了锅底，待煎至两面金黄，就可以出锅了。

　　烙饼的同时她还熬了汤，汤里面添的水是空间里的灵泉水，同样的糙米，熬出来的汤却是格外清甜。

　　趁着这空隙，她把灵泉水掺进了家水缸，要是骤然换水味道变化太大，定然会被察觉，顾芷柔就打算每天往水缸里掺上灵泉水，这样慢慢的，狗蛋就会习惯这个味道，到最后，她就可以在水缸里放纯灵泉水了。

　　狗蛋儿在睡梦中闻到这个香气，忍不住被饿醒了，像小狗似的，闻着味儿就跑了过来，拉了拉顾芷柔的衣角，说道：“姐姐，你做的什么呀？闻着可真香。还有多久才能好呢？ ”

　　顾芷柔扭脸一看，就看见狗蛋儿眼巴巴的瞅着锅里的饼子，不由得莞尔一笑，捏了捏狗蛋儿的鼻子，笑说道：“小馋猫，姐姐给你做的烙大饼，用的白面做的，没有掺别的东西。可香啦。”

　　狗蛋儿一听，吸溜了一下快要流到地上的口水，又开心又疑惑的说：“那咱们的粮食还够吗？”
　　狗蛋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农村的孩子早当家，也知道家里的粮食是远远不够了。

　　顾芷柔一听，就知道这孩子心里担心的什么，她便安慰道：“你放心，有人还欠着咱家粮食呢，姐姐一定要让他们欠了咱们多少就让他们吐出来多少。”说到后面，语气忍不住加重，透出有些凶狠的意思。

　　狗蛋儿一听，虽然感到了后面语气的凶意，但是他也明白，姐姐的意思是家里又有粮食了。忍不住拍手开心的说道：“姐姐真的是最棒了。”

　　然后又有些疑惑的说道：“那他们什么时候还回来咱家的粮食呢？”

　　顾芷柔微微一笑，对着弟弟说：“等吃完这顿饭，姐姐就去要粮食。到时候给咱狗蛋儿顿顿做好吃的。”

　　狗蛋儿听完这话，仰起脸开心的看着顾芷柔。

　　顾芷柔一看狗蛋儿这一副像小狗讨食的姿态，两颗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扑哧一下就笑了：“怕我饿着你吗？你看你这个样儿。”顾芷柔一边笑着，一边用指尖轻点了一下狗蛋儿的小脑瓜。

　　狗蛋儿害羞地低下头，却是没有躲开顾芷柔的手。

　　\"叮铃――，叮铃――，\"悠远的铃声响起，打破了村落的寂静，远远隐隐的还有牛哞声响起。顾芷柔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张大婶家的回来了。

　　顾家村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就算去最近的镇上都要翻过两座大山，村民们平日出行不便，但是总有一些东西必不可缺，需要去镇上采买。而张大婶儿又是个热心人，她家里又有牛车，所以经常帮村民们去镇上捎些东西回来，赚些跑腿钱。

　　顾芷柔又看了看这天气，心里估摸了一下，每年到这个时令就约莫着要下大雪了。不久后就要大雪封山，所以这恐怕是张大婶儿这个冬天最后一次采买。

　　想到这里，顾芷柔对狗蛋说：“姐姐出门办点儿事儿，你去躺床上睡觉。等姐姐回来了，咱家就有粮食了。”

　　狗蛋儿一听说有粮食，就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吸溜着鼻子说：“好，姐姐，狗蛋儿，等你回来。”

　　顾芷柔捏了捏狗蛋儿冻的红彤彤的脸，心中暗想：一定不能再让弟弟过这苦日子。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转身就奔向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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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村的地理位置有些奇特，它四面环山。中间却横空出现了一片平地，好似那世外桃源般，与外界隔开。仅剩一个山谷留有小口，可以供人出入。

　　听顾家村的老人说，顾家村的先祖是为了躲避战乱而逃到此处，因为看中了顾家村隐蔽的地理位置，而选择在这里繁衍生息，开枝散叶。

　　而顾家姐弟就住在村口处，所以张大婶一回来，他们就能第一个得知，顾芷柔在心里梳理着自己得到的记忆。

　　忽然一阵冷风灌过来，顾芷柔打了个哆嗦。拢了拢单薄的衣衫，快步向村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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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寡妇是李家从人贩子那里买来，延续香火的。至于其本来姓什么，可能也只有李寡妇自己知道吧。待她那个病秧子丈夫长大，两人圆了房之后，过了一段很是恩爱的日子。可惜没过几年，那个病秧子就在一场急病中撒手而去，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本来李寡妇命中合该是有儿女的，婚后不久就有了，可是那年冬天出奇的冷，冰天雪地的，她在房外磨着豆腐，一不小心打了滑，摔了一跤，小产了。乡下人嘛，没那么娇气，该干啥活继续干，却没料到，再过好久都没再有消息。

　　咬牙请了赤脚大夫来看，这才发现寒气入体，对女子身体有损，不过李寡妇年轻力壮，过个一两年就缓过来了，可谁知，她的丈夫那般福薄。

　　自那以后，李寡妇就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难缠，而她公公婆婆又年老体弱，还得仰仗李寡妇伺候。村里人看在她公公婆婆的面子上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让她越发猖狂起来。

　　这一次更是仗着顾芷柔年纪小，想昧了这粮食，而且她还撺掇着其他村民不给顾芷柔姐弟粮食，煽风点火，是个十足的搅事精。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那就从她这里下手吧。”顾芷柔心里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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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好似刀割一般刮在脸上。出来不到半响，顾芷柔就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她站在李寡妇家门前，使劲儿跺了跺脚，敲响了李寡妇家的门。
　　\"笃笃笃――\"

　　“夭寿啦，谁呀，这么冷的天来敲别人家的门，真是.....”
　　敲了半天后，只听屋里噼里啪啦一通乱响，一声带着几分刻薄的声音响起。没过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就打开了。

　　只见一个吊梢三角眼，颧骨高耸的妇人站在了顾芷柔面前，眼珠子转来转去，当被她注视着的时候，她眼里总带着些让人不舒服的情绪，就像被阴冷的毒蛇盯住一般，遍体生寒。

　　她将顾芷柔从头到脚扫了一眼，一声嗤笑，不耐烦的说：“赶着去投胎呢。大冬天的这么急的敲别人家的门，没教养的紧。”
　　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倚在门上，翻了个白眼，嘴里吐出了极为尖酸刻薄的话语。

　　顾芷柔听到她的话，心中生恼，但面上却是一副被她先声夺人的气势吓到的样子。

　　她在衣袖的遮掩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带着哭腔，看着就像是被她吓到的样子，却口齿清晰地说：“李婶儿，俺爹娘去了，家里没粮揭锅了。当时村长不是说每家每户给俺们匀点儿粮食，让俺们姐弟俩过了这个冬天。俺寻思了一下，想起婶儿你当时没给，本来不想来的麻烦李婶儿你的，可家里狗蛋饿的嗷嗷哭。这不没办法了，来找婶儿了。”
　　说完还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话说回来，这法子还是前世在跟那群贵女打交道的时候学的。那群贵女可真生厉害，整个人就像水做的一般，泪珠子说掉就掉，一点也不含糊，而且跟乡下村妇哭的涕泗横流，仪态尽失还不一样，整个人梨花带雨，泪眼盈盈，端得是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刚开始见识，顾芷柔还啧啧称奇，想着这大家闺秀真是不同凡响。后来经历了一些事，也算看出来了，这眼泪啊，尤其是弱者的眼泪，最是厉害，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去。

　　可无奈现在她什么底牌都没有，只好用一用这眼泪了。

　　李寡妇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抱着胸的双手刷的一下放了下来，身子往后一退，就准备关门，但是顾芷柔又怎么能趁了她的意，连忙抓住李寡妇的袖角。

　　李寡妇脸色一黑，恶狠狠的拽过了自己的衣角，两张薄薄的唇上下一磕。
　　“哟，村里那么多人给你们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呀，怕不是猪投胎的吧？再说了，这跟我何干？我有让你爹娘救我吗？”

　　反正顾家的不过两个小毛孩而已，没有大人给他们撑腰，李寡妇料定了就算她这么说，顾芷柔也拿她没有办法，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顾芷柔看到她这幅得意忘形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流露分毫，依然一脸哀戚的说道：“婶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当时那大虫就是从你家旁边这山脚下下来的，要不是我爹娘以命相搏，那大虫第一个吃的就是你啊。”

　　顾芷柔想到自己惨死的父母，越说越伤心，沉溺在伤心事中，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不远处隐隐约约地，有牛铃声响起。

　　李寡妇叉着腰，大骂道：“我呸，你这小贱蹄子嘴里竟说些不干净的，还敢咒老娘死，我告诉你，那是你那短命鬼爹娘命中活该有此一劫，指不定就是你这哭丧样克死你爹娘，到时把屎盆子往老娘身上扣。老娘可不接这个锅。”

　　李寡妇仗着面前只是一个八岁小孩，越说越得意，甚至还动手推搡起来。

　　“好啊，你个外来户，竟然还敢欺负我们村里人。我今天算是见到什么叫做颠倒黑白了，要不是被我碰见，指不定这孩子今天被你怎么欺负呢。”不远处，张大婶儿和她家那口子赶着牛车站在那里。张大婶举着牛鞭，被气得浑身发抖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