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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主角的心思你别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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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弑神剑中散发出来的凛冽剑意消失,原来悬空的浮影就消失不见了。
听到“石玉”的脚步声重新出现,原本坐立难安的安禾,一下子从美人榻上起身赶至门口,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紧张的心情才得以平复。
迫不及待和庆幸放松的心情转变,当然也被“石玉”全都看到了眼里。
其实对付邪老六于他而言只是一件小事,但是看到安禾眼睛里迸发出来的担忧,那一刻的心情,说不温暖是假的。
他的眼神也因此变得柔和了几分,步伐不自觉间都加快了,状似轻松寻常走到安禾面前,他下意识就开口问道:“怎么不在屋里好好待着?不是答应我不乱跑的吗?”
而安禾看到段渊走进,脸上也是不自觉溢满微笑,连眉眼都自带七分笑意:“你终于回来了?”
两个人的话语奇妙的重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和巧合。
说出口才发现话语打架了,两个人的目光猛然接触到一起,四目相对那一刻,久久没有说话。
安禾不知道段渊此时在想些什么,但自从知道石玉是他,好像自带粉丝滤镜一样,无论他是哪个身份,一举一动之间都仿佛变得格外吸引人,一言一行间也悄悄有了暗自开怀喜悦的特殊意义。
天下的粉丝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吗?喜欢上了这个偶像,好像他说的话都格外勾人,他做的事都格外有魅力。
骨子里是二十五岁灵魂的安禾,觉得自己青春的少女心又重新回来了。那种偷偷担心一个人,会偷偷因为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产生悲欢离合的少女情怀。
安禾的眼神很纯真,眸光里好像藏了辨别真假的镜子,段渊沉默站着,看到了对方瞳影中自己投入太深的模样。
他收回自己的眼光,又重新问了刚刚那句话:“不是答应我不乱跑的吗?”
“我没有。”小公主的鼻尖又皱了皱,段渊特别想摸摸她的鼻尖,告诉她下次别做这个动作了,怪招人喜欢的。
看到那皱鼻的模样,总是让他不自觉想到幼齿的动物。
“我是听见你的脚步声,我才出来的。”
小公主的眼睛本身就清澈透亮,加上认真的辩解一下睁得很大,段渊看那眼神里好像还带了几分委屈和怨怼,仿佛这是件天大的事情,他错怪她了。
“而且,”她又怕没有说服力继续强调,“在你回来之前,我都是乖乖守在屋子里,哪儿都没去呢。”
虽然小公主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用词奇怪,但是段渊大概了解那“乖乖”二字指的应该是听话。
乖乖?倒是有趣。
手掌习惯性想伸出揉揉那个小脑袋,伸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段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了。
安禾是有些抱怨偶像误会自己不听话的,但是自以为成熟已经是大偶像许多岁的她安慰自己,不能像青春小女孩追星那样容易激动。
尽管有几分被误会的委屈,却也变成了努力证明自己的解释。
她明明看着段渊的表情由担心变成莫名的喜悦了,可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够做到一秒钟之内又继续变脸呢?
安禾发现自己这个粉丝对偶像的理解还不算全面了,正想着问上一句,对方就板着那张清秀寻常的脸,手臂再次不由分说死死搂住自己的腰。
“闭眼。”强制的不允许拒绝的语气。
安禾颤颤闭上了双眼。
再睁眼时已是老邪六的洞府内。
想起段渊刚刚莫名变了的脸色,又想起第一次段渊见她时的故意调戏,心里就隐隐起了坏心思,反正现在段渊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掉了,将计就计,哼,粉丝也要争取一下自己的福利,不能只是她一个人傻傻被调戏。
只是内心还隐藏了个小心思,安禾的确也想试一试,段渊到底对福乐是个什么态度。
——
慈安宫内。
佳意皇后正懒懒侧卧在榻深思,细腻雪白的手腕上枕着下巴,忽然,她的贴身玉佩闪了一下白光,一则讯息传入佳意脑海:石头随公主被大能修士带走,赵彬蔚已孤身前去营救。
见此情形,佳意从榻上缓缓起身,转而眼神轻轻掠过在身旁伺候的两个贴身侍女:“虹泉、碧波,你俩先下去吧,本宫有些乏了,想清净自在休息下。”
虹泉碧波听话施礼,服侍佳意皇后歇下,轻轻退出房内。
待只剩自己一人,佳意皇后掀开锦被,起身行至书房,她打开笔墨纸砚,面色谨慎提笔写下一封信。写完之后,待墨水干了,她又将信纸塞进信封滴蜡封好,遂又迈着小心的步伐走到偏房里的窗前,将窗户打开。
从袖中拿出一只口哨吹响,响声似窗外树上蝉鸣,没过一会儿,一个带银色罗刹面具,体型纤细苗条,身手敏捷矫健的身影,不知从哪儿突然出现在窗边。
雪白纤细的手指将素黄色的信封认真递到这面具人手中,担忧紧急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切记,务必把信私下亲自交至公主手中,不能让他人知晓。”
“噶......”一个枯哑的音节声从面具人口中回应道,好似说:“知道了。”
听到这个声音佳意皇后摆摆手,好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疲惫地扶着窗边的一把椅背,“去吧。”
一阵急促风声响过,窗前的面具人消失无影。
佳意皇后回到床上重新躺好,眼睛却有神地怔怔看着床顶:“单单,你死去时可曾想过玄儿如今这般魔鬼心肠?”
好似像对着一个老友呢喃,平时温柔如水,冷静自持变得忧虑重重,她又低语道:“能改变提醒的我都做了,只是苦了禾儿这孩子。”
一声长长的叹息,好像藏不尽对命运的无奈。
——
对着扮作段渊的石玉问出:“我美吗?”
其实安禾内心是忐忑的,她自己在心里都要吐槽自己无数遍了好吗?
按照安禾的猜想,就算是以石玉的身份,段渊应该也会不理会,至少她的举动只是测试而已。
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刻对方真的沉沦了。
看着那双撩人心神的眼中满是自己,想也不想就回答美时,安禾的心也跟着撩动了,系在心底的红绳轻轻摇晃了铃铛,便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警铃大作,再也停不下来了。
安禾慌了,身为女性得到满足之余的慌张,她不知道这种慌张是因为“段渊果然喜欢福乐公主”的猜想,还是因为“我对他动心了”的猜想,前者有那么一丝的失落和嫉妒,后者有那么一丝的尘埃落地和恐慌。
对一个原来属于二次元的偶像真的产生出爱情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像“石玉”口中说的,她入戏了那般简单吗?
是什么时候把段渊当做一个真正真实的人呢?
长久以来的精神依赖以至于产生出强大的不可摧毁的信念感,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怦然心动和脸红?
又或者,是系统说出这是真实的平行世界时,她对那个孤独身影的共情和怜惜。还是知道石玉是他之后,那份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欣喜,和接触之后的越陷越深?
安禾不敢想了。
她像是一个在悬崖边上跳舞的人,在不知道下一刻是否危险的情况下,竟然还在追寻着遥不可及的梦幻。就在这一刻,安禾对自己的福乐公主身份第一次产生了排斥,第一次对自己内心的想法产生了诋毁和厌恶。
排斥来源于原著的情节像是根刺,深深扎在肉里,无论是段渊对福乐公主有过的爱,还是福乐公主的出轨,她都不能接受。
诋毁来源于对偶像痴想的自我鞭笞,就好像亵渎九天之上的神一样,段渊对她而言,只能是偶像呀,她连现在的世界的情况都没有摸清楚,怎么帮助段渊,怎敢妄想去占有。
面对后来“石玉”的发问,她只能无奈点点头,对于超出原著的个人情感,这一刻安禾选择了无视和压抑。
“你是个有思想的成年人,”安禾对自己又强调了一遍,这句话在十八岁以后每次遇到情感困惑时她都会拿出来说服自己,“不能再因为简单的情爱,就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现在,你的任务是帮助将军。
安禾在心底清晰地自我对话。
——
就算段渊无数次欺骗自己的内心,但他发现在面对安禾时,尤其是对于安禾表现出的对其他男性的哪怕一丁点儿的在意,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置之不理。
比如,他刚刚在无底袋中只要想到,小公主无比信赖和娇憨的一面,竟然是给一个普通的士兵,心情就会开始变得浮躁起来。
自己对自己产生敌意和嫉妒,这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不能再动心了,要抑制住情感,才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守住最后那份微小的温暖。
理智让他认清自己的责任,也让他无时不刻绷紧神经去算计和警醒自己。
看到了小公主无奈的点头,他又重新把自己装进一个囚禁感情的笼子里,恢复之前不悲不喜的表情。
段渊走到了被钉死在墙上的老邪六面前,骨节分明的右手握住剑柄,轻轻把剑身从老邪六的身体里抽出来。
弑神一出,原先僵直的身体顺着墙软软倒下,淤血也从剑痕出汩汩流了一地。
段渊扫了一眼,看着弑神剑身上的血迹,叹一声:“可惜了。”
可惜为了节省时间,杀鸡用了牛刀。
再看拔出的弑神,剑身拔出时沾染的血迹慢慢被渗入剑刃的两面,好像吞噬食物般,转眼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那剑刃的光芒似乎更亮,欲与夜明珠争夺光辉。
两个心事重重的人都在试图用行动去掩饰着自己别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