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九）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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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目光缓缓自场中诸人面上飘过，面上已隐隐露出了焦急之色。
比试已然过半，而断浪竟然还没有来——难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延误了么？
他对这名总角之交，一直都心怀愧疚……若不是因为放不下两人的友情，断浪又怎会屈身天下会这许多年？虽然他如今已担任了队长一职，但以他才华武功，成就又怎止于此？
秦霜瞥了他一眼，和声道：“风师弟，你莫要着急，还有时间——断浪一定能赶来的。”
聂风感激一笑，尚未说话，秦霜已大笑道：“这不是来了？”
聂风大喜，霍然转身，便正看到了自门外缓缓走来的断浪！
他的衣衫有些凌乱，神色间更有几分疲惫和颓唐，全不似平常的倜傥飞扬……但他终究是及时赶到了！
聂风微微有些惊疑，虽想上前询问，却又实觉不便。雄霸斜睨了断浪一眼，皱起了眉，忽然开口道：“丑丑，时间差不多了，初选便到此罢。”
聂风一惊，上前一步，躬身道：“师傅，时辰尚早，不如再等等……”
雄霸冷然道：“你是在为这些帮众求情，还是在为断浪一人求情？”
聂风咬紧了牙，深深垂下了头。
他知雄霸对会众呼群结党之事极为忌讳，本以为雄霸必定会勃然大怒，未料到雄霸竟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再给他一个机会！丑丑！现在通过测试的会众共有几人？”
文丑丑恭声道：“共有陆青、凌南、舒宇、铁武四人。”
雄霸冷冷道：“既然如此——若断浪能胜过他们四人联手，我便给他甄选堂主的机会！”
他忽然一笑，道：“校场竞技，难免会有个错手，因此——生死不论！”
聂风周身微震，失声道：“师傅！”
霍凝烟悠然道：“莫非你对他没有信心么？”
聂风迟疑着，没有说话。
能自数万人中脱颖而出的，自然都是千中无一的青年俊彦，即使是他亲自出手，恐怕想要胜过这几人联手也必要费一番功夫，何况是年纪尚比他要小上三岁的断浪？
霍凝烟淡然道：“你与其枉自担心，倒不如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冒险一搏。”
聂风怔了一怔，转首望向断浪——他虽希望断浪出人头地，却实在不希望他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断浪垂首立在台下，默然不语，半晌之后他缓缓抬起了头，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转，终于落在了雄霸面上。
他忽然撩衣跪倒，沉声道：“帮主，请给断浪一次机会！”
雄霸冷冷盯着他，目中尽是怒色，一字字道：“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么？”
谁都可以成为这“悦烟堂”堂主，只有断浪不能！雄霸分割五堂，只是想令四名堂主相互制肘，因此四位堂主之间绝不能有任何私交！秦霜对他忠心耿耿，步惊云更是对任何人不假辞色，聂风就算对他心存怨恨，亦是孤掌难鸣……因此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与聂风交情莫逆的断浪单独执掌一堂！
断浪身躯微震，却仍是垂首而跪，面上尽是执著。
霍凝烟轻轻绞着衣襟，忽地淡笑道：“义父金口贵言，又怎能出尔反尔？既然断浪愿意一试，又何必阻拦与他？”
雄霸冷哼一声，目中厉芒一闪，道：“便让他一试！”
那四名入选会众的武功着实不弱，以断浪一人之力本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但那四人毕竟只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断浪，却是在拼命！
飞溅的鲜血浸染了大理石的地面，更衬得五人容颜狰狞宛若修罗！
断浪的右臂已中了一剑，却立刻剑交左手，兀自咬牙狠斗——他绝不能败！
他要让众人知道，他断浪决不是任人践踏的烂泥！
聂风身形微动，似乎想要上前阻止，但看见断浪面上的毅然之色，却又硬生生站定。
他睁大眼睛望着断浪衣衫上的血污，终于狠狠将头撇到一边，仿佛已不忍卒睹！
“住手！”
雄霸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除断浪之外，其余四人都是他精心培养的亲信——他实在不能让他们折损在断浪的手中！
他扫视了台下一眼，终于恨恨道：“陆青、凌南、舒宇、铁武、断浪五人，获得甄选‘悦烟堂’堂主资格！”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沉声道：“今日天色已晚，正式甄选推迟至明日午时！”
雄霸的背影刚消失在大门之外，聂风已迫不及待地冲到断浪身边，撕下衣襟裹住他流血不止的右臂，急声道：“浪，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受了伤？”
断浪淡然道：“我没事。”
聂风怔了一怔，不禁有些黯然，低声道：“浪，抱歉，我方才没有上前助你——”
断浪瞥了他一眼，目中神色极为古怪，缓缓道：“我没有怪你。”
不待聂风再次开口，他已抢声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聂风怔怔凝视着断浪远去的背影，忽然惊觉自己似乎再也无法明白他的心思。
身在咫尺，心，却在天涯。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二十九）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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