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男主当金手指》谢清辞

4、第 4 章

　　木桌上的玉佩忽然有翠色的流光闪烁，解开了禁制后传来师傅的苍老的声音。

　　——将你的师弟带上来。

　　傅疾立刻放下杯子，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到虞雾遮居所前重重的敲了敲门。

　　里面立时传来慌张与嘈杂的脚步声，而后就听见虞雾遮隔着门喑哑着嗓子怯生生的问：“师兄，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隔着门板却能清晰的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他头一次流畅的说话让傅疾一愣，随即说：“师傅他老人家让我带你去看看他，兴许，你直接打通了七窍呢。”

　　修炼最重要的因素有两样，一是窍，通七窍的人是修炼的天纵之才；二是心智，心智通透的人更能领悟心法奥妙。

　　“好。麻烦师兄——嘶——稍等我，刚才洗浴摔倒了现在行动有些不便。”

　　傅疾听着他一瘸一拐的走远，心里有些怜惜也在盘算着虞雾遮打通七窍的可能。

　　【天生七窍俱通，天赐之材。】

　　趁着他去收拾自己的时间，傅疾找了一件白色外衣披在身上随意的系上琵琶扣。

　　山风里有一些初春的冷意，脚下些许白云漂浮。

　　虞雾遮面无表情的地推开门，房子里的那些人还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他仰头看着前面仿佛站在云巅的人而后缓缓绽开梨涡，脆生生的喊着：

　　“师兄，走吧。”

　　傅疾扭头，看见他粲然一笑，“上来，让你提前适应适应天空。”

　　他一抬手莲花座从芥子里飞出立在云上，而后立起脚尖几步错身到虞雾遮身前，拎着他的衣领放在花座上。

　　傅疾在动作之间暗自把佛力打入他的筋脉里以此治愈伤疼与祛除恶臭丸的味道。

　　白鹤悠悠展翅，引脖而鸣。

　　虞雾遮敏感的察觉出身上的变化，嘴角慢慢上翘又蹙眉微微不解，他不自觉地的把眼光瞥向身边的人。

　　“娘亲以前常和我说，佛修可能是玄界里心地最为善良的人，我想这可能是对的。”

　　尽管嗓音还是嘶哑并不悦耳但虞雾遮看向傅疾的神色满是柔和。

　　莲花台沿着山边飞行蹭过旁逸斜出的树枝叶。

　　傅疾扯了枝干叼在嘴里有点含糊不清的说：“你现在才看见你师兄的真善美似乎有点晚不过我大人大量就不计较了。”

　　“是，是敛儿驽钝眼拙。”虞雾遮轻笑，脚下的云朵绕在他的身畔。

　　两个人没打趣一会儿便到了丹药长老掌管的主殿。

　　主殿外多了许多平日里没有见到的外门子弟。像是站岗一样两列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傅疾和大部分打了个招呼也顺便介绍了虞雾遮的身份，随后把他带入大堂内。

　　“老夫这几日忙于新丹药的炼制，所以还没来得及叫你是不是等得有些着急了。”

　　丹药长老手里拿着几瓶丹药踱步走出来，周围的侍奉极有眼色的撤出。

　　“……小子不敢。”

　　虞雾遮立时跪趴在地上，晶莹剔透的浅灰色眼珠里满是怯弱，他总是那么识时务。

　　傅疾撤步，背手站在柱子旁静静的看着剧情的开始。

　　“我知晓你身世可怜，如今道子轮回不知何年回归，我想着让你出来历练几年向道子证明你信仰的纯粹，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了。”

　　“现在我想收你为徒，做我的三弟子可好？”

　　长老伸手扶起他和蔼说道。

　　“不会让您为难吗？如若是为难，令敛就不要。”

　　虞雾遮十分体贴的为一语长老考虑，眼眸清澈。

　　一语长老慈祥的笑着摸摸他的额头，“你能用功修炼就不会让我觉得为难。”

　　虞雾遮弯了弯眼睛，“谢谢师父抬爱。”

　　他立时扭头对上傅疾的目光，愉悦充斥了心底的一个他自己不曾注意到的小角落，只能等日后发觉了。

　　“为师法号一语，现赐你法号生予字清玑。日后必要恭敬亲友，善结良缘。”

　　一语长老递给他一枚芥子并嘱咐了殷切修炼之语。

　　“你把手掌伸出在这佛珠上点一滴血，若是通了七窍这佛珠上的七孔会全部被血液填满，像你师兄也不过是六孔而已。”

　　虞雾遮闻言立时睁大眼，叹道：“师兄真厉害，我要是赶得上师兄就好了。”

　　他一面咬开手指将血液滴在佛珠上，血液里掠过点点碧色幽光。

　　“……居然是……七孔。若是用心修炼不过三五年就是金丹了啊。”

　　一语长老看着佛珠的七个孔慢慢被填满微微眯了眯眼睛忍不住呢喃道。

　　虞雾遮却并不满足，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修仙常识知道从开光到金丹的差距。

　　少年扭头冲着傅疾弯弯嘴角却还是有些失落：“师兄都已经是融合期的佛力了，我肯定赶不上师兄的。”

　　一语长老和蔼的拉住他的手止住血，“你若是抓紧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日后要好好向师兄讨教问题。”

　　傅疾看穿了一语长老动作里隐隐约约的，含着别样的含义却不能说破。

　　百无聊赖之下仰躺在太师椅上，仰头拿指尖描绘着主殿房顶上的菩萨像。

　　千姿百态的菩萨或抱琵琶或拿念珠于壁画之中为众生奏响福泽歌谣，仁慈的光辉不可直视。

　　“生遂，莫再轻浮。”一语长老一回神就看见爱徒如此，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厉声呵斥着他。

　　“你这整日无所事事迟早耽误了你的六窍。”

　　一语长老把手里的锡杖重重的锤了锤地板，而后皱眉看看虞雾遮说：“既然是师兄弟也要联络同门情谊。

　　“既然如此，生遂你去亲自教导生予入门心法等熟练了就去学堂里修习。”

　　“是——。”傅疾拖长了语调。

　　一语长老气的上脚踹了傅疾的屁股，“去，把剃度用的东西从后房拿来。”

　　傅疾走到后门门口就止住了脚步，随便扯了一个跑腿的人让他拿了东西过来。

　　一语长老看一眼就知道傅疾的小动作却也没有呵斥他。

　　一个，是在三论宗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见证下剃度收下的爱徒。一个，是从山顶上放出来的，天谴道与妖的混血之人。

　　他怎么都不想过多的下了傅疾的面子。

　　“既然已经剃度便再把戒疤一起点上，此戒疤名叫清心。在学堂里表现优异的话，为师会再为你点上第二个疤名叫享福。”

　　一语长老动作利落剃完了头发便拿出点燃了的香，放在虞雾遮的头上点了疤。

　　虞雾遮面色平静的受了香火的灼烧，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烧焦味道。

　　傅疾倒是回想起自己点疤时候，血肉的灼痛与夜晚时的彻夜难眠。

　　对比了一下虞雾遮的表现，他不禁在心里默默干咳一声。

　　“今夜注意照顾好自己，你们两个师兄弟出去抓紧修炼吧。”

　　一语长老拿手帕擦干净手，便把两个人赶出去。

　　两个人齐刷刷的被赶出主殿，傅疾伸手揉了揉脖子正伸着懒腰忽然听见一道女声传来。

　　“师弟，你过来了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幸好我出来看看，要不然又见不到你了。”

　　女子身穿素色绣服，对襟绣了鎏金的花纹好不华丽。

　　她神色欣喜，立时扶着头上的帽子，一路快跑到傅疾身前停下，颇为自觉的伸手想要挽着傅疾的手臂。

　　“别别……我最近从树上睡觉不妨摔了胳膊，骊音师姐若是关心我，便放过我的手臂吧。”

　　傅疾见情势不对，立马找了一个由头按住了女子的手。

　　“师弟还是如此潇洒。”骊音悻悻的放下手，眼神却还在傅疾的一张脸上肆意的看来看去，嘟囔了两句而后问：“爹爹跟你说了什么？”

　　“新来的小师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也好日后见面不生疏彼此。”

　　傅疾解释了两句便抬脚往外走，“今日的符我尚未画完，先走一步，师姐先忙。”

　　他拉着不作声响的虞雾遮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上了莲花座，身后的师妹没有飞行的权利，只能恨恨的跺脚。

　　虞雾遮默默伸手拽拽傅疾的衣袖角，圆润的眼睛里透露着疑惑，“师兄？”面颊上露着淡淡的绯色。

　　“这是师傅的爱女也是符咒长老的徒弟，你应该唤她师姐。”

　　“从小被娇惯了，原也是天之骄子，后来因为出去历练被妖族挑断筋脉无法修炼，但在这三论宗也无人敢惹。”

　　傅疾三言两语的为虞雾遮介绍了情况并友情附上叮嘱，“见着她，绕着走。你这小脸蛋，保不齐她哪天就心思一动看上了。”

　　虞雾遮不过是稚气未脱的年纪，但是眉眼间的清秀风流已经初现端倪，等他长成不过是眨眼的事情而已。

　　像是骊音这样爱慕容颜的俊俏的人更换追求的对象只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虞雾遮从鼻子里哼出来两声“嗯嗯”，有些依偎的站在傅疾身边，

　　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悄悄把自己拉着傅疾衣袖的手松开了。

　　“今天入了夜之后若是你觉得不适便过来找我。最好还是要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这香非凡间俗品烙下的伤并不会轻易痊愈，你要多加照看。”

　　傅疾看着手底下的那个滑溜溜的光头忍不住作了老妈子叮嘱。

　　人影阑珊，月影徘徊，灯火跳跃。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趴在桌子上齐齐唉声叹气。

　　“你叹什么气？”傅疾撑着脸问。

　　“因为你叹气了。”虞雾遮歪头看他一脸理所当然。

　　傅疾握着书左右捏了捏，“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带第二个人入门。”

　　他一看见这些经义绕来绕去头皮就发麻，不明白其中奥义。

　　因此教导虞雾遮的入门的进度一拖再拖。

　　“师兄其实，我可以自己看。”虞雾遮轻轻笑了一下，

　　“娘亲喜欢看俗世杂记与杂书便在芥子里准备了许多，我在山中无事便会找个亮一些的地方看看。

　　“刚开始可能看不太懂，但是在那里闲来无事也就慢慢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