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看，坑0》梦诡弥生

12、南海乱

　　零嘴真是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间都十分受欢迎的东西，从文家那个弟子买了好几罐肉脯之后很多人过来买，苏未生暗搓搓又掏了一罐肉脯出来，卖得最好的是梅子一类的干货和肉脯。

　　天色大亮之后苏未生让刘一去买早饭回来，他和冰尺寒继续看摊子。

　　冰尺寒是个嘴馋的，什么都想吃，然而苏未生不给她吃了：“你刚吃了酸梅干，想吃东西是正常的，等吃了早饭才能吃零嘴，你这吃起来没够的！”

　　“为什么嘛？”冰尺寒盯着罐子里的五香花生和炒瓜子，“哎呀，苏公子你做的瓜子好香啊——”

　　苏未生挡开冰尺寒偷偷摸摸的手，微笑：“我知道它很香，恭维也没用，吃了早饭才能吃！”

　　“略略略！”冰尺寒冲苏未生扮了个鬼脸就不说话了，开始打瞌睡。

　　南海的饭食多多少少会加一点海鲜进去，刘一看了好几个摊子，好像都差不多，就挑了车螺芥菜粥、虾仁生菜粥、蟹肉鸡蛋粥各一碗，虾仁干肉包三个，这的包子有巴掌大，绝对管饱。

　　买回去后苏未生让冰尺寒挑，肉包一人一个，粥就随冰尺寒喜欢。

　　冰尺寒嗅了嗅味道，要了虾仁生菜粥，端过粥碗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说：“这跟别的虾仁粥味道不一样，好香啊！”

　　苏未生端过车螺芥菜粥吹凉，听冰尺寒说这的虾仁粥好吃便道：“这不是生虾仁煮的，这种虾要清水煮熟之后晒干，南海太阳大，能在虾仁变质之前把它晒成虾仁干，然后剥壳，继续晒，待虾仁晒到指尖大小就可以了，香味更足。”

　　说着，苏未生从芥子锦囊里拿出一罐虾仁干，红色的虾肉很结实，有一股特殊的海味。

　　冰尺寒拿了一颗和自己碗里的对比，确实是一样的，没煮过的虾仁干有点硬，但是咸香特别勾人，刚想再拿一颗就见苏未生把罐子收好了。冰尺寒拉了一下苏未生的袖子：“苏公子……怎么收起来了？”

　　苏未生斜她一眼：“大早上吃这么多海鲜不好消化，克制！”

　　这时刘一突然停下一直吃东西的手，同苏未生说：“老大，刚刚我在早饭摊子上买东西的时候听到有人说箭齿鱼出世，在海上咬烂了他们的渔网，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箭齿鱼每年只有在最热的时候才会游到近海产卵，其背上有一根形似长箭的背刺，坚硬如铁，鱼皮柔软却刀枪不入，是以每年七八月的时候许多人会涌来南海，就为了箭齿鱼。

　　该鱼的背刺和鱼皮都可以炼制成器，即使炼制百份可能都无法成功一份依旧让炼器师趋之若鹜，因为一旦成功自己就多了一条命，怎么都得想办法抓来炼制。

　　而为了箭齿鱼不被灭绝，南海文家会派人来看着近海，必须是产完卵返程的箭齿鱼才能捕捉，而且每年所有来的箭齿鱼里只能捕捉四分之一。

　　就这样，每年实际能拿到箭齿鱼的人其实少之又少，尤其一些带着大能过来的炼器师，或者本身就是一身功力的炼器师，一人就霸占许多条。

　　“老大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个趁手的武器吗？箭齿鱼不错的。”刘一道。

　　苏未生盘算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武力以及得罪人的可能，虽然说富贵险中求，但能不得罪人他还是不想与人结仇的，只好说：“我们再观望观望，要是来得人多我们就不去了，世间又不是只有箭齿鱼能炼器，不着急。”

　　刘一应说：“那回头我去打探一下这次有多少人来。”

　　苏未生点头：“好。”

　　冰尺寒趁他们说话，三两下把早饭吃完了，把碗一放，扯着苏未生袖子说：“我吃完了，可以吃花生了吗？”

　　“唉——”苏未生叹气，“少吃一点儿可以不？你会胖的，胖了就不好看了。”

　　“……”冰尺寒无语地看着他，为了让她少吃一点儿真是用尽了借口。

　　吃过早饭太阳就毒了起来，也慢慢地晒到了他们的铺子，罐子里有糖球山楂球之类的东西，一晒就化了。

　　苏未生和刘一像别的小摊那样支起棚子，只是他们三个人在卖东西，棚子就比别人的大，看着特别突兀。

　　而冰尺寒在每一个罐子上都凝结一层薄薄的冰给罐子降温，这时候实在太热了，不被晒到都闷得慌，像蒸笼一样，有冰尺寒在就不会热了。

　　冰尺寒悄悄散开寒气，三人舒坦地摊在椅子上消食，快活似神仙。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一个女子风一样跑过，不知为何刚好倒在苏未生三人摊子前，后面追来三四十个黄衣服的男子，女子倒了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刺溜爬起来往那些男子身上扔了一堆刀片，趁他们停下自己蹿进巷子不见了。

　　冰尺寒刚央求苏未生把瓜子给她，还没吃呢戏就结束了，一脸迷茫。

　　苏未生方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招牌，正让刘一给他磨墨，想把这里有的东西写一下，所以冰尺寒要吃瓜子也没管，谁知她是想看戏。

　　刘一磨着墨说：“冰姑娘，南海很乱的，这种事情每天都有，你且等着，等等还会有另一出的。”

　　“哎——”冰尺寒又瘫回椅子上，“你们的日子过得真舒坦，到处走，有吃的，还能卖钱，我从来没想过生活还能这样。”

　　“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苏未生一边在木板上写东西一边说，“生来不过一百年，何不让自己开心一点儿，上面的人争来抢去的只是不满足，他们想在自己有生之年拥有更多，偏生折腾的都是底下的人。”

　　冰尺寒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明明每个人都只有一百年寿命，担惊受怕是过，身心愉悦也是过，像钭璱宗、苏家那些人背负满身债仇活着多难受，还不如吃好喝好。

　　苏未生把牌子写好摆上之后客人果然多了许多，有来买果脯的，有来买炒货的，核桃一类的坚果也卖出去不少。

　　人有点多，刘一帮忙打包，苏未生收钱，冰尺寒本来吃瓜子的也被安排折袋子了，把油纸折成小袋子，刘一就能直接把东西包起来。

　　到了中午之后人终于少了，梅子类的零嘴卖了三罐，肉脯加上早上被包的一共五罐，果脯两罐，果然酸甜口的零食和肉类是相当受欢迎的。

　　三人收拾摊子，准备会客栈休息顺道听八卦，要说哪里八卦多要么客栈大堂要么茶馆要么带颜色的楼里，最近南海外人多，在客栈的八卦就够听了。

　　回程路上苏未生终于让冰尺寒吃到了五香花生，冰尺寒开心得一路蹦蹦跳跳回去，苏未生生怕她噎着。

　　酒楼里果然有大八卦，不久前在街上、在苏未生三人摊子面前被撒了满脸刀片的人都在，三四十个人坐了五桌，中间一桌里有那个冲他们撒刀片的女子，被锁链绑着，另外四桌把中间的围起来，看起来特别怕那女子跑了。

　　苏未生挑了一个靠窗又能听见他们的声音的地方，让小二上几样招牌，再给他们每人两份米饭。小二盯着冰尺寒看了一眼，嘀咕这位姑娘看着小只，怎么吃那么多？

　　那边的黄衣男子们只吃素，给女子一碗饭，女子不依，叭叭叭地说要吃肉吃什么什么东西，其中一个男子受不了刚想教训一下她却被一旁的人拦下，说什么“师兄师兄，别跟她一般见识，掉价掉价”。

　　说话的声音不低，那女子也气了，站起身指着这些男子骂，一个轮一个骂，没有落下的。

　　冰尺寒看得震惊，花生都不吃了，抬起头文苏未生：“他们相处的方式好……诡异啊，上不上下不下的。为什么嘞？”

　　苏未生放下茶碗，看了一下那边的人，侧过身背对那些人，压低声音状似不在意的样子说：“他们是衡诚宗的人，听说衡诚宗的宗规是不沾荤腥不近女色，但是新上任的宗主以收女弟子为名将许多女子收入‘门下’，这个可能是跑出来的。”

　　“收入门下怎么了？而且能进宗门不好吗？干嘛跑？”冰尺寒收回偷看人家的视线，还是觉得奇怪，“跑就跑了，被捉回来怎么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也不怕咔嚓人头落地！”冰尺寒一边说一边比划砍头的动作。

　　苏未生嫌弃地瞥了冰尺寒一眼，示意刘一跟她说。

　　刘一勾起完美的微笑点头，随后转头看向冰尺寒：“冰姑娘，老大那句话是要这么说的……”功力压着声音传进冰尺寒的耳朵里。

　　冰尺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顺手就蹭掉了自己的杯子——那边的男子和女子都被凉水泼了一身。

　　苏未生听见惨叫声连忙回过身看去，只见冰尺寒慢悠悠捡起茶杯，好像没什么事情的样子。那些男子还在大叫谁干的，苏未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咬着牙齿问：“这是怎么了？”

　　冰尺寒咬着舌头裂开一嘴小白牙摇头，刘一也摊开手迷茫地看着苏未生。

　　那群人最后还是在客栈住下了，等人都走完了苏未生才扯了一下冰尺寒的辫子，问：“你干的？”

　　冰尺寒撩回自己的辫子遮住下巴点头，说：“刘一刚刚跟我解释说这叫情|趣！呐，无论待会儿那女子有没有再一次逃跑，都够情|趣了吧！”

　　果然，冰尺寒话音刚落，上面就传来几个男子的声音：“大师兄！不好了！她又跑了——”

　　没一会儿，男子们来不及换衣服，一窝蜂往外冲去，有几个连试衣服都没有换。

　　等人都走完之后冰尺寒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苏未生。

　　苏未生疑惑地拿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书“救命”二字，便问：“她什么时候给你的？”

　　冰尺寒道：“你写牌子的时候，还记得我们的摊子后面不远处有一条巷子吗？她从那出来塞我手里的，塞完就跑。”

　　“你不怕是阴谋？”苏未生皱起眉头，不太同意冰尺寒随便就信了别人的话。

　　冰尺寒笑起来，冲他眨眨眼睛：“说救人我也救了，怎么救就是我的事儿啦！”

　　“你呀！”苏未生笑着摇摇头，“快吃饭，下午还有你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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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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