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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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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疾刚从一语长老的房间里回,来又给打扫自己房间卫生的人让开位置。
他便躲到了草药堂里静静地靠着炼丹炉,日光在他脸上显得有些许苍白。
“清邺清邺。”一道清朗活泼的少年声。
“你今日怎么有闲工夫找我了?”傅疾懒洋洋的抬起手解开门上的禁制,他抬了抬眼皮又闭上。
辛遂嘴里还咬着灵桃,拿脚踢开门后便一眼看见了,躺在地上面色虚弱的傅疾立,即冲到他身边扶起他,“你这是去极乐世界游了一圈回来了吗?”
“极乐世界可没有你这么牙尖嘴利的小凤凰,我觉得生活乏味便回来了。”傅疾手搭在辛遂的肩膀上勉强坐起来。
“我一看你屋子里没人就知道你八成在这里,还好小爷我聪明。”辛遂懒得理傅疾的损话把手里拿着的灵桃掰下来一半分给傅疾。
傅疾坐在板直的木凳上身子又不由自主的向下滑,他赶紧拿脚蹬地,维持正常的坐姿。
“你的新师弟已经晋级成旋照后期了你知道吗?听说再差一小步就开光初期了。这天赋比你这个死木头好的多。”
辛遂知道自己问不出来傅疾为何虚弱成这样的原因,索性谈起了八卦。
死木头傅疾挺直了自己的身板,他问起有关辛遂的事情,
“你的灵力外溢情况怎么样?关了这么久的禁闭,肯定不光是为了让你长毛的。”
辛遂撇嘴,“差不多快好了,只不过我家的好妹妹又灵力外溢了。”
“你们家灵力外溢,还带随时转移的吗?”傅疾啃了一口灵桃毫不客气的吐槽。
辛遂上面有一个哥,下面是妹妹但是最得人喜欢的却是辛遂,即便辛遂天生招摇,却比他那楚楚可怜的妹妹更得人宠爱。
“她快到年纪了该和青龙那边的人——”辛遂停顿了半天,“完成婚约。”
玄界妖族的平和,有赖于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族的和谐统治,这种统治最稳定的维系方式就是,婚姻。
傅疾难得今天有了几分好笑,他甚至饶有精神的立起身子问:“难不成她装病就能让你出嫁?”
凤凰的雌雄并不是天生已经被决定,而是在正式成年的时候,饮下凤凰水之后自己可以再次选择性别。
辛遂从出生之后身体的发育迟缓,总是达不到成年凤凰的要求便一直推迟着。
听了傅疾的话,辛遂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得意的挑了下眉说,
“龙族的那群人无非就是钟情美色与奇珍异宝,我的妹妹你可能没见过,那一张脸是不会有哪一个龙族愿意毁婚约的。”
傅疾耸了耸肩,他对美貌的认识还不够充分。
——清邺师弟,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有你的课了?
一道传音把两个热衷于八卦的人叫醒,傅疾跟他辛遂说了理由,起身要走。
“就你这幅样子还去上课?不得半道儿在莲花瓣上掉下去,摔成肉渣。”辛遂不由分说的把人按回凳子里坐着。
傅疾虚弱的拍拍自己的胸口,他眼珠一转思考着骗过辛遂的可能性,
“无事,我只是昨天不小心咽了牛竹草的汁液方才身体发软,这个课我还是上的了。再说了不上课又要被扣月奉,我下个月就不能带你去吃吃喝喝了。”
他说了半天的重点都在最后一句。
果不其然,辛遂皱着眉两眼瞪大,仔细的思考了之后还是做出让步,“那我送你过去。”
他话音才落,双臂便一挥化为赤凤,周身的真火令人忍不住向后退上三步。
傅疾拿了拂尘把他赶到门外,方才坐上。
等傅疾到的时候,应如是已经组织好学堂里的学生自行练习。
像是傅疾这种不确定行踪的人上课,藏书阁的长老索性做了一个缺课表,会专门把缺的课集中在一天补齐。
“清邺师叔,许久不见您了。”
应如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从后面绕出来的傅疾,但是也细心的发现傅疾的脸色苍白的有些过分,于是劝道:“若是师叔身体不适,可以先跟长老告假。”
傅疾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摆了摆。
“不如师叔去里面看看我们重新写的作业如何?大家都有认真完成。”
应如是微笑着收起手里的拂尘,把傅疾半是架着半是迎着的,劝到凳子上坐着。
虞雾遮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应如是和傅疾进屋,他头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去凑到傅疾的身前。
四下的同学小声私语着,一声鸟雀鸣叫惊醒了虞雾遮,他伸开手掌又握上,一股虚无缥缈的力量仿佛凝聚在他的手掌上。
“师叔,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茶,你喝一些休息一会儿。”
应如是把家族里专门为自己特供的藤山云雾茶给傅疾拿出来,一罐放在他手边又为他沏好了茶水。
腾腾升起的水雾散在空气里,傅疾的思绪有些飘远,但是又很快被应如是与傅疾拉扯了回来。
晋级为旋照后期的虞雾遮刚刚出手的动作有些生疏,但是随着应如是配合的试探,一点点的熟悉了自己身体里新增的佛力。
应如是见他适应了也不再拘束,两个人手里的拂尘里,蕴藏着各自的佛力力道,在反复的试探而果断出手找到弱点。
虞雾遮只不过是初来三论宗一两个多月而已,便已经引气入体到了旋照后期,天赋实属惊人。
当然最让人吃惊的是虞雾遮对于符咒的熟练,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符咒而生的天才,只不过是被人发现晚了而已。
应如是与他一路对打到现在,对虞雾遮的擅长与短板一清二楚,只是他很少关心不属于他关心范围的人。
他收回自己旁逸的想法,利落的用手腕挑掉虞雾遮手里的拂尘,温声问:“清玑师叔是怎么了?心思怎么有些不在焉。”
虞雾遮不自觉地动了动手腕,手腕上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抿嘴笑了一下委婉拒绝了应如是的试探。
傅疾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扭头看向另外一面,那里是一片云雾,成群的白鹤在其中穿梭好不自在。
“还没有恭喜清邺师叔了,这么快就突破了一小阶。”应如是与虞雾遮并肩站在门口的窗户外,一同转头望着趴在桌子上的人。
“不及师侄年纪轻轻,不仅天赋异禀就连心思都比我多了一窍。”
虞雾遮看着傅疾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还给应如是话里的刺。
应如是比起傅疾小了一岁,比虞雾遮高了不少,他挺直身板,淡淡的扭头看着虞雾遮低声说,
“说起来师叔还没有属于自己的身法,倒也是让我这个做师侄的忍不住上心了。”
虞雾遮冷冷的抬起头和应如是对视一眼,便走到空地上拉着其余人对练。
应如是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擦干净了手指而后收起手帕,轻轻走近傅疾,低头俯身细语叫醒了傅疾。
“怎么了?”
傅疾昨晚劳累过多,一时之间还是睡了过去,他起身觉得脑子有些晕,应如是便抬手,为傅疾轻柔的按摩着太阳穴。
应如是神色稍有些仓促,却稳稳的站在傅疾身后,
“是清玑师叔的事情,我觉得师叔既然已经离开光期只是差一些的事情。不如让他现在就开始学习身法,对清玑师叔的悟性来说并不是问题。”
应如是从来不会主动关心除了傅疾之外的人,只是他更想要一个刺激他追上傅疾的人而虞雾遮便极为合适。
不管是身份上的亲近,还是傅疾平日里对虞雾遮的悉心照料。
即便有些张扬的事情不属于虞雾遮的荣耀,但只要是给了便是庆幸。
“身法——”傅疾的神色一僵,他想到了今早一语长老把自己叫过去的事情。
傅疾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一语长老的榻前,看他正在提笔写着大悲咒,字迹工整,行笔柔中带戾气。
窗外天空的颜色稍稍添上几笔留白,桌子上的烛光柔和了几分。
一语长老放下墨笔,下榻洗净了双手而后慢慢的整理着散开的大悲咒竹简,一边整理一边说:“你的师弟突破了的消息,你应该也算是最先知道的一批人了。”
傅疾挑眉,他单脚依靠在刻了梵文的柱子上。
“既然突破了往后的身法心法也是要一并给他的——”
一语长老把大悲咒的竹简放在书架上,他细心的擦拭着书架上的落尘,“只是他母亲的身份,让我暂时有些放心不下,先等他修炼到融合中期再说。”
他转过身慢慢的笑了,
“该是属于你的就是属于你的,当一个师兄也不必当一辈子的是不是。”
“等你的师弟到了融合期,不就算是从你那里出了师就不用让你再带着了。”
一语长老像是在安抚傅疾这位小肚鸡肠的二师兄。
烛光跳跃,窗户上的影子一瞬间的拉长膨胀,大到容下了半个房间。
傅疾回了神,应如是一直不急不缓的为他按摩放松,只是心里对虞雾遮的评价复杂了几分。
“身法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傅疾挥挥手让应如是不再按摩,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触发反派任务:师兄的情意可要认真收下。】
一瞬间任务详情灌入了傅疾的脑子。
他头疼的拿手掌抹了一边脸而后一本正经的说:“清玑的身份现在还有问题,咱们三论宗的身法功法每一份都比较珍贵,不得外传还是再看看好。”
应如是心下一转直言问道:“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问题?”
虽然应如是极为自然的接上了自己接下来想要说出来的话,但是傅疾还是感觉现在场面有点惊悚。
傅疾清楚的察觉到虞雾遮就站在窗外。
“他母亲是狼妖当年不顾禁忌与道修结合,我怕他也是这么个不顾门派的性子难免会让我们难堪。”
傅疾虽然能体恤到虞雾遮的情绪,但是嘴上也没有留情。
虞雾遮收回自己停滞在傅疾身上的目光,通体发凉。
就像是他五岁时,娘亲兴致冲冲的为他过生辰时,把他丢进冬天的湖水里,美名其曰——狼族成年之前必须经历的锤炼。
可是——
虞雾遮的向外的脚步放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