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前传他的一生》一生茫然

143、结局

　　杨戬踏进了南天门。
　　他方一进去，便听玉帝的声音洪钟响起：“杨戬，你回来了。”
　　杨戬微微一笑：“是，我来护驾。”
　　玉帝又道：“不必了，朕出来见你，见你们。”
　　法力将声音传的甚远，将战圈拖至六重天的两方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上动作，面面相觑。
　　妖族想：杨戬回来了，这仗还能打？
　　天庭想：杨戬回来了，这仗还用打？
　　杨戬自南天门入，玉帝自瑶池出，二人行至六重天，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开始有人觉得不对了。
　　玉帝龙辇悬于众人头顶，杨戬立于洁白云层，众仙皆向玉帝聚拢护驾，杨戬声称自己为护驾而来，却没有动。
　　牛素素看了看玉帝王母，又看了看杨戬，犹豫片刻，跟着众仙站在了玉帝一边，她只觉得玉帝很不对劲，现在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杨戬的暗中部署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无论是董永、□□还是哪吒、奎木狼，天上地下，他所有的暗棋都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除了她。
　　于是牛素素没有到他身边去。
　　玉帝一直在等杨戬回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却不是问杨戬，而是问牛魔王：“妖族为何反朕？”
　　牛魔王在下界时一直忐忑，现在反而平静下来，镇定道：“神仙修炼，妖也修炼，为何神仙高高在上，对我妖族任意生杀？更有甚者，将我族人折辱为坐骑，同为天地生灵，我妖族不服！”
　　他身后妖族发出嘶吼：“不服！”
　　玉帝又看向杨婵，她牵着彦昌的手：“你为儿女私情反朕，将凡人扯进来做什么？”
　　杨婵还未开口，她身后已有凡人嚷道：“天为何不许我们活！”
　　玉帝闭眸片刻，了然道：“哦，北郡的人。”
　　他这时才看向杨戬，道：“司法天神，你抗旨了？”
　　杨婵道：“不是他，是我。”
　　玉帝冷笑：“朕当年不该留你们兄妹。”
　　他又将目光移开，看向那条盘桓在哪吒身侧的巨龙：“敖闰？”
　　敖闰化为人形，深拘一礼：“敖闰见过陛下。”
　　“你为何而来？龙族说要与朕划清界限，怎么，还不够？”
　　“小龙不代表西海，不代表龙族，只为私事，为我女儿……敖寸心。”
　　为我放在心头，百年呵护，却一朝身死的掌上明珠，讨个说法。
　　敖听心提出与天庭决裂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回应她的便是西海。
　　哪吒被派往龙族镇压叛军，实际上只是带了些人手兵围东海龙宫，然后按兵不动，偷溜进龙宫与聚在一起的几位龙王见了个面，算着时间返回天庭。
　　临走前，敖闰说：“我和你一起去。”
　　他褪去龙王冠冕，仅以父亲身份参与这场以下犯上的变革。
　　玉帝眉头微皱，好半天才想起敖寸心是谁，不屑道：“死不足惜。”
　　敖闰并不动怒，又化为龙身，绕在哪吒身侧，龙头高昂对着玉帝。
　　玉帝再去看哪吒、雷震子等几名叛仙：“你们呢？为何反朕啊？”
　　哪吒乾坤圈在指尖打了几个转儿，笑道：“反你就反你了，怎么废话那么多？这里这么多人，你还要一个一个问不成？”
　　玉帝点点头：“说得好。”
　　他眸中凶光毕露：“我先送你一程。”
　　玉帝说完这话，风云骤变，金光点点从他袖中流出，于上空汇成一个天字。
　　玉帝向下一指，天字向哪吒飞去。
　　第一个去拦的是站在玉帝这边的李靖，他完全是出自本能。
　　天字被收入宝塔之中，不出片刻将塔穿透，继续向哪吒去，金吒木吒也施法去拦，仍未拦住，哪吒面色一沉，将混天绫召回，对敖闰道：“退！”
　　敖闰听话的退下，红绫为屏，牢牢挡在哪吒身前。
　　天字不受阻碍，穿过混天绫。
　　玉帝这一招实在诡异，哪吒第一次遇到混天绫挡不住的东西，心里莫名一慌，攥紧了手中火尖枪就要迎上，却被人按住肩头，挡在了身后。
　　杨戬不知何时过来的，稳立于他身前，不动如山。
　　“二哥！”
　　杨戬手中拿着司法天神大印，周身同样泛起金光，天字触之即散，没在光里。
　　司法天神印同样带着天规的力量，玉帝虚空一抓，司法天神印碎，金光流向玉帝。
　　“杨戬，现在你又该如何？”
　　他并未从杨戬脸上看到想要的表情，杨戬一派镇定，略抬眸，半笑半嗔道：“陛下可以试试。”
　　“一个一个来未免太麻烦，诸位既然来了，便一起留下吧。”
　　天河帅印从哪吒身上飞出，飞向玉帝，哪吒心道不好，伸手去拦却未抓住。
　　玉帝手握天河帅印，沉声道：“弱水。”
　　天河汹涌，天闸破，弱水却没有来。
　　玉帝怒道：“你也反朕？”
　　天规化为锁链，直奔天河，拴住弱水的身体，强行扯着她出天闸。
　　弱水用尽全力抗衡：“我……我不杀人。”
　　玉帝冷哼一声，弱水破闸而出，被拖拽着淹向众人，杨戬抛出了在西天得来的那尾金鲤。
　　金鲤迎风而长，先化龙，再化人，拥住了弱水。
　　弱水本以为自己又要吞噬生灵了，双眸紧闭，却落入一人怀抱，而后，听他温柔道：“弱水，别怕。”
　　弱水睁开眼，天蓬望着她，满眼温柔，抬手为她拭泪：“怎么哭了？”
　　他半身覆着金色龙鳞，如一尾人鱼。
　　杨戬轻笑一声，道了句：“金蝉子也会撒谎。”
　　天蓬道：“他没有撒谎，我当真不在此世。”
　　在这里的，只是一缕神魂。
　　他拥住弱水的时候，弱水身上的锁链便断了，玉帝道：“这不可能，没人能抗拒天规。”
　　天蓬牵起弱水的手，引着她回了天闸，化为巨龙封住闸口，对玉帝道：“这世间并非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时至今日，陛下仍是不明白。”
　　杨戬也道：“陛下，你该明白了。”
　　他纵身一跃，手中寒芒刺向玉帝，玉帝看着他手中三尖两刃刀，突然想起千年前，三首蛟冲向自己的那一刻，于是他笑了：“朕以为你是冲着天规来的，想不到你只是为了杀朕。”
　　天规化为屏障挡在玉帝和王母身前，杨戬以下攻上，以身抗天，三尖两刃刀刺在坚不可摧的屏障上，再无法前进。
　　杨戬肺腑受创，喉头一甜，溢出一口血来。
　　玉帝道：“愣着干什么，杀了他。”
　　七杀星与杨戬早有旧仇，举刀便上，一道雷劈下，雷震子振翅上前，与他战在一处。
　　有人想杀杨戬，有人想护杨戬，一时间又乱做一团。
　　牛魔王这才反应过来，对逆天鹰道：“你背后之人是杨戬。”
　　逆天鹰点头，牛魔王笑骂：“杨戬有病吧？”
　　但他还是将自身法力注在杨戬身上：“杨戬，我助你一臂之力，你若杀了玉帝老儿，可得让我坐三界之主的位子。”
　　杨戬知道他半分说笑，并不答他，杨婵强提一口真气，宝莲灯也分出一缕光，照向杨戬。
　　牛素素仍然未动，她与一众文臣一起站的远远的，看着他们打。
　　天规向下压去，杨戬步步后退，玉帝稳站上风。
　　此时，有人脆生生的喊了句：“爹！”
　　杨戬一笑，应了句：“哎。”
　　众人蓦地一静，纷纷将目光投向骑着谛听赶来的孙悟空，孙悟空连忙摆手解释：“看俺做什么，不是俺！”
　　他身后跳出两个个子小小的孩子来，正是晚生和小玉。
　　晚生捧着五彩石，向杨戬的方向去。
　　玉帝脸色大变：“拦住他！”
　　小玉拔出了斩仙剑，她与晚生都消耗了太多元气，剑只是勉强提着。
　　牛素素也没必要再藏着了，一掌劈开人群，迎向两个孩子，千面寸寸剥落，露出她的脸。
　　劈天神掌一路无阻，牛素素从晚生手里接过五彩石，喊道：“哮天犬。”
　　黑犬疾驰而来，低头示意两个孩子跳上自己的背，牛素素摸摸他的头，道：“好久不见。”
　　哮天犬很给面子的摇了摇尾巴，带着晚生和小玉向杨婵那处去，杨婵还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牛素素道：“三妹。我回家和你解释。”
　　她又原路杀回，将五彩石塞在杨戬手中，抽身欲走，便听杨戬道：“在我身边。”
　　牛素素展颜：“好。”
　　夫妻二人共握五彩石，光华绕在三尖两刃刀上，刺破了屏障。
　　以新天规对旧天规。
　　王母护在玉帝身前，三尖两刃刀穿过两人身体，玉帝却在笑。
　　“杨戬，你输了。”
　　两团黑影自玉帝和王母身上窜出，混成一团，撞进杨戬身体中。
　　杨戬眼前掠过无数光影。
　　在广寒宫埋下五彩石的道人；被点化为三界之主的中年夫妇；射落九日不肯上天做官的英雄；对镜自言自语，说着谁也别想违抗朕的玉帝；踏入欲界时，见了王座权杖的王母……
　　万年景象，尽在眼前闪过，最后化为千年前元始天尊的那句：“你心里生魔了。”
　　化为不久前，金蝉子的那句：“一念之间。”
　　心魔离体，玉帝的意识回归，对杨戬吼道：“杨戬，你绝不能成为下一个朕。”
　　杨戬没有回他，心魔已经进入他心境，在无垠空间中撒着欢地狂奔。
　　万年侵蚀，好不容易在玉帝王母身体里扎了根，能驾驭天规，为所欲为，杨戬偏在此时反上来。
　　本是想仗着天规横行的心魔突然改了主意，眼前这具身体，集天下大势于身，皮相也好，怎么看都是比玉帝和王母更好的宿主，而且他不是无坚不摧，他有弱点。
　　只要人心有破绽，心魔就能扎根。
　　心魔向着灌江口去，幻化出金乌和天兵，在心境中杀了杨戬的家人，杨戬必定发狂入魔。
　　杨戬心境中的灌江口一片祥和，心魔冲进杨府，却没见到杨戬，也没见到他心境中的父母和兄妹，杨家的大院子里，只站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在放风筝。
　　心魔能听见屋中杨戬一家人的欢笑声。
　　他没来得及冲进去，那女孩突然察觉到他的存在，转过头来，美目含威，道了句：“滚。”
　　狂风骤起，心魔惨叫一声，被弹出杨戬心境，消散在一人掌中。
　　牛素素抱着杨戬，笑道：“不好意思，他心里有人了。”
　　杨戬清醒过来，握住她的手，去看帝辇上濒死的玉帝和王母。
　　他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们，两个人皆看着他，目光中尽是长辈的温柔怜爱。
　　“心魔终究因朕而起。”玉帝道。
　　杨戬看着他，玉帝又道：“对不起。”
　　杨戬突然觉得莫名烦躁，道了句：“闭嘴。”
　　他把那块五彩石丢给玉帝，拉着牛素素转身：“我们回家吧。”
　　他已做了所有能做的，接下来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了。
　　哮天犬带着晚生和小玉跟上他，杨婵为北郡众人留下宝莲灯，牵着彦昌的手，与梅山兄弟一起也跟在他身后。
　　因他而来的人随他离去。
　　他身后，被五彩石救下一命的玉帝和王母又端正的坐回帝辇上，玉帝握着五彩石，宣读着新的天规。
　　在这场仗中死去的妖和天兵都活过来，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只是有些人再也回不来。
　　三尖两刃刀发出一声龙鸣，化为流萤消散。
　　“素素。”
　　“嗯？”
　　“回家做个水煮鱼吃吧。”
　　“好。”
　　——完——

　　这篇文终于写完啦，感谢每一个看到现在的小可爱，全篇都在瞎扯，真的很谢谢你们没喷我这篇垃圾文。
这实在不是个很好的故事，我最初开始下笔的时候，什么思路剧情大纲通通没有，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试着写一个一直有人爱着的杨戬，除了母亲，我想让他把所有重视的一切都抓在手里。
我真的是被二哥的同人文给虐狠了，当时满心想着，凭什么他要一个人担着所有呢，所以我一直在尽力的把他写的自私自私再自私一点。
杨戬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角色。
正因为见过了他的孤独，所以不想让他再孤独下去了，想让他有人常伴左右，想让他永远有选择，永远有退路。
想有个人，杨戬的一生也是她的一生。
所以就有了这篇几乎全员傻白甜，实在是没什么逻辑的文，每个人几乎都有共同的人设：爱着杨戬，信着杨戬。
这文写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学习太忙，又没有大纲，只有一些大概的脑洞和画面，其实已经写不下去了，只能简单的列了个大纲，定了定走向，勉强写完。
我最初的结局真的是杀玉帝来着，这篇我最早写好的就是结局，后来因为很多原因，我把这个结局改掉了。
剧情和文笔方面都有很大问题（手机码字实在是难受，所以连的得地都没有分，输入法出来什么就是什么了），这篇文等我有了更好的思路，会全文重修一遍的，所以很抱歉现在给了你们一个不太好的故事。
有个魂穿大二哥的番外，本来是短篇，脑洞开着开着就存了很多梗，我打算单开一本，不定期更，暂定名《杨戬很忙》
新文《常欢喜》是个构思了很久的故事，感兴趣的可以加一波预收藏，六月一日开始每周三更。（这篇有完整大纲QAQ）
真的很感谢每一个看完这篇文，看到这里的人，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