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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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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李华失神了片刻，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坐起来，紧张地盯着面前的人，“你是谁？”
保安愣了一会儿，“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茗华林苑已经没有人住了，你应该不是这里的居民吧，你的行为属于非法闯入民宅......”
李华长吁一口气，法律知识这么溜，看来是人。
拉住保安的手，李华撑地站起来，后知后觉地想到，他的手过于冷了，像冷血动物的触感。又看了看保安的脸，红润有光泽，看了看双脚，不是飘着走路。
应该是体寒吧。
李华没有在意，拾起手机，发现直播还在继续，弹幕也一直在刷屏。
之前被吓得不轻，李华连忙移开视线，生怕又被吓晕过去，他对保安说道，“我迷路了，不小心走进来的，不是想偷东西，你不要报警。”
保安笑了一下，“我不会报警的。”
李华莫名觉得保安笑起来有些奇怪，两排牙齿白森森的，好像除了嘴巴，脸部其他肌肉走向都很僵硬，连眼睛也不弯一下......算了，可能人家天生面瘫，笑一下很不容易了，李华继续说道，“那你带我出去吧，我有些不认路。”
保安走在前面，李华紧紧跟着他，不出三步距离。
“你值夜班蛮辛苦的哦？”李华没话找话，大晚上的气氛就有些恐怖，找个人说话会好一些。
前提是，跟你说话的，是个人。
保安回答，“还好。”
“你刚才说不会报警，是真的吧？”
“嗯。”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你好歹是这里的保安。”
话音刚落，保安突然回头看了李华一眼，眼神有些怪异，但很快转了回去。
李华觉得奇怪，但不敢再问，而且保安不报警也是好事，李华不用面对法律的制裁。
他们出了楼道门，李华已经可以看见马路旁边的昏暗灯光、茗华林苑的大门，以及保安室，他如释重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保安室。
李华的脑中像通过一道闪电，整个人僵在原地，瞬间，恐惧感如潮水般涌来。
“怎么了？”保安停下脚步问他，却没有转头。
李华说不出话来。
他刚才看过保安室里面的布置，泡面盒、报纸、小电风扇，还有泛黄的执勤表，表示是保安值班的地方，可......积着厚厚的灰尘。
废弃的鬼宅，哪里会有保安。
“怎么不走了？”保安继续问道，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不男不女，划开安静的黑夜，刺耳得起鸡皮疙瘩。
意识到李华的反应，保安转过头来......真的只是转了个头，身体还是维持着朝向前方的动作，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骨头发出断掉的咔咔声。
妈的，又是个鬼。
李华被前面的死人头吓得眼泪鼻涕一起喷出来，保安鬼“噫”了一声，身体做着向前走的动作退后几步。
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保安鬼原本老实憨厚的面容变得阴沉诡异，低头抬眼，翻出眼白盯着李华，脖子以一个可怕的姿势转着，周围温度迅速降低，冻得李华不断地发抖。
“嗬......嗬......”
保安鬼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响着，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可怕，他又诡异地笑了起来，嘴角裂开直到耳边，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不停地咬动。
一阵阴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响声，像是有人在哭。
李华害怕得双腿一软，啪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主啊，我错了，妈妈，我错了。
我干什么要作死来探鬼宅，直播礼物再多赚的钱再多也要有命享用，小命丢了一切成空，主啊保佑我活着走出这个小区，不对，西方神明管得着东方鬼吗？语言也有代沟，行不通吧。阿弥陀佛，菩萨，各位神仙，救救我吧，出去以后我给你们每人上香供奉，我不能死啊我还要给英语听力贡献力量呢......
李华边抹鼻涕边胡乱地想着，膝盖被硌得生疼也没有心思去管，保安鬼朝他走了两步，阴冷的鬼气扑面而来。
李华感觉全身血液都倒涌上脑子，心想，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在快要被吓得心肌梗死的上一秒，李华听到保安鬼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差不多行了，别真把他给吓死。”
保安鬼听后，脖子咔咔地又转回一百八十度。
李华全身虚汗，拍着胸口大喘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力气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来人很高，一米八五是肯定有的，他的五官锋利英挺，透着桀骜的气质，看起来很可靠，此刻出现在这里给了李华莫大的安慰。
“九爷，我可以走了吗？回去晚了我婆娘要骂的。”保安鬼问道。
被叫做九爷的男人挥了挥手，那鬼往保安室一飘，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李华直愣愣地看着，已经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自己究竟是否真实地活着。
段九爷叼着根烟倚在墙上，眯着眼吐出烟圈，开口，“起来吧，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多不好意思。”
李华才想起来自己很没形象地跪在地上，连忙爬起来拍拍膝盖，无助地站着，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该问你是人吗，还是问我是人吗。段九爷也没有再次主动开口的意思，李华攥着手指，纠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刚才好像见鬼了。”
段九爷点了点头。
“你、你好像认识那个鬼。”
段九爷又点了点头。
“......那你是鬼吗？”
段九爷才正眼看他，“不是。”
“哦......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李华长叹出一口气，“刚才吓死我了。”
段九爷弹了弹烟灰，“大半夜的闯鬼宅，勇气可嘉啊小朋友，要是我来的再晚一点，明天可以直接参加你的追悼会了，也算咱俩有缘。”
李华苦着脸，撞鬼的阴影仍然笼罩着他，“救命恩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呵。”段九爷短促地笑了一声，“看到你的直播了。”
李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救命恩人，你也是我的粉丝啊......”
段九爷没有纠正李华的错误思想，反倒真诚地夸奖道，“那是，阴间突然出现一个地上的直播间很不容易的，我得做个时尚界的弄潮儿。”
李华看着段九爷身上的阿玛尼烟灰色衬衫、笔挺的西装裤、百达翡丽金表、刚才点烟时拿出的zippo警世箴言，还有他两边剃出图案的头发，同样真诚地夸奖道，“救命恩人，您已经很时尚了。”
段九爷侧头，这小孩儿重点不对吧？
“救命恩人，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我好好的直播怎么会遇到鬼呢，还一下来好几个，我会不会被人下了降头？”
“不是。”段九爷没有继续说笑的意思，拍了拍李华的肩膀，好像拂去什么灰尘，“你该回家了。”
李华身后有几缕黑烟消散离去。
段九爷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质感如黑曜石般，让人不自觉地听从他的话。
“好的，救命恩人留个联系方式吧，我要好好感谢你！别走别走啊！”
“不必，有缘再见。”段九爷已经转身，坐入一辆等在路旁的迈巴赫，流线型车身平稳地驶向城市的灯火阑珊处，四周回归寂静，夏蝉的知了声显得很热闹，此刻的小区里已经有了些许活气，不像刚才撞鬼时的死气沉沉。
李华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夜风又吹过他的脖子，才觉出害怕，连忙嘴里不停念叨主啊神啊撒腿跑离茗华林苑。
没电已经关机的手机还在尽职地为某些观众直播。
“哇哦～刚才是段九爷吧，是他吧？！”
“我好怕......看到他我就情不自禁地全身发痛，段九爷的手段那不是一般鬼能忍受的。”
“今天的段九爷也在日常经营美貌呢！”
“这样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
“真是够了，刚才花痴的女鬼一定没有被段九爷修理过吧，经历过一次你们就不会再被他的表现欺骗了。”
“哼，我心甘情愿被段九爷的法♂器鞭挞！”
“不知廉耻！亏你是个女鬼！”
“错了，我是男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段九爷知道你对他的觊觎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党请自觉右上角叉叉，不然我叫房管了。”
“喂，你们都跑题了。难道就我一个鬼想要刚才趴在主播背上的那个女鬼的联系方式吗？”
“口味够重。”
“是的，就你一个人。”
“你们懂什么？真正的爱情超越年龄，超越性别，超越生死，也超越世俗的眼光，看到那个女鬼的瞬间我就懂得了爱情的真谛......她估计是跳楼死的，和我被车撞得面目全非的男鬼很相配嘛。”
“哲学帝也滚出去。”
“没什么可看的了，我退了，养足精神明天还要下油锅呢。”
“够牛逼，生前没少做坏事吧。”
“楼上有什么资格说他？好像等下要被刀剐的不是你一样的。”
“我在排队等孟婆汤，有没有鬼能告诉我该怎么放调料比较好喝啊？我不吃香菜的。”
“喝过的鬼都忘记了，你找谁给你作参考。”
“退了退了，主播晚安么么哒。”
“明天见哦。”
直播间里有奇怪字符的用户都退了出去，左上角的人数迅速下降......直到为零。
作者有话要说： 粉圈吹自家哥哥的经典句式，段九爷的粉丝今天也有认真地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