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不可说》东方瑾

16、调戏

　　自从知道妖怪的时候，她以为李家定下的门禁是为了妖怪报复他们，但现今，她越发越觉得不对，她查了一下族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李家的直系血脉，全都不能寿终正寝，年纪轻轻便离世了，其他的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若说他们家族有什么重大隐疾，比如心脏病，恶性肿瘤之类，但是家里面还留着以前爸爸和大伯的身体体检表，年年都很健康，姑姑以前也是很健康，据说受到某种刺激才会变成这样，隐隐约约觉得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太爷爷为了保护他们，才会定下这些规矩。

　　她翻阅到太爷爷记载的手册上，里面有时候谈及到，爷爷的那一辈有四个兄弟姐妹，其中爷爷的哥哥——李康安，他在小的时候也是有灵力，太爷爷曾经也培养过他要成为下一任当家，但是伯公在十九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事故走了，爷爷的弟弟——李康阁，是个普通人，但不幸未及成年便离世，最小的妹妹，李晓筠尚在人世，可如今在哪儿却无从得知，最近的一封信是一年前从国外寄过来的，信封里有写到她现今生活很好，已经找到她的真爱，还有一张照片附在上面，两名女子相依拥抱在一块。而到爸爸这一辈，大伯和爸爸是双胞胎出生，姑姑晚生三年，他们都没有灵力，一直待在李宅长大成人，但没想到的是，大伯找了伯母后，还怀了孕，大家都以为可以平稳的度过日子，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就连爸爸也无法幸免，好在姑姑曾发生过严重的车祸，在医院躺了几个月，人是保住了，但醒来之后，便疯了。

　　综合来看，她家还真是奇奇怪怪，发生这么多白事，也不难怪那些碎嘴的邻居说三道四，以前她不懂，现在懂了，但感觉还是不对，假设，如果这一切是同一个妖怪所为，为了报复他们，故意一个个残害他们，未免太过于执着了，她找了一下很久之前的族谱，曾经，他们李家一族，少说也有几百号人，并且还会除妖的法术，难道就没有什么法术阻止吗？又假设一个想法，如果不是一个妖怪，而是一群妖怪憎恨他们，那最好的办法，应该把他们李家杀光灭门，永除后患，而不是等他们生了几个子嗣，又跑过来要他们的命。莫非这个妖怪有特殊的癖好，喜欢折磨他们。

　　而从她接手李家当家的位置后，来复仇的妖怪还没见着，除了那个蜘蛛，险些要了她的命，想来离她十八岁生日也快到了，她看到族谱上，一眼望去，直系上的长子，能活过十八岁的少之又少，伯公和大伯在里面算是比较多了。对比之下，貌似她还发现一些相似之处，族谱里，第一个生出的都是男婴，最长的活到了二十五，第二个有男婴，也有女婴，男婴的活的岁数随比第一个长，但子嗣也是按照同样的规律，第一个也是男婴，也活不长，若是女婴的话，活下来的寿命远比男的要长的很，可生出来的孩子还是一样。族谱看似错综复杂，但这莫名诡异的规律，李长灵觉得惊骇无比。

　　不禁想到，大伯和伯母曾经也有过孩子，那个孩子大概也是男孩，如果他还在在世的话，与她是同年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觉得太爷爷定下的门禁是错误的，他们家，该怕的不是妖怪的报复，而是某种诅咒，一种看不见的诅咒，一点点将他们的血脉吞噬殆尽。

　　“诅咒吗？”李长灵伸手抚上神木，喃喃自语道。

　　“诅咒，是一种强大意愿，祈求鬼神降祸于所恨之人，”神木后面，那人的身影走出。

　　“你来了，”李长灵发现她可以看清他的脸了，虽然还是有些不全，但每次一见，越来越清晰，“我想问下，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诅咒吗？能解除吗？”

　　“......”那人不作回答，目光望过来，突然粲然一笑。

　　李长灵不解。

　　“终于，你发现了，”那人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不过即便是你知道，也解不了，这是宿命。”

　　“宿命，”李长灵挑眉，“我不相信宿命，你不是说过，我天赋不错吗，这也解不了？”

　　“万事有因果，单凭你现在的实力还是无法解开，”那人摇了摇头。

　　“那我变强不就行了，”李长灵颇有恼怒，事关生死，她怎能就此放弃。

　　“时机未到，届时你便明白。”那人负手而立，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该教给你的，我已经教完了，以后不必见面了。”

　　“什么？你还没教给我怎么解开诅咒，还有什么时候才到时机，你不啊，我怎么变强啊！！！！”见他影子越来越淡，李长灵急了，急忙上前想要抓住他的衣袖。突然起了好大一阵风，树叶和花瓣哗啦啦作响，吹得她睁不开眼。

　　李长灵连忙伸手微微一挡，半眯着眼赶着过去，谁料下一秒，前方一片火光，火光冲天，旁边的建筑也在冒火，神木也在其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李长灵惊讶望着这一切，突然醒悟过来，大声喊道，“水，哪里有水！”

　　“啊，救命！”不远处，有几个尖叫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几个身影从火光里走出来，见此，李长灵加快脚步赶过去救人，可人还没未走到那儿，画面一转，右边一个突然闯进一个妖怪，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窄昏暗的房间内，旁边还有几个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喂，你们没事吧，妖怪都跑进来了，你们还不快点跑！”虽不知所以然，李长灵很快地反应过来，一脚踹开一扇被乱七八糟杂物挡住的门，朝他们喊道。可他们好像听不见一样，躲在角落里不断的哭泣。

　　“发什么愣呢，你们究竟在干......嘛”李长灵一焦急的伸手想拉他们，手却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哎？！

　　与此同时，那个妖怪发现这间屋子有人，猛地撞开门，李长灵下意识的就要念咒，妖怪却无视她的存在，直径穿过她的身体，张开血盆大口，目的是她身后的人。

　　“不要！”李长灵惊呼，回头一看，画面又是一转，这时，她发现又回到了神木不远处，此时，火光消失了，周围的建筑不在了，唯有一颗掉光叶子的神木立在那儿，旁边，还有个人跪在那儿，背对着她。

　　“你？”这次，李长灵不敢贸然上前，生怕惊扰到他，小声的问道，“是你吗？”

　　那人似乎能听到她说的话，身子顿了顿，站了起来。

　　不，不是他，他没有这么高，李长灵望了一眼他的背影，立即否认。

　　“你是谁？”李长灵迫切的追问，“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恩~能听的到，”他缓缓地转过身，就在她快要看到他真面目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一重，好像有什么压着，好难受，快要喘不过气，要死的节奏。

　　“啊，给我死开！”李长灵翻了身，双手胡乱的挥舞，眼睛猛地睁开。

　　“呼呼呼——”刚一睁开眼，看到一团毛绒绒的躺在她床边，“狐，狐狸？”

　　李长灵用脚踢了踢它，忽然狐狸动了动，一跃跳上床，开口说道，“真是个暴力的丫头，下手真重。”

　　这声音，怎么那么欠扁，李长灵皱眉，灵光一闪，指着他，颤抖着的说着，“你，你不会是白朔翌吧？”

　　“恩，”说着，他甩了甩头，浑身的毛发抖动了一下，一双金色狐媚眼睛眨了眨，道，“瞧你睡得那么香，都睡到日上三竿了，奶奶让我过来喊你起床。”

　　“这是喊人的方式吗？”李长灵指着被子上几个梅花印，控诉道，“还变成狐狸踩脏我的被子。”

　　“小事一桩，”白朔翌抬齐右爪，一道光绕着被子上的印子转了一圈，立马变得干干净净。

　　“霍——”还挺便利的，李长灵羡慕的望着这一幕。

　　“如何~~~”白朔翌炫耀似的摇了摇他的尾巴，这时李长灵才发现，原来他有九条尾巴，传说中的九尾狐狸，难怪那么厉害。

　　“嘛，一般般啦，”李长灵冷哼一声，目光却盯着他身上毛绒绒的发，心里痒痒的。

　　这一小心思被某人察觉，白朔翌微微眯了眯眼睛，慵懒的躺在床上，大胆的邀请，“要摸一摸吗？”

　　“哈？！”李长灵惊讶到语气都变了一个调，结巴的说道，“谁，谁，谁要摸你拉！”

　　“没事，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不是想摸吗？”白朔翌摇了摇尾巴，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睛注视着她。

　　听他这么一说又没错，李长灵自我心理安慰道，反正不也就一只狐狸吗，摸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如是想着，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嘴上忍不住辩解道，“我，我就摸一下。”

　　哇喔，好软，好舒服，刚碰到他毛茸茸的毛发时，仿佛有一阵电流袭遍全身，酥麻不已，让人爱不释手，忍不住再想摸多几遍。

　　“恩~~~”白朔翌被摸的也很愉快，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正是这个声音把李长灵拉回了现实，惊醒到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这只狐狸变身后可是一名成年男性，她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能被一只毛茸茸的狐狸蒙蔽了她的双眼？！

　　懊恼，悔恨，痛苦，羞愧，几种复杂的情绪齐结在一起，李长灵掀开被子，飞奔跑出门外。

　　“呵呵——”白朔翌摇身一变，摸了摸下巴，目光望着她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