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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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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从笔记上撕了一页纸下来，粘在了尼亚拼版的背面。
所以他看得见我了。
“果然，存在啊。”他歪着头看了看我。
“真丑。”打量了一下，尼亚点着头下了定论，然后低下头，我又听到“哗”的一声。
我叹了口气。
已经看不出原样的洛可可式礼裙，我很久不打理所以显得有些毛糙的金色短发（事实证明它确实比长发要方便）。
正常骨骼组成的身体，如果不是没有皮肉覆盖的话，一定要比现在容易接受许多。还有和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灰色羽翼以及不详的暗红色的瞳孔。
绝对是“丑”的级别。
“你叫什么名字？”尼亚头也不抬，神色平淡地问我。
“辛西娅，是一名死神。”我骄傲地微笑着看向他。
“……？”他迅速地抬头，目光里有些闪烁。
我对他的反应并不满意，但也明白，他果真是很少有除了“没有表情”之外的表情。
“我要死了么？”他用手拿起一块拼图，轻巧地放上去。
严丝合缝的纹路，像是精密的仪表或者是齿轮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应该到达的地方
而脸上的表情依然维持着一种无所谓的淡然。
“恩？”我惊异：“人类都是这么传说的吗？见到死神的人就会死…这样子吗？。”
“不是吗？”他盯着我，眼神和L曾经看着渡身后的我一样幽深。
真是相似的两个人。
我想了想，然后告诉他：“不完全是。”
尼亚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只要你乐意，我就不会死。是这样吧。”
“恩。”我赞赏地微笑了一下：“所以你现在不会死。”
“是么。”他重新垂下眼，手下不间歇地摆上拼图。
“为什么我能看见你？”手指抚过平整的“L”的字样，尼亚重新将碎片从拼版里倒出来。
“因为我很无聊啊，我想找个人和我说话。”我理所当然地站在他身边，这样回答。
“说话？”他抬起头，微颦的眉角透出可爱的困惑来。
“我不是好人选，你可以去找梅洛，出门左手第三间。还有，放下我的拼图。”
我把手中的拼图放在他的面前，然后耸了耸肩。
“我倒是觉得你比我更需要找个人说话。”我煞有介事地说，样子大概很恐怖，因为尼亚的脸色又稍稍变白了一些。
“我才没有……”
“L回来了。”
我成功地在他拔高音量之前制止了他说话。
“什……么？L？”
尼亚显得不太冷静。
“是啊。”我低下头：“我刚才看到他了，大概不久就会到了吧。”
他想了想，还是继续往拼板上放置拼图，只不过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很多。
我走到窗边，正好看到渡的车子从大门口驶入
黑玻璃里隐约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轮廓。
“不要出去迎接吗，尼亚？”我偏过头问他，语气里多少有一些挪揄。
“不去。”他抱膝坐在一边，光亮毫无顾忌地穿过我的身体投射到他的银发上，覆下的阴影遮住了眼里的神色。
果然还是别扭的孩子，哪怕智商超过两百，也只有十二岁罢了。
门口响起了轻轻叩击的声音，旋即传来罗杰的声音：“尼亚，在吗？”
“在的。”尼亚收好拼板，然后站起来。
“L回来了，去客厅。”
“我知道了，就来。”尼亚抚平了衬衫上细微的褶皱，然后抱起拼板走了出去。
而我抱着“肯定会发生有趣的事”的心思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走到客厅，尼亚进门的时候L正站在沙发的旁边，听到响动便转过头来。
依旧是驼着背，看起来没有睡饱的样子，
我清楚地捕捉到，当他看见尼亚出现的时候，暗沉的眼里泛起一些光芒却又飞速地沉了下去。
他向我们走来，然后站在尼亚的跟前。
我退了两步，发现两人的身高确实差的离谱，不过却意外的和谐。
“尼亚？”L用手揉了揉尼亚看上去柔顺异常的银发，总是没有焦距的瞳孔透出一点笑意：“第一名。”
尼亚紧了紧抱在怀里的拼板，站在一旁的我能清晰的分辨出他的紧张，甚至还有一些惊讶。
“是的。”他淡淡地开口应道。声线平稳却全然丧失力道。
“呐，罗杰。”L偏过头去：“我可以和尼亚吃蛋糕吗？”
尼亚睁大了眼睛，被L挡住的脸出现了一种超出平日里正常弧度的微笑。
罗杰正站在金发小子梅洛之前，听到L的声音愣了一下，而后点头：“当然可以。”
然后他转身出去，我看到梅洛落在尼亚身上的眼神是全然的怒意。
半个小时后，就变成了尼亚和L面对面坐着的场景。
渡端了蛋糕过来，尼亚很自然的接过，然后把右手上端着的放着奶油草莓蛋糕的盘子递给L。
但L并没有接过来，他只是盯着尼亚，目不转睛的，像是想要研究出些什么。
“有什么不对吗？”尼亚不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然后转开了目光。
“没有。”L接过蛋糕，然后说道：“我在想尼亚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吃奶油草莓蛋糕。”
他低下头吃了一口，动作认真无比。
而尼亚抽回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转了转脑袋，发现渡已经迅速地消失不见了。
“是么，有什么奇怪。”尼亚低下头，将左手放在同样曲在椅子上的左膝上。
L抬起头：“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我很高兴。”
我对这粉红草莓味的气氛叹了口气，振了振翅膀，飞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