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银发银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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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洛洌时时来看殇但不再和常百草说过一句话。而晨曦一边要照顾主子，一边又要听老头的罗嗦话语，着实累得够呛。但是性格温顺的他不会反驳人家，所以当个聆听者再好不过了。
常老头闲着就谈他的光辉事迹，从他学医出道说起说了许许多多。其中包括十四年前“医仙”和“医神”泱涟的大对决，棋差一招的他遵守赌约，认了泱涟做师傅等等等等。
“那么既然如此，泱医师为什么不用你这方法来救主子？”晨曦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不过聪明的他在提问中避免了“你师傅”这三个字，而是用“泱医师”来代替。
听了这个问题之后，老头难得露出了正经的表情。“那是学无止境呀，就算医术再怎么高明，终究是有自己医治不了的病情。而我也只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救他。如果是那老家伙，他绝不会用如此冒险的法子，啊，难道？”
他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睁大了眼，随后苦笑了起来，“其实还有一个医治起来万无一失的方法的，他早就知道，怪不得这些年来他都到处寻找灵药。唉，不得不承认他比我厉害的多呀。”
晨曦美丽的眼瞳写满了对这对师徒的感激，从常百草的话中，他知道泱涟医师也为主子的伤出了很大的力。“谢谢你们，不过我想知道泱涟医师的法子是什么？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得上一些忙。”
“哼。”常老头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红枫山庄的实力够大了吗？如雪族的雪魇，麒麟会，玄机阁，太乙新派，深渊。。。。。。这些势力都可以灭了你们。就算前几天那些闹你们山庄的门派被你们杀光，除了青城派掌门那个武学上的半吊子废物，其他的终究只是些在江湖上排不上名号的小罗罗，跟那些根深蒂固的势力比，你们还有一大段距离咧。”
晨曦没有动怒也没有计较常百草的突然发难和大泼冷水，他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从脸上退去，“前辈说的是。”
“是什么是，说实话虽然你一直笑着，好像从来不会生气不会在意的样子，可这样会让人觉得你很虚伪，甚至很可怕。”常百草的那双并不清亮的眼仿佛能看穿一个人。
“是吗?”晨曦垂下眼睑，遮挡住了眸中闪过的不知名的光芒，湛蓝的眼瞳里盛载了满满的忧伤。十年过去了，除了哀伤只能用习惯的笑来包裹自己，在没有主子的日子里自己竟不懂的真正的微笑了吗？但他没多想，依然挂着笑容淡然道：“前辈，我们是不是跑题了？”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此刻他望向面前的年轻人的眼里带着一丝怜悯。随后歉然一笑，一扫之前的阴霾和不自然。“你看我人老了，脑子有些糊涂了，脾气也有些让人琢磨不定。有时尽说些让人不爱听的话。”
“鬼芝草可以去巨毒，但是它有个缺点，就是不能口服，只能和天麻，安熏子，亮杉等一起搭配加水熬成汤药，冷却后将病人放进木桶泡上一个时辰，早中午各一次，再服用一种金瑶草，三天后可以去除大部分的毒性，接着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而另一种方法则可以去除所有毒性，但基本上很难找到那些个百年难得的灵药，他十年来只找到了四味灵药，就算找齐了也来不急救得了太子的。”“医仙”常百草果然名不虚传，说起药来侃侃而谈，但言语之间还是留有遗憾。
“如果太子殇没有浸到水银里去的话，只要等到他找齐的那一天，必然能痊愈，说不定还能恢复功力修为。可天意弄人，如今只盼他能醒过来就大吉大利喽。”
“前辈，你最好不要在那样叫他了，太子殇这三个字给他带来太多太多的惆怅，痛苦以及危险。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称呼他为洛殇。”晨曦虽然感激他，但只要威胁伤害到他最重要的人，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除去，所以他带有了一点警告意味。
“安心啦。我这老头子还没活腻呢，才不会嫌命长哩。”常百草望着对方略显犀利的目光，笑得风淡云轻，仿佛只是在闲聊家常。“洛殇公子的身子已经用红穗莲调理过了，我想那小子也快回来了，只等他了。”
在最后一天，洛殊及时的赶了回来。而那一天的晚上正好是月圆之夜，诡异的像是和十年前的月圆之夜重合。
不理三人的焦急，常老头悠闲地哼着小调熬着汤药，然后将洛殇泡进冷却的药浴里治愈。就这样两天过去了，没出什么事。但第三天异变就发生了。原本淡蓝色的药汤变成了褐色，洛殇的乌黑的发色开始变得斑驳，直至一片绚烂的银色。
“怎么会这样？”这位号称王朝“医仙”第一国手“医神”的弟子，此刻正在房里皱着眉不停地走来走去，像是觉得这十分的不可思议但又无法解释。
“死老头，殇到底怎么回事？会不会你是个庸医啊？”洛书的火爆脾气又窜上来了。他甚至不敢想，如果眼前那个从小依赖的至爱之人出了差错的话，他该怎么办？
当年那种无法言语的绝望恐慌再次在三人心中蔓延开来，连想保护的人也保护不了，望着那耀眼的银发他们顿觉自己的无力和无法掩饰的痛。
“你们先别急，刚才我太过吃惊了，先让我替他把把脉。”常百草看着满屋子的黯然，恢复了常态。暗自摇了摇头。似乎他们对太子的感情都太过了，唉，祸水啊!
把了脉象之后，老头的脸色有些凝重又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洛殇公子的毒互相反冲，可能会留下不少后遗症，估计是导致头发变色的原因吧。不管怎样，目前是没什么大碍，先让他清醒才是要事，后遗症可以再治。”
“那主子估计要多久才会醒？”晨曦并没有因大夫的话而放心，依然很紧张。
“今天凌晨之内一定要醒，否则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已经尽力了，醒不醒过来可是要看他的意志力和天数了。”常百草颇有些无奈道。“你们可以和他聊聊话，说不准他能听得见，那样也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晨曦再次道谢之后，派下人将常百草带到西厢房暂时休息。面对处于哀伤的两兄弟，他轻声安慰。这不是说晨曦对殇的感情不深，而是故作镇定的他很好地掩饰了心中的彷徨和恐惧。
一直到了深夜，三人一直留守在殇的床前，述说着那些久远得几乎沉淀的趣事，然而在说笑之间夹杂着浓浓的思念和惆怅。
“殇，为什么你还不醒来？是想逃避自己还是想逃避他？醒来好不好？”洛洌望着仍是一动不动的殇，一向在他人面前冷漠的他卸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了他的脆弱和深情。
躺在床上的殇就像一个易碎又苍白美丽的陶瓷娃娃，浑身张扬着令人怜爱的病态美。
突然，眼尖的洛殊看到了殇的指尖在动，眸中的不安和绝望消逝了不少，因为希望已经不是奢望了。他欣慰地对着还没看到的两人大声说道“洌，殇的手指在动，我看到了，晨曦大哥你快去叫死老头来呀！”
晨曦听了毫不迟疑地冲出了门外，去叫常百草。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
老头再次把了殇的脉，老脸上展开了笑容。“放心吧，不出意外，你家主子马上就可以醒了。”
这下，三人终于松了口气，狂喜如飓风扫荡掉了所有人的负面情绪。跨过了生死的界限，十年等待的那个人终于要醒了。
在众人屏声静气的焦急等待中，那个睡了很久很久的绝世美人微微颤动了几下长长的眼睫毛，似乎快要睡醒了。
终于，“沉睡”了十年的殇再次睁开了眼眸，一滴泪的眼角滑过，在羡煞三界的美丽脸上留下了淡淡泪痕。四人惊憾地看着那双眸子，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双绝艳的银眸，纯粹的银色，神秘高雅的令人魂迷其中，这诡谲又独一无二的眸子，充满着神圣和宿命的色彩。。。。。。只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银发银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