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 荣光加冕》彦非鸽

392、金球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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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笑，甜心，”伊丽莎白稍微用力掐了掐景彦的胳膊内侧，“你在紧张。”

　　“不我没有，”景彦轻声说，他把嘴角的弧度扯的大了一些，对着镜头“这些闪光灯弄的我快要哭出来了。

　　“那等下时事新闻的头条就会是《景彦金球之前紧张到哭红眼眶》，”伊丽莎白调侃，“放松，你的肌肉都绷紧了。”

　　“我没紧张，真的。”

　　“嗯哼，我也真的没有长胖。”

　　“……Liz，我在酒店就说了，我不紧张，”景彦快速咬了咬嘴唇，“还没有什么能让我紧张。”

　　“金球奖的最终所属足够你紧张的，这没什么，我在各个电影节之前也会紧张，”伊丽莎白说道，“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嗯嗯，或许。”景彦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四处张望着试图找一个能岔开话题的东西。

　　他找到了。

　　不远处有球迷在挥舞球衣，但不是俱乐部球衣，是国家队的，从颜色上看，应该是葡萄牙。

　　“克里斯不是……应该已经进去了吗，”景彦的声音带着疑惑，“他在等什么。”

　　“嗯哼，罗纳尔多比你早来了很多，”伊丽莎白跟着景彦往那边走，“没错，他早就进去了。”

　　“按照克里斯的性格，国家队球衣他应该都是签了名的，”景彦走过去，看到了那个挥舞球衣的球迷，用他不是太标准的葡语问，“他给你签名了吗？”

　　“没，没有……”这个球迷看上去很吃惊景彦会这么问，“我来晚了，没干上！”

　　景彦点了点头，然后从那个球迷手里把球衣抽出来，“等下我让他给你签名，我让助理……嗯，算了，让克里斯亲自给你吧，毕竟签名就是要现场的，对吧。”

　　“真，真的吗？！”

　　“当然，”景彦耸肩，“我人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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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帮那个球迷带签名？”走远了之后伊丽莎白问，“好积极，如果对方不是个男的我都要怀疑你的动机了。”

　　“我确实有其他的目的，”景彦小声说，然后他带着伊丽莎白走了一条别的路线，“为了从这边走。”

　　“？？为什么？”伊丽莎白满脑袋问号。

　　“因为从这边走就不会碰到以前的队友了，”景彦说，“这边近，我来了几次都熟了。克里斯比我们早，这边合适，而且……”他悄悄给伊丽莎白指了指，走他们原本的道路会遇到拉姆小猪里贝里和诺伊尔，“不想遇上他们，我还记恨他们孤立我呢。”

　　“噗——”伊丽莎白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亲爱的，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那不是你的想像？”

　　“哈，我才不管，”景彦的想法完全体现在了他的脸上，“我还记得几个月前拜仁让我火大的操作，我就全算在他们头上也没人能说什么，”他耸了耸肩，“见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嗨！曼朱基奇怎么样？在中锋上是不是比我好用？’或者，‘瓜迪奥拉怎么样，你们是用西语交流还是用德语？’，说什么最后都会尴尬，索性就什么都不说……”

　　“但是见了面什么都不说又很奇怪，所以你就想干脆就躲过去好了，连打招呼都省了是不是。”

　　“没错。”

　　“亲爱的，我得说，按照中国的一句话来讲——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伊丽莎白悄悄的拍了拍景彦的后背，“该来的总会来，而且你以为你们不见面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吗？你真是小看了那些小报的编故事能力。”

　　“也许吧，不过至少我现在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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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丽莎白说的没错，该来的总是会来，会遇见的人也总能遇见。

　　不过还好，景彦碰到的是前主教练，海因克斯。

　　“我说什么来着，”伊丽莎白说，“去吧，他已经看到你了。”

　　“好，那你等我。”景彦放开了伊丽莎白自己迎了过去，“先生看上去气色不错。”

　　海因克斯笑着给了景彦一个拥抱，“可不是吗，终于退休了不用再有混小子们气我。”

　　“功成身退，我正在跟今晚的年度最佳主教练说话，实在是太棒了。”景彦笑着说，“其实先生本可以再带几个赛季，也许我们就会成为神话。三连冠，欧冠的历史上还没有三连冠，我是说改制以后。”他颇为可惜的说着，“或许那样我现在的身份也就不一样了。”

　　“哈哈，不能剥夺一个老人的退休时光啊，”海因克斯笑道，他没有否认最佳教练的说法，在心情舒畅或者激动的时候他就容易脸红，景彦在几个月前的欧冠颁奖仪式上是最后一次见到那样笑着的海因克斯，“总得留出时间给老婆和女儿，还有我家的两条狗，如果我还在球队，那就无法享受这一切。”

　　“说的也是，”景彦耸了耸肩，“我都开始想我的退休生活了。”

　　“你就先算了吧，你还有几十年呢，”海因克斯拍了拍景彦的肩膀，然后语气稍微带了点严肃，“你有你的选择，我们任何人都无法干涉，你只要记住，足球是能让人发自内心笑出来的运动，如果你带着顾虑去比赛，那么你永远不会达到最完美的结果。”

　　“……”景彦看着他，眼底是微微的触动。

　　“我已经退休了，但俱乐部和俱乐部，球员和球员之间的问题还是看得比较明白的，”海因克斯说道，“现在，我作为一个你的朋友，对你的选择我感到非常开心。做你想做的事，不要有顾虑，剩下的这个世界会帮你解决。”

　　“先生……”

　　“别，你知道我们都不擅长煽情，”海因克斯制止了景彦，他张开双手，“到这儿来——”

　　“相信你自己，”老帅给了景彦一个充满关怀的拥抱，“我从06年在青训见到你就一直相信，直到现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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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喝点鸡汤感觉舒服了？”伊丽莎白重新挽上景彦的胳膊，她看到自己的男友悄悄抹眼泪了，“哎——还是得他们来，我的安慰看来不怎么管用。”

　　“没那回事，”景彦声音闷闷的，他吸了吸鼻子，“虽然刚刚听不太懂先生在说什么，但我确实感觉好多了，而且，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我都有记在脑子里。”

　　“不用解释了，”伊丽莎白勾了勾嘴角，“走吧宝贝儿，我们去接受最后的‘审判’。”

　　“……你这个说法好吓人。”

　　“你刚才的表情就像是这样。”

　　“真的吗？”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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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天结束了，到了真正揭晓答案的时刻。

　　景彦挨着里贝里坐在那儿，和去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少了个女主持人在旁边问问题，景彦用深呼吸控制自己的心跳。

　　‘等下念到他的话要怎么上去呢，’景彦毫不怀疑自己会哭出来，‘演讲稿看了吗，看了。这次不会有问题了。’他的身后坐着同他一样的球员们，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前面的屏幕，以及主持人的脸，就好像能从上面看出什么来。

　　哦不对，应该没有人会比他更紧张了，景彦想。

　　【……终于到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让我们一起见证新的金球奖得主的诞生。】主持人笑着说，【那么，我宣布，今年的金球奖得主就是——】

　　“嘭，嘭，嘭”

　　现场好像突然安静，景彦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都无法听清主持人叫了谁的名字，他只看到那两片嘴唇在上下翻飞，吐出了一个很长的名字。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恭喜你……】

　　行吧，好像什么东西碎掉了。

　　心跳突然从200降到了0。

　　景彦看着屏幕，上面C罗的头像凸了出来，那么显眼。他看了两眼，垂下了眼皮，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消失，和台上那个兴奋激动到落泪，声音都颤抖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欢迎来到最真实的世界，胜或者负，就是这么简单。景彦自嘲的想，他甚至忘记了装摸做样的为获奖的人鼓掌和祝福。

　　怎么能做到呢，他怎么能做到看着别人捧起奖杯，而自己只能站在下面等待下面毫不期待的第二名以及第三名颁奖呢，景彦觉得他做不到，他的手指在颤抖。

　　0.3,就差了0.3个百分点，就是这么小的差距。

　　随着主持人的宣布，屏幕上不仅把金球奖得主的头像放大了，还把前三名的得票率投在了上面。C罗27.9％，景彦27.6％，里贝里25.8％。景彦心里回想着这几个数字，越想越晕，就好像有一个从上到下的旋涡把他往最深处转，而他自己毫无办法。

　　在听到宣布的那一刻，景彦的内心其实是没有感觉的，但他从那刻开始，就听不进去其他的内容了。然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越来越不舒服，越来越遗憾，尤其是在听完了台上C罗的获奖感言后。

　　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的，景彦想。

　　他感觉有无数的目光投在自己的后颈上，那块皮肤都快要被灼伤甚至燃烧起来了，他能感觉到那些人怜悯，遗憾，或者幸灾乐祸，又或者鄙夷的情感，随着他们的目光一起，刺在他皮肤上。

　　这个典礼他待不下去了，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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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卡站在后面，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说实话他料到这个结果的，但是很明显，景彦并没有。他冻结的嘴角以及不自然的反应通过镜头播放给了全世界，不出半个小时，每个人都会知道景彦在金球之夜遇到了什么。

　　作为经纪人，他可能又要开始忙起来了，他了解景彦，情绪化比较严重，从他出道开始就一直这样，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占领头条和热搜的……好吧，他会。

　　经纪人看着台上发生的事情，内心毫无波澜，如果不搞出点什么事来，他就不叫景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