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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多情是一种病(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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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是不顾一切前行的勇士,可是到了关键时刻总是撒手转身。
自以为坦坦荡荡,可是当责任两个人降临的时候,又是撒腿就跑。
姜棠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胆怯、懦弱的人,可是将过往的一幕幕剖开了拼凑出来的就是这两个词。她内心存在着疑问,她尽量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去询问沈寒声:“跟谁约?”可是在看到那几个冷冰冰的字时,她才发现字是没有情绪的,她在这里纠结揣测,可能落在沈寒声眼中又是另外的意思。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的回复,就是没想到沈寒声不再搭理她了。
就算将屏幕给瞪穿了,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姜棠发现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苦等消息的怨妇,百转千回独自彷徨。
沈寒声看到了姜棠的问话时,她下意识是回复她,可在指尖触碰到屏幕的时候又作罢了,凭什么她的行踪都要告诉姜棠?她不闻不问了那么长时间,又想重新介入,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寒声,怎么了?”坐在沈寒声对面的人抬头看她,面带疑惑。
“没事。”沈寒声摇了摇头,老朋友从千里之外来到这个城市,于情于理都要接待。静音的手机扔在了包里,沈寒声不再看任何的消息,她笃定姜棠不会再有任何的动作,就像她以为一回又一回的退缩。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疲倦让沈寒声的情绪不再高昂,跟人谈话时都带着几分的勉强。
“还是那位主啊?”友人看破了沈寒声的心思,怅叹了一口气。她们是同一个高中的,姜棠的大名谁没有听过?那位的行事可以用嚣张肆意来形容,可她到底是一颗耀眼的明珠,直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她被点名讲题时,一挑眉神采飞扬。“你也真是倒霉,碰上了她。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喜欢你的吧?毕竟跟其他的人在一起时,可没有对你来得殷切,嘘寒问暖风里雨里都等着你。”
“那也不过是过去式。”沈寒声淡淡地应道。
“你们的事情啊,算了算了,不说了。”老友笑了笑,“当初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你。
”
“可能我们自己也沉浸在错觉里。”对姜棠抱期望可能是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吧?沈寒声到底还是没忍住翻出了手机,姜棠的名字顶在了最前头,可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在自己不回答后,她不会再追问吗?发个短信打个电话都不行吗?在面对着其他学姐时候主动,可现在呢?是发现触碰到了危险的线之后又猛然退缩?冷冷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倒扣在桌上的手机发出了碰的一道响声,承载了沈寒声的怒气。她跟友人谈天说地,可就是避开了“姜棠”两个字。
渐沉的天色就像是沈寒声晦暗的心情,要不是因为友人的劝阻,不知道会灌下多少的酒。灯红酒绿的夜晚,来来往往的是那相依偎的情侣,沈寒声一瞬间觉得无比悲凉,她想要发短信让姜棠来接自己,可是她又会找到什么说辞呢?恐怕是避之不及吧?
“你回学校吗?”
“不是,回家。”沈寒声眉头蹙了蹙,转身跟友人挥手道别。
一个人的家,冷冷清清,四面灯火通明,仿佛只有那么一点暗色突兀地出现在满是灯光的世界里。廊道上的灯光随着脚步声亮起,钥匙在冰冷的锁孔中转动,有一瞬间沈寒声想到了昨晚将姜棠带回家的情景,醉倒的她迷迷糊糊的,口中念叨着一些平日里从来不肯坦言的真心话,她像是无尾熊一般攀在了自己的身上。
叹息声在安静的走廊中格外清晰。
啪嗒一声响。
刺眼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客厅,沈寒声的视线扫到了一双架在沙发上的腿时,愣了一愣。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家中遭贼了,可是在那人迷迷糊糊起身时,看清楚了她的脸。面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半晌后只挤出了一句:“你没有回学校去?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走了吗?”
姜棠意识还没有清醒,她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应答:“走了,又回来了。”她不敢再联系沈寒声,最后做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以还钥匙为借口到了她的家中,可谁知道一等再等,人都没有回来。
“离开的人凭什么认为还有位置留着?”沈寒声的面容渐渐地冷下来,她凝视着姜棠,讥笑一声道。
“我——”姜棠身躯一僵,她看着沈寒声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积聚的胆气也慢慢地散去,“那我回去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像她此刻在沈寒声面前的姿态,她很想像以前那般张狂一笑,可到底是有东西不同了。
“姜小棠啊。”在姜棠起身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沈寒声没有开口;在姜棠拧开了门把手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开口;等到姜棠离开后又折回来望一眼,她才叹息了一声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一颗真心能被你糟蹋多少次?”
姜棠停住了脚步,她飞快地望了沈寒声一眼,又深深地低下了头。双腿似是绑了沉重的铅块,她无法挪动半步。如果今日从这儿离开了,她跟沈寒声会如何呢?照她的意思是,彻底断了联系吧?这不是她姜棠之前朝思暮想的事情吗?眼见着“解放之路”在跟前,为什么不走?眼窝子发热,姜棠是被迫抬起头看沈寒声的。
“当初你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自己离开就算是一了百了,那么现在,我还是把自主权交到你的手中。”沈寒声指尖划过了姜棠的眼角,拭去了晶莹的泪,她继续说道,“你只要走了,过往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姜棠,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对你的纵容并不意味着你过去的行为是正确的,是可以轻而易举获得原谅的。我再次找到你,并不是我自作下贱,而是想给自己一个争取的机会。我不会死皮赖脸地纠缠着你,你是骄傲的人,我同样也是。”
强忍的眼泪在沈寒声的声音中渐渐涌出,姜棠摇了摇头,开口道:“我——”
“不知道这三个字是推诿的表现,我不想听见这三个字。”沈寒声先姜棠一步堵住了她的话。就算是用逼的,她也要迫使姜棠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样子僵持着对谁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我……不走了。”在有些时候直面内心是一种困难的事情,看着沈寒声的神情,姜棠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她有些慌张,这种感觉好似是下一瞬间就见不到沈寒声了。她捏着袖子胡乱地擦眼泪,她哭什么呢?这段关系中最痛苦的从来都不是她啊。
“你记住你说的话。”沈寒声在听了她的话后嗯了一声,之后是一阵悠悠的叹息。
惶惑和不安都是来自于内心的怯懦,游戏人间也不过是一种掩饰和逃避。
姜棠没有再离开,她的哭声止于拥吻中。
就算是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也劝自己勇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