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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把最好的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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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福利,给你们点了盒饭,不用和大家挤食堂了。”
整整一天,除去短暂的午休,从未间断过训练的三人都汗流浃背。谢怀瑾要一直扛着旗,中途切正步行走的时候更是要将整面旗彻底地展开挥出,并保持着手臂伸直的姿势;薛旻昊和秦深则必须全程扛着营长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模型步枪,沉甸甸的两个大黑铁块,在太阳下站久了还吸热,着实烫手……
“谢谢,费心了。”从营长手里接过盒饭,谢怀瑾立刻往边上退开了好几步,似乎打算就这样靠着看台的栏杆站着吃完。喻缘一早就悄悄拖开了自己的小凳子,给他腾出位置好坐在自己身边,结果希望落空,只好再次主动出击,端着盒饭走过去,一脸关切的模样开始推销N连:“好热啊——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或者中暑?藿香正气丸来点吗?或者口服液?”
谢怀瑾连连摇头,对方靠过来一步,他就后撤一步,直到咽下了嘴里的饭菜,才解释道:“我出汗太多,身上有味道,怕熏着你。”
我的老天鹅,他也太体贴了吧!比起其他那些自以为他们出汗都是香的没脸没皮的A要好太多了!喻缘大受感动,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含情脉脉:“没关系,我不介意。”
谢怀瑾退无可退,被一个比他矮半头的omega壁咚在看台栏杆上,喻缘得以近距离欣赏那张让他一见倾心的脸:微微拧起的眉,渗出薄汗的鼻尖,一切都是那么性感而极具诱惑,他连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控制住想扑上去的念头,转念一想,开始挑拣自己盒饭里的瘦肉,想要一股脑儿地往谢怀瑾那里丢:“训练辛苦了,你吃肉,都给你。”
急中生智的谢怀瑾一把挪开了饭盒:“谢谢你,但是我不喜欢吃瘦肉,我喜欢吃五花。”他伸出筷子,将喻缘的筷子凌空夹住,调转了个方向,送回了喻缘的嘴里,温柔地嘱咐,“虽然瘦看起来很美,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能不吃肉,知道吗?”
喻缘白皙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紧紧闭住嘴,咀嚼着肉:竟敢反过来喂我吃东西,他也太会了!这该死的突然加剧的心跳又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可能因为这种早就被玩腻了的小招数就这般动心!
将两人的小纠缠尽收眼底的薛旻昊在心里默默拉响警报:危机!大危机!超大危机!
“把你的肉也给他吃不就完了。”秦深一边偷笑一边出馊主意。
“……”薛旻昊心情复杂地低头看自己的饭盒,肉早被他吃光了,一点油星子都没剩下,胃口大吃饭快是他的错吗?
“给对方的礼物不在于贵重与否,关键是要表达出那种‘我所能给的最好的就在这里’的心意。敌人的段位很高,你要注意了。”秦深露出怜悯的表情,“没关系,还有机会。马上解散了,他要走了,赶紧去要他的联系方式!”
薛旻昊毫无追求别人的经验,看着秦深好像老司机的架势,索性病急乱投医,拔腿追了上去,手掌搭上谢怀瑾的肩,和他大眼瞪小眼,除了脸上飘起一阵诡异的红晕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回头用口型无声地向秦深求助:“喂,等一下——理由?理由?”
秦深看都不看他,甚至吹起了口哨以示事不关己,心想,就薛旻昊你这么傻逼的,要是有一天能追上什么人,肯定是那人瞎了眼。
“给、给我你的电话好吗?我想……晚上找你一起出来训练!”
谢怀瑾听到这句话的开头就笃定了是搭讪,结果后面居然跟着这个谜一般的理由,而薛旻昊一派正气,小麦色的英俊脸庞上面色如常,他反倒觉得是自己太过想当然,误会了对方:“你……呃,还挺认真的啊。嗯,挺好的。”
“他夸我了,刚才。”站在路口,目送谢怀瑾往北区宿舍走去,薛旻昊紧紧捏着记下号码的手机,感到掌心出了一层薄汗,激动地向秦深发问,“他也对我有好感吧?”
“其实,我觉得你的肤色救了你。”秦深若有所思,拍了拍发小的肩,诚恳道,“以后多多美黑,更有男人味。”
回到寝室,谢怀瑾赶紧先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水流冲到后脖颈时,有些热辣辣的刺痛,他从镜子里看不见后面,伸手摸了摸,也并无什么异样,便没有放在心上,打开浴室门出来,看见几个室友们咋咋呼呼地蹲在垃圾桶边上,围成一圈,好奇地探头:“你们在干什么?”
“帮老陈做造型。”刘超挥舞着手里的美工剪,牛逼哄哄地说,“累了一天了谁还出去剪头发啊。反正教官说了,能塞进帽子里就行。”
陈宇辛脖子上围着块毛巾,手扶着垃圾桶,闭着眼睛问:“好了吗?”
刘超估计是想给他剪个齐刘海,结果就像是在他头上扣了只摔出个豁口的碗,他后脑勺原本还能称得上有点层次的碎发也被糟蹋得跟狗啃过似的,坑坑洼洼。胡常捧着陈宇辛的脸仔细端详,末了真诚地向刘超提出建议:“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你先把老陈戳瞎好了。”
谢怀瑾看着这几个活宝乐了:“别怕,头发短长得快。”
手机在桌上振动起来,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谢怀瑾顿了顿,按下了接通,屏幕上立刻弹出一块立体投影,薛旻昊那张端正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他见到谢怀瑾的模样有点发愣,沉默了大半晌,没话找话说:“……晚好,刚洗完澡啊?”
“嗯。”谢怀瑾点了点头,两人便又相对无言。片刻过后,薛旻昊似乎是有点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个,你现在有空下来一趟吗,你们宿舍大门口。”
“啊……哦,”谢怀瑾想起面前这人是个热爱军训的新好青年,“那个,今天就别加训了吧,你不累吗?”
“不、不是不是!”薛旻昊连连摆手,“我不是要训练,就是有个东西想给你!”
谢怀瑾第一反应是自己在训练的地方落下了什么东西,正回忆着可能性,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睁开眼睛的陈宇辛果然对这位杀千刀的Tony老师施以暴力,刘超被揍得嗷嗷直叫,胡常看似劝架实则煽风点火。谢怀瑾被打了岔,思考不出结果,干脆拿起手机:“那我下来一趟。”
“老陈!爸爸,别打了!”刘超狼狈招架,想要转移施暴者的注意,“你们看男神接电话走了,还穿着睡衣呢,你们就不好奇他要去哪里吗?”
“月黑风高,衣衫不整,只身赴约,翻云覆雨?”胡常即兴赋诗一首,总结,“好奇!”
陈宇辛脸上气鼓鼓的,但身体比谁都诚实,果然放过了刘超:“什么情况?”
谢怀瑾没注意到他们,刷卡打开宿舍大厅的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本能地不想在外多待,便直截了当地问:“是我有什么东西忘了吗?”
看到他的身影从转角出现,薛旻昊的视线就难以自制地紧紧黏在他的腿上,那双腿修长、匀称,既充满了力量,又丝毫不显粗壮。军训发的制服是长袖长裤,简直令人遗憾!薛旻昊的脸又诡异地红了,试探着伸出手去:“你……好像有点晒伤了。”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后颈处的肌肤时,那阵火辣辣的刺痛卷土重来,谢怀瑾一个激灵,下意识避开了他:“啊,是吗,我没注意。”
薛旻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这是我姐姐给我的,我打电话问,她说叫什么晒后修复,是晒伤之后用的,给你。”
“不用,你姐姐给的,你自己用就好了,”谢怀瑾觉得刚刚避开他的行为有些不礼貌,但自己的确不太习惯亲人之外的人的触碰,便将语气放得更加柔和了,“还是谢谢你。”
“别客气,我真的用不着。”薛旻昊打开了瓶盖,“我、我帮你抹一抹,可以吗?”
“那好吧。”谢怀瑾只得转过身去,稍稍低下头,“这里,看得清吗?”
原本白皙的肌肤被晒伤之后,泛着可怜兮兮的深红色,借着路灯微弱的光,薛旻昊用拇指轻轻地揉着那片伤痕,乳液在肌肤上化开,谢怀瑾觉得凉飕飕又痒丝丝的,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薛旻昊被清新的柠檬洗发水味包围,他小心翼翼地,不敢做任何出格的动作,只是凑得更近了,低头深深地呼吸,盼望着,这片刻的旖旎可以再长久一些。
“我去,干嘛呢干嘛呢!这气氛不对啊!”三个室友扒着公共厕所的窗口,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两人似乎在做着什么亲密动作,那个陌生的男人在亲他们男神的头发!接下来?那一定是欲行不轨之事!
“看我的。”陈宇辛翻遍全身,掏出一个硬物,抡圆了胳膊就往外砸去,呼地砸中了一棵小树,树上的蝉受了惊,立刻滋儿哇乱叫起来。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尖锐的蝉鸣将这难得的静谧彻底打散,谢怀瑾也后知后觉地感到了闷热,再站下去怕是洗澡的力气都白费了。薛旻昊也只能默默地点头:“嗯,明天见。”
“酷,我们从别的男人的魔爪下救出了男神!”刘超竖起了大拇指,“话说你刚才扔掉的是什么?”
“哦,你桌上的巧克力。”
“……老贼!你还我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