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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遇见沈清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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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很快就过去了。夏歌又一次来到支教的学校,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
天气一天天变得暖和了,三月下旬树叶开始发芽了,四月孩子们说山上的果树开花了。
五月,树叶变得茂盛。夏歌遇见了沈清安。
星期五的徬晚,夏歌一个人跑到山顶看日落。
下山时,有两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好像在找东西,看他们的衣着不像这里的人。
男人越过夏歌,往山上走去。
夏歌听见旁边草丛好像有声音,那里有一个洞穴,四周有杂草和树木遮盖十分的隐密,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的。一次偶然夏歌追一只野兔时才发现这个洞穴的。走近,洞穴中一道锋利的目光扫向她,或许是那目光太凌厉,夏歌吓得后退几步。
扭头看向前方背对着她的两个男人,赫然看见他们手中握着的手枪。夏歌腿软了一下,下山的步伐越发急促起来。
回到房间里,夏歌想着刚才的事情,一直心绪不定。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多管闲事,心中有个声音说不能见死不救,但是对方手里有枪是她惹不起的人。
最后她还是决定去山上一趟,出门时天已经黑了。
到了山上,夏歌看了一圈没有其他人,她才敢走向洞穴。打开手电筒,男人已经昏倒在地上。夏歌连拉带拖费了好大劲终于把他从洞中弄出来。
背着男人走了几步,夏歌已经累趴下了。实在没力气了,夏歌只好下山找人一起把男人送到村里的小诊所。
医生说他是因为空腹加上情绪紧张引起的晕厥,没什么大事。身上的外伤擦点药就好。其它的等他醒来在检查。
夏歌拿着从男人身上找出的钱包,里面有身份证,银行卡和一沓钱。唯独没从他身上找到手机。
夏歌拿起身份证,姓名沈清安,他不是本地人,和她一样是S城人。只是没有手机就没办法联系他的家人。一切只能先等他醒过来。
s城。女人的食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桌面,目光转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所以“那边的事”小杂种都看见了,你们还让人给跑了?”
“夫人,我们虽然没有追上他,却在悬崖下的活泉水里发现了这个手机。”男人把手机拿出来。
“是小杂种的手机?”
“是,里面有他拍下的证据。我想他落了水,一定随着下游漂走了,恐怕很难活着了。”
“这个处理掉吧。”女人把手机给了男人。
“是,夫人放心,就算他命大还活着,没有证据,也威胁不到夫人!”
“下去吧。”
“是。”
第二天,夏歌来到诊所时,沈清安已经醒了,他扶着墙壁单脚着地,步履维艰,有几分滑稽。夏歌这才看见他的脚踝肿得很高,他穿的是条长裤,所以昨天医生也没注意到他的脚踝有伤。
“你要去哪?我扶你吧。”夏歌本来想直接扶他的,奈何人家气质高冷,她愣是没敢下手。
“不用,请问洗手间在哪?”
“洗手间,我带你去。”
沈清安从厕所出来时,夏歌给他一支拐棍。
“谢谢。”礼貌疏远的语气。
“不用谢,我是用你的钱买的。”
沈清安坐在床上没接话。
“对了,你的手机可能丢了,要用我的手机给你家里打电话吗?”
“嗯。”沈清安接过手机。
“我要说些私事,请你回避一下。”
听别人讲电话确实不太礼貌,夏歌从屋里走出来。
再进来时沈清安已经打过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她。
“你家里有人来这里接你吗?”夏歌问。
“没有。”
“如果你自己回去的话不太方便,不过可以先住在这儿,把脚养好再走。”
“我能住在这吗?”
“可以呀,虽然这诊所有些简陋,但至少能让你修养几天的。”
“如果我想在这呆久一点呢?”
“多久?”
“大概几个月。”
“你是想住在这里?”夏歌诧异。
“嗯。”
“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夏歌下意识的反问。
“一些私人原因,我不会白住,多少钱的房租都行。”沈清安蹙眉,明显不愿意多说。
学校里有那么多空房,收留一个人问题不大,可眼前的男人不简单,夏歌也想助人为乐,但她更怕惹祸上身。
“我想要问你一件事。”
沈清安点头默许。
“昨天追你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你?”
“是我继母,她大概想让我消失。”沈清安毫无波澜的说出自己的经历。
那一刻夏歌动容了:“你不怕她会再找来这里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她搜遍这座山也没找到我,一定想不到我就在这里。”
“吱呀。”医生打开门走进来。
沈清安的脚踝只是扭伤了,骨头没有错位,医生说回去好好休养,五天后再来检查。
回去以后夏歌和田叔说沈清安是她的朋友,要在这住一段时间。沈清安就住在夏歌房间旁边。
夏歌想帮人帮到底,做饭时也捎做了沈清安的一份。第一次夏歌把饭送到他的房间,沈清安觉得不好意思,第二次吃饭时扶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夏歌心中好笑,第一次觉得沈清安不像表面那样高冷。
夏歌劝他少活动要好好养伤。他下次还是如此,一点也不愿意麻烦别人。
五天之后再去诊所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安心休养就好了。
学校的老师刚见到沈清安时总爱开他们俩的玩笑。夏歌就说你们只敢在我面前这么说,怎么不到沈清安跟前说。大家只好缄舌。
时间久了,大家就都知道沈清安的性子了,他对谁都很冷淡,包括夏歌。也就没人再开他们玩笑了。
沈清安平时的吃用大多都要靠夏歌。某天他良心发现,把自己身上的现金都给了夏歌说现在只有这么多钱,以后回去了再答谢夏歌。
夏歌挺不好意思的,沈清安的医药费,生活用品,衣物都是花的自己的钱。她只是让他吃了几顿饭。
但是夏歌还是收下了,并把钱给了田叔。
夏歌说钱也不多,只当是沈清安的房租好了。田叔坚决不肯收下。夏歌劝他拿着钱给孩子们置办一些体育器材也好,他这才收下。
夏歌想沈清安每天在宿舍没事做,一定无聊,就把带来的书拿给他看。
大约半月沈清安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
有时夏歌做好饭菜,他会主动去洗碗,虽然刚开始并不怎么熟练。偶尔夏歌也会和他吐槽学生的事。沈清安也会回几句。大多时候他都是安静的,夏歌已经习惯和沈清安相处,习惯吃饭时有他。
一天夏歌手机有一通陌生来电,想也没想就直接挂掉了。这年头诈骗太多了。一会儿信息来了,打开之后才知道是找沈清安的。
夏歌敲沈清安的房门,没人应。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
担心会是重要的电话。夏歌想出去找他,看到门外的阿汪,夏歌蹲下身问它沈清安在哪,阿汪果然给她带路了。
夏歌跟着阿汪一路爬到山顶。
黄昏的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把沈清安的背影衬的格外孤单。
夏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他,正犹豫着该不该打扰他时,沈清安突然回头。
来不及掩饰情绪,沈清安眼底的悲伤落寞暴露在夏歌面前。
夏歌默默坐在他身侧。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夏歌率先打破沉默:“沈清安,和你说个秘密。”
见他看向自己夏歌接着说:“其实这个山顶是我的垃圾桶,每次我遇到伤心的,或者烦恼的事,我就会跑到这里说脏话,发牢骚,一直说到口渴了没有话说了,那些伤心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了,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好很多。”
“很幼稚。”
“是有一点了。”夏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有效果啊,每次发泄之后都觉得超级爽!特别是对着阿汪发泄的时候。”
沈清安不做评论。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说出来,或许心情会好点。”
沈清安低头沉默,他的脸埋没在阴影中,看不清情绪。就在夏歌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终于开口。
“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不应该高高兴兴的吗?
“也是我父母离婚的日子。”
“所以你很难过吗?”
“难过?我不难过,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今天。那年我四岁,奶奶请求她等我过来生日再走。她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也许你妈妈是有苦衷的。”夏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们以为我小,不记得事,可我永远记得她离开的背影那样决绝,忘不了。”
夏歌心脏慢慢抽紧,很心疼他。
“过生日要吃长寿面的,我回去做给你吃!”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饭了。”沈清安婉拒。
“当然要啦!”夏歌站起来朝沈清安伸出手:“起来吧!咱们回去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