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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绕红绡舞袖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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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刺目的阳光中睁开双眼,脑子依旧木登登的。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间屋子不是我借宿客栈的客房。更雅致清幽的屋子,有淡淡树木的气息。
好像…好像是倚在榕树上不省人世的?那便是卿风扬把我弄过来的了…两支骨簪在案头搁着,内里东西无碍;笼在袖里的珠串亦无不妥之处。又瞟到我本搁在客栈里的破烂小包裹,强制性搬迁?
下榻活动活动手脚,觉得十分清醒了,方推门而出。
既然身上揣着苍老头的解药,香没个二十几日也散不去,倒不如安心住下,无所顾忌地在榕城玩上一个月。起兴而来,尽兴而去,及时行乐嘛…
卿风扬的庄子说白了就是那湖上的一片绿洲,也没修个桥啊索的,就岸边桩子上系了两只小乌篷船。不过这船是主人家有闲情时划在湖上观月赏荷的,平日里来去这孤洲,都是几个纵跃之间。
洲上多是榕树,盘根错节间是光阴的沉淀。自从那晚卿风扬带我来这树上喝酒之后,有事没事,便都爱望这树上待着。有时看月亮一点点西落,有时就静静地嗅植物特有的清新气息,有时也会想到小皮,不知他在谷中会不会寂寞,会不会也同我一样偶尔念一念我。不过更多时候是在枝杈间吹我的口笛,惊起一树鸟儿被迫与我一同叽叽喳喳。
苍老头对我曾在他身上偷了一袋子药那事耿耿于怀,总有事没事便让小虹来骚扰我,呃…还小虹…老头子真没创意,养的几只追虹鸟都叫小虹。
他按我的理解是正常作息,白日里出夜里睡。不过我的适应能力比自己原先认为的强许多倍,那夜喝了小半罐雪酿一直睡到太阳偏西后,就开始努力培养自己与卿风扬一样的作息时间。又煎熬了四五日,便乐在其中了。
哼,死老头子不让我白日里睡个饱,我半夜又岂会让他安生…倒是苦了他窗外榕树上的鸟。
卿风扬对于我和老头子斗法也睁只眼闭只眼,不过倒也可能是觉得胡子一事他被老头子笑了一个多月栽在一丫头片子身上,干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让老头子在我手上多栽几回。不过他倒也没偏袒着我,显然也惦记着那笔账呢…
好家伙,鹬蚌相争,渔翁就是不得利也白看场戏…
洲上还有一位和苍角殿齐名的老头,人称寒丁子。这位倒是天天肃着张脸不爱说话,就是对卿风扬也不多言。这两人可能是由于年事已高,因此常驻榕城,居于洲上,大家还能混个脸熟。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神出鬼没的人,我就完全绕不清了。
最过分的是有一回我酒足饭饱后跌跌撞撞地脚刚要沾到树上,就被一个黑影打得措手不及。我吃饱后身子的灵活性大大降低,只能边尽力躲闪边向他解释,那人居然睬都不睬,最后我只会扯开嗓子喊卿风扬了。那人愣一下后速度却更快,似乎认为碰到了个浑不吝的主,由于卿风扬是我仇人,我才会如此气急败坏地大呼其名。偏偏那晚卿风扬有事不在洲上,我也从未遇到过这等实战,腕上的珠子可能还没小孩子射得准,实在躲不动了,干脆大吼一声“我认输!不要伤了我就成…”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爱咋样咋样。
结果来人居然哈哈大笑,嘲弄道:“风扬就蓄的你这样的男宠?他也太没眼光了吧!”
他娘的我什么时候变身为男宠了?
“你嫉妒?”
“我有病啊!我那儿貌美仕女一把一把的,用得着嫉妒风扬?”
“原来你是开青楼的?我不是说你嫉妒卿风扬,我是说你嫉妒我…”
“你个男宠竟敢对本少爷这么嚣张?不想活了是不是?”说罢欺身向前,一把拎起我的领子。
这性质太恶劣了!我使劲攥着领口防止被看见什么,大声叫嚣:“你谁啊你…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放手!叫你放手听到没有!”那只手却似长在我领口上,怎么挣都挣不掉。不放拉倒,我只管护好领口,他不嫌累就提着吧。
来人见我安静了,奇怪地拽得我到近前。终于看清这张脸了,切,怪不得会嫉妒我…
“你怎么不动了?”
反正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何况还是在卿风扬的地盘。我还怕了你小子不成?无所谓地睨他一眼,不语。
“也不说话了?”
凑近得鼻尖都快碰到我的了。嗯,这家伙鼻子居然这么长?一定像姐姐小时候教育我的典型案例皮诺曹一样,是个谎话连篇的家伙。
“这样多不好玩。”终于松了手。
整整领口,无视这个私闯民宅的家伙,准备径自回房,却被拦住。
“唉唉,我好歹是你家主子的老友,大老远不辞辛苦地跑过来。你家主子不在,你不知道要招呼客人?”
“第一,这儿没人是我的主子;第二,我也是这里的客人;第三,既然是卿风扬的老友,爱让谁招呼让谁招呼去,和我没关系。”
连头都懒得抬,绕过障碍继续走。真是的,这些天玩疯了,难得回来早点想补个觉还被无干人等给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