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不小心躺赢》半色楠木

3、大房子

　　从客车上下来，秦家五口人又走了二里地，这才到了十里庄村口。
　　十里庄作为这附近最大的村子，村口却像其他小村子一样平平无奇，连块像样的大石头都没有，更不用说从老远的地方就能看见的老树了。
　　尽管如此，每天茶余饭后，仍然有一众老少爷们儿搬着马扎，摇着蒲扇，悠哉悠哉地在村口闲聊。
　　所以，当秦家这一行人刚出现在村口，闲聊的村里人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开口说话了。
　　“哎哟！”一个大娘十分夸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不是小军嘛？”
　　有人没认出来秦明军，顺嘴就问了出来：“哪个小军啊？”
　　毕竟十里庄是个大村子，重名率也高，什么爱军、建军、拥军……应有尽有，叫“小军”的，没有十个也得有八个了。
　　刚开始说话的大娘倒是对秦明军很了解：“哎呀，就是七队的那个小军啊！去首都的那个！”
　　问话的那人唬了一跳，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惊叹：“首都啊！”
　　然而还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大娘急了：“他弟叫小刚，就是那个种地种最多的小刚，他那里有一半的地都是种的他哥的！”
　　在朴实的乡下人中，种地是个再敏感不过的话题了，村里几乎所有人都对村里的土地耕种情况如数家珍，这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哦，是这个小军啊！”
　　秦明军脾气好，这两位当着他的面讨论他到底是哪个小军，他都不生气。
　　李爱华就不一样了，她当场对那个问话的人说：“小昌媳妇，你可不能叫小军，乱了辈分了！你得叫明军叔才对呐！”
　　小昌媳妇听了这话，顿时被噎住了，不过她就是碎嘴子，倒是没啥坏心思。再加上她在村里的辈分确实低，也已经习惯了，所以小昌媳妇改口改的挺痛快：“知道啦，明军婶子。”
　　李爱华见她这么痛快，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你这人，可真实诚！”
　　乡下地方小，藏不住什么秘密，秦明军一家刚回到家里的老房子，连行李都没卸完呢，他们一家回来的消息就从村头传到了村尾，几乎每家都知道了：
　　老秦家最出息的那个明军从首都回来啦！
　　秦明刚媳妇一知道这个消息，就马上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在家里跟人家玩骨牌的秦明刚：“你哥一家回来了！”
　　跟秦明刚一起玩骨牌的另外三个人一听这话，都说：“哎呀，这可是大事啊，明军叔回来了！”
　　亲哥哥回来了，秦明刚作为弟弟，于情于理都应该去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这些人善解人意地想道。
　　于是，这骨牌是无论如何都打不下去了。
　　这些人还都催着秦明刚说：“明刚叔，你赶紧去看看啊！到时候明军叔要是跟你讲了什么首都的稀罕事，回头你可得告诉我们啊！”
　　秦明刚嗯嗯啊啊地闷着头应了。
　　等客人们一走，秦明刚媳妇就焦急地问：“咋这么快呢？我还以为你哥得割完麦子才回来呢！咱前几天才收到的信，咋这个时候就回来了呢？”
　　秦明刚低着头把骨牌收起来，一声不吭。
　　秦明刚媳妇一见他这样，就更急了：“那，你哥这个时候回来，地里的粮食咋算啊？”
　　秦明刚正好把骨牌收好，说：“该咋算咋算。”
　　“你什么意思啊？你要把粮食都给你哥那家子啊？”秦明刚媳妇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气坏了。
　　按理说，大哥家的地让他们家种着，每年意思意思地给大哥寄点钱过去，这事儿是他们家占便宜了。所以，大哥家要是非要那八亩地的粮食，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是秦明刚媳妇，她心疼啊！
　　在这十里庄，她家过的日子是数得上的，当别家的媳妇穿的都是去年洗的掉色的旧衣的时候，她的身上早就换上了颜色鲜亮的新衣服。
　　家里逢年过节的，还能吃上回肉；这不年不节的，只要是秋收过后，那也能煮个蛋、吃条鱼啥的。
　　这样的日子凭的是啥？
　　难道凭的是他们两口子好吃懒做吗？
　　凭的还不是大哥家的那八亩地！
　　秦明刚媳妇早就把那八亩地的粮食看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她甚至都把卖了粮食后换的每一分钱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先去镇上割点猪肉，然后再给自己买瓶雪花膏……
　　正因如此，秦明刚媳妇格外不能接受秦明军一家子回来这件事。
　　秦明刚对自己媳妇的那点子小心思心知肚明，当即冷哼一声：“行了，把你那大脸收一收，咱们先去趟大哥家再说。”
　　秦明刚媳妇是怕自家男人的，他一发话，她就马上闭嘴了，乖乖地跟在了秦明刚屁股后面。
　　秦明刚从自家灶台前挑挑拣拣，先是拿了两个糙面的窝头，纠结半天，又放回去一个；然后又纠结半天，最终还是把手上剩下的那个窝头又给放回去了。
　　大哥以前从来都不看重东西的。
　　秦明刚在内心里安慰自己：而且大哥在首都见惯了好东西，相比也看不上这一个两个的窝头。他要是真把窝头拿过去了，说不准还会遭人嫌弃。
　　这么一想，秦明刚瞬间就心安理得了，两手空空出了门，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两手空空的媳妇儿。
　　这边，秦文竹正好奇地观察着自己的新家：秦家的房子着实不小，正中间的堂屋最大，进去之后，左右又各有一个小房间；堂屋边上挨着一间南屋，也十分宽敞，在里面打个室内羽毛球都没问题；最后两间是西屋，跟堂屋南屋都不接茬，每一间也都连着一个小房间，相比起南屋来，西屋就显得有点狭小了，不过住人是绰绰有余的。
　　把堂屋和西屋隔开的就是院子了，这院子是泥土地，挨着堂屋南屋的地方光秃秃的，连野草都长得稀稀疏疏的；两间西屋外面倒是各有一棵枣树，上面挂满了青涩小巧的枣子，显然还没成熟。
　　秦文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大的房子，在这样的房子里，似乎呼吸都要自由一些。

作者有话说

　　秦文竹：不好意思，俺没见过世面，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
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我们这边农村的“一间”，说的是一大间，无论里面隔出来多少个小间，那都是“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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