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君》文煜安

54、第五十四章。收获一枚跟班

　　因为传送阵之间的距离是相当的远，以至于一帮子人出来后登时都有些头重脚轻的。

　　在和其他人道完别后，陌汐又是一番说辞，博涵这才不情愿的挪了脚，吞吞吐吐的走了。

　　随后，陌汐一路快马加鞭，风餐露宿，昼夜不休的赶着路，却也用了十几日的功夫，这才勉强快要抵达至洛阳。

　　徽城，是夜。

　　陌汐牵着她那一匹已经换了好几次的马，在那个曾经吃了一顿饭的悦来客栈处歇了脚。

　　洗了澡，换了身儿干净的衣裳，陌汐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床上。

　　“冥雪，你说那芙蕖会，我可以吗？”

　　“芙蕖会？那是什么？”

　　“哦哦，对了，那个时候我还没认识你！”陌汐这才想起来和孙玲玲打赌的事情还是在和冥雪认识之前发生的，于是她便将这事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冥雪听。

　　“原来都是一个“情”字惹得事情。”

　　“只是，那孙玲玲若是用正当手段也就罢了，可她用的却是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心生愤懑。”陌汐说着，双眉不禁紧蹙了起来。

　　“若是人人都以正当的方式来获得自己的所欲之物，这人世间注定要平静许多，也会少许多的纷争，但是，这一情、一理，终究是不可能化为一，只能做二，或选情，或择理。”说着，冥雪的眼中浮现出令人费解的情绪。

　　怀念？悲伤？痛苦？愤怒？

　　陌汐无法理解冥雪眼中这种复杂的感情。

　　“不过嘛，我也算得上是身处于这件事情的人，可没那么多的上帝视角，也不想刨根刨地的判断是谁对，还是谁错，”陌汐的语调不住地轻快了起来，“不过是处在哪一边就帮哪一边罢喽，更何况无论是林家，还是林清月本人，待我都不薄，我也不能因为我太弱了就那么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那不就跟白眼狼没什么两样了吗？再说了，我虽然是个女孩儿，却也是一个有着几分热血的少年郎呢。”

　　“汝真的是很在乎自己身边的人。”

　　“也许吧。”

　　“若有朝一日，汝珍视之人尽皆因汝被弑，汝当如何？”

　　“报仇，我绝对会为他们报仇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陌汐不禁抿了抿唇，“只是，冥雪，好好地，你怎么突然会这么说？”

　　“通往至强的路上，人总是会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才能成长。”话音刚落，还没等陌汐开口，冥雪便回到了玉佩之中。

　　“冥雪的话，是什么意思……”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总是会胡思乱想的，陌汐也不例外。

　　“冥雪她——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失去……重要……成长……”陌汐胡思乱想着，忍不住在床上翻来滚去。

　　突然想起第二天还要赶路的自己，陌汐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小圆脸：“不管那么多了，先睡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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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陌汐看见了一个男人，衣物洁白，面无表情，那峻冷的容颜，虽不过数面之缘，陌汐却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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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上的，陌汐忙早早的起来去赶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到家了，一时间就兴奋不已，更加迫切的想要回去。

　　一路快马，陌汐终于入了皇城，乖乖的牵着马往林府走去，在经过一个阴暗潮湿、生着许多青苔的的小巷子口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秦二，你说是不是你拿了我的翠链子。”一个身形壮实的小胖子一边笑说着，一边用脚踹着蜷缩在墙角的人儿。

　　“胖胡，肯定是他秦二拿的。”另一个瘦子一边咧着嘴嚣张的笑说着话，一边也没事踹个几脚，仿佛踢的只是什么猫猫狗狗的。

　　“我没有拿。”少年衣衫褴褛，双手抱头。

　　“还嘴硬。”胖胡又一连踢了好几脚。

　　“停下！”

　　“谁啊？！”三人纷纷看向站在巷口的陌汐。

　　陌汐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快速走过去，扶起了墙角的少年秦二，“你怎么样？”

　　少年唯唯诺诺：“还、还好。”

　　“喂，你谁啊？！”胖胡十分不满的大声问道。

　　“真的是他拿走了你的链子？”

　　胖胡叉着腰，理直气壮的指着瘦弱的齐二：“我说是他拿的就是他拿的。”

　　陌汐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哎，这里没你的事儿，快给我滚开！”

　　“你要是不赶紧走，我可不保证你会怎么样。”说着，陌汐随手捡起地上的几块小石头，一握，不费吹灰之力那石头便成了粉齑。

　　“你、你……”胖胡和另一个不知名姓的小瘦子惊慌失措的指着陌汐，满脸惊惧。

　　“如何？”

　　“胖胡，我、我们、我们先走、走吧。”

　　“嗯，我、我大人不记小、小人过，你、你给我等、等着。”

　　“好啊。”陌汐微笑着，十分“慈祥的”目送着两个欺负人的熊孩子连跑带摔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你是叫秦二吗？”

　　“嗯，”小男孩头低的很低，“我以前排老二。”

　　“那你家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

　　“嗯，”少年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家被一场大火烧没了，父亲母亲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被一个好心的老爷爷收留了。”

　　“那个老爷爷住在哪里？”

　　“老爷爷几个月前走了。”说着，秦二眼圈微红。

　　“走了……那，你可愿意与我走？”

　　“姐姐你不会嫌弃我吗？”

　　“不会的。”

　　陌汐蹲下身，拉着齐二的手，不禁感慨道：“你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些事，真是难为你了。”

　　突然，秦二挣开陌汐的手，十分郑重的跪在陌汐面前，道：“姐姐大恩大德齐二没齿难忘，从今往后，我秦二愿为姐姐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陌汐也是一愣，随即忙拉了秦二起来。

　　“什么做牛做马的，你还小，有自己的路。”

　　说着陌汐拉着秦二的手，离开了这阴暗的小巷子。

　　牵着马，拉着秦二，时不时地搭几句话，不知不觉间，陌汐到家了。

　　吩咐了个下人将秦二暂时安排在西厢房内，顺便让他换了套干净的衣裳，便赶紧去见了父亲林勒。

　　父女两个一见面，都是激动不已，自是一番长谈，而其说的主要是陌汐在学院的生活过得如何如何，认识了什么样的人，发生了些什么趣事，而至于那些不太好的事情，陌汐自是绝口不提，免得让林勒担心。

　　而将自己是五行之子的事情告诉了林勒之后，林勒是又惊又忧。

　　惊的是自己的女儿竟然是个五行之子。因为家族内的测试是最多只能测的出三系的，而如此凤毛麟角的人才竟然差点就被他们给埋没了；忧的是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给知道了，恐怕他心爱的女儿就要遭上大难了。

　　之后，陌汐又往荇叶苑见了林清月。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修养，虽说清月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面上却也恢复了些许的红润，只是较之之前少言寡语了许多，眼里也失了光彩。

　　陌汐见此，心疼不已，却也不敢夸下海口，说什么自己一定能打赢孙玲玲的话，只能说些个无关痛痒的话来宽慰林清月。

　　说了阵子话后，陌汐离开了荇叶苑，往西厢房去了。

　　“姐姐。”

　　梳洗干净的秦二一见陌汐，紧张的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见此情景，陌汐不禁掩面“噗嗤”的笑出了声，走过去，将满脸通红的齐二又按在椅子上，道：“不用这么紧张的。”

　　“嗯，嗯。”

　　“你多大了？”

　　“我十一了。”

　　“十一？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也不用整天喊我姐姐的，和其他人一样称呼我陌汐吧。”

　　“不可以的，姐姐就是姐姐，”秦二低着头，微微抬头偷瞟了几眼陌汐，满脸涨得通红，态度确实十分坚定的，“既然姐姐你救了我，那、那我以后就不叫秦二了，请姐姐给我个新名字吧。”

　　“新名字？”陌汐一怔，忙道：“这可不行，秦二这个名字是你的父母给你取得，我怎能随意更改。”

　　“既然是陌汐你救了我，那便是我的再生父母。”一边说着，秦二忙跪了下去。

　　“可别，这我可受不起。”

　　陌汐忙把秦二扶了起来，见拗不过秦二，只得应了他的请求。

　　沉吟片刻，陌汐开口：“这样吧，你仍姓秦，为的是让你不可忘本，我只将你的名字改为平生，取的是“一蓑烟雨任平生”之句，愿你日后心胸豁达，态度从容。”

　　“谢谢姐姐，以后我就叫秦平生了。”

　　说着，秦平生又要跪下了。

　　陌汐忙的又扶起秦平生，又将他按在椅子上，说：“平生，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下了，做人要有骨气，记住，你的膝下是你自己的尊严。”

　　“是。”

　　“平生，你日后想做什么？”

　　“嗯——平生日后只想跟着姐姐。”

　　“跟着我？”陌汐不禁笑了两声，“平生，你还年轻的很，怎么能跟着我？我给你在外面找个活计做吧，或者看看能不能跟我林家的人一起修习吧。”

　　“不要，平生就要跟着姐姐，是姐姐就得平生，平生以后就只跟着姐姐了。”

　　“平生你还小的很，不要太死心眼了，跟着我是没什么好处的。”陌汐不禁蹙着眉头。

　　秦平生紧握着双拳，坚定地看着陌汐的眼睛，登时满脸又涨得通红：“平生只想跟着姐姐，无论有没有什么好处，平生都只跟着姐姐，姐姐让平生往东，平生绝不会往西，若是姐姐不同意，平生就、就一直跟着姐姐，直到姐姐答应为止。”

　　“唉——何必呢……”

　　陌汐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无奈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先跟着府里的人练练武，毕竟我不可能总是及时的出现保护你。”

　　“谢姐姐。”

　　“对了，你念过书吗？”

　　“没有。”

　　“那你先跟着府里的人一起读读书，认得些许几个字以后也方便些。”

　　“是。”

　　“你先住在这，过段时间我们再走。”

　　“走？姐姐要去哪？”

　　“去书院，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嗯。”

　　“过几天我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和我说。”

　　“谢姐姐。”

　　“拜。”

　　说着，陌汐推门离去。

　　秦平生目送着陌汐离开，那娇小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在眼里。

　　“平生……一蓑烟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