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女配可以评论后》王璟宁

8、第八章

　　“去哪了？”殷雪瑶回家后，就看到孙桂花坐在家门口，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我今天随便在市集上逛了逛，然后就去学校找叶碧芊，想着她放学后，能帮我补习一下功课。”

　　殷雪瑶撒了谎，没敢直视孙桂花，眼神只能放在孙桂花的鼻子上。

　　“哼，已经嫁人了，就老老实实呆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家可是替你爹还了赌债，现在可没什么闲钱供你读书，赶快去做饭，秀兰一会儿就放学了。”

　　“娘，如果我把钱还了，雷家能放过我吗？”

　　殷雪瑶在进门前，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孙桂花听了她的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同样望着殷雪瑶充满希冀的眼神，心尖儿突然颤了颤，但还是硬下心肠道：

　　“想什么呢，还不快进去做饭！进了我雷家的门，一辈子都是我雷家的媳妇儿，想跑到哪儿去。”

　　殷雪瑶对她的回答，丝毫不在意，对于她离开雷家，孙桂花肯定不会松口，但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先把钱攒够，其他的再说，如果真的离不开，大不了她带着钱跑路，让雷家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她。

　　殷雪瑶的饭刚做好，雷秀兰就回来了，她回到家先去灶房看了一眼忙碌的殷雪瑶，看到她上身穿着红短袖，下面的黑裤子，跟在学校看到的背影一模一样。

　　这时候孙桂花也进来了，见到雷秀兰回来，想到殷雪瑶给她解释她去学校找叶碧芊的事，于是开口问道：

　　“秀兰，你嫂子说她今天上午去学校找叶碧芊了，你在学校见你嫂子了吗？”

　　殷雪瑶心里一惊，孙桂花这么细心嘛，不过还好她今天确实去找叶碧芊了，也不算说谎，只是——

　　殷雪瑶抬头看了一眼雷秀兰，就担心雷秀兰嘴里没实话，故意陷害她。

　　然而，雷秀兰随手拿起案板上的黄瓜咬了一口，看了一眼殷雪瑶：

　　“见了啊，不过没打招呼，就看到嫂子和叶碧芊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娘，怎么了？”

　　自己闺女这么说了，孙桂花这才完全放下心。而殷雪瑶却奇怪的看了雷秀兰一眼，奇怪，她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察觉到殷雪瑶投来的目光，雷秀兰嘴巴有些不自觉地上扬，心里也飘飘然的。

　　吃过饭，殷雪瑶惦记要去剧团跳舞的事，眼看时间一点点溜走，她好不容易让难说话的孟团长收下她，不想让自己吃到给他留下坏印象。

　　于是就再次开口提出她想去叶家，让叶碧芊为她补习功课的事。结果却被孙桂花拒绝：

　　“我之前不是说了，好好在家呆着，成天往外跑干啥，安分点儿，别惹事。”

　　就在殷雪瑶准备再次向评论求助时，雷秀兰再次开口帮了她：

　　“娘，我嫂子想去就让她去吧，之前她在学校成绩挺好的，学会了也能帮我补习。”

　　殷雪瑶没想到雷秀兰竟然再次替自己说话，美眸中满是惊讶，又担心雷秀兰心里又在对她憋什么坏。

　　这一次殷雪瑶确实误会了雷秀兰，雷秀兰只是觉得看到殷雪瑶惊讶的申请时，她心里也莫名的高兴，还带着点得意然然，脸上那副小表情仿佛在对殷雪瑶说，看吧，我也能帮你忙！

　　雷秀兰既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孙桂花想想也没什么坏处，只能松口让殷雪瑶去找叶碧芊补习。

　　“行吧，那你去吧，记得把自己的脸包严实了，回来的时候尽量走大路。”

　　殷雪瑶高高兴兴点头答应。

　　她走后，饭桌上只剩下孙桂花和雷秀兰娘俩，雷秀兰往自己的碗里夹了点儿菜，不经意的问：

　　“怎么突然向着你嫂子说话了？”

　　雷秀兰却仿佛被人踩到尾巴似的，坐直身体，嘴硬道：

　　“谁，谁替她说话了，我是想让她学会帮我补习，我这叫物尽其用，才没有帮她。娘，你可不要多想。”

　　“谁管你！”

　　好在殷雪瑶并没有迟到，等她到了那里，刘姐正等着她，两人在大巴车后面排练了几遍后，就听到孟团长让她们二人在准备一下准备上台，只是在上台前，孟不弃皱眉看着殷雪瑶美的像朵花似的，当即让刘姐又往她脸上抹了好多白粉，秀气的眉毛也画的很粗，脸颊两侧分别是大红色的大腮红。殷雪瑶本来脸就小，所以格外显腮红大。

　　于是好好的一张脸，瞬间被画成了年画娃娃，整张脸白的白，红的红，硬是看不出原先的美。

　　孟不弃这才放心。

　　等到刘姐和殷雪瑶先后经过李武和张柱子时，两人的眼珠子都快被瞪出来了。

　　随着的台上刘姐的一声高昂洪亮的歌声响起，殷雪瑶此刻是背对着台下的人，脚尖点地，轻快的从旁边移到台子中央，身形婀娜多姿，像春天刚发芽的柳条枝似的。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下面的看客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将目光都聚焦在台上的那两人。直到殷雪瑶转过身来，人群中发出了一声不小的感叹。

　　“我的娘欸~好好一张脸咋化成这球样儿。”

　　但是殷雪瑶却丝毫没有受下面的议论影响，她闭眼，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自己母亲教自己跳舞的场景。

　　殷雪瑶的童年没有什么快乐幸福的，但只有一件能让她记得很深很深，就是自己妈妈穿着红外套在雪地里一遍遍为她跳着舞。那是她最开心的回忆。

　　随着刘姐儿的歌声，殷雪瑶的手臂前前后后舒展开，脚尖点地，舞态轻盈，凭着自己脑海深处的记忆舞动着，轻盈漫步似蝴蝶在花丛中起伏，昏黄的灯光似星星落在身上，萦绕了一身柔光。

　　对于舞蹈，殷雪瑶并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她在凭着本能去跳舞，所以优美的舞蹈又给人传递了一种野性美，仿佛给人在心中点燃了一把熊熊大火。

　　刚开始还有人在意殷雪瑶的长相，但是慢慢的他们发现，舞者的长相丝毫没有影响任何美感。反而让他们更加沉醉于这支舞。

　　毫无意外，今天的演出大卖，镇上好多人都听说今晚剧团有个长得贼磕碜的女娃，跳的舞挺好看。但是很可惜，殷雪瑶就跳一支舞，导致很多人都没看到。于是，来晚的人都在下面叫着，让再跳一支。

　　但是孟不弃脸上则挂着狐狸般的笑容，没有让殷雪瑶接着跳。但是却跟台下的人承诺，明晚还有。

　　只是这些事，殷雪瑶并不知道，她跳完舞就立即回家了。等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刘姐则兴奋的将她抱起来转圈圈，只是在抱起她的时候，眉头紧皱，她也太瘦了。

　　“瑶瑶，你简直太棒了，你的舞蹈是谁教的？”

　　“我，我母亲。”殷雪瑶提起自己的母亲，明明是笑着，却让人莫名感到一种悲伤。

　　刘姐贴心的没有再询问。

　　孟不弃将殷雪瑶昨晚的费用给殷雪瑶结了一下，因为是一周结一次，所以殷雪瑶只看到账本上自己的名字后面有个0.8，双手控制不住轻微颤抖，鼻尖也有些发酸，却被她压了下去。

　　钱不多，但殷雪瑶却觉得自己的手中沉甸甸的，只是这简单的一小步，却让殷雪瑶觉得她离希望又进了一步。

　　殷雪瑶突然对孟不弃他们鞠了一个很标准的躬，语气也有些激动：

　　“谢谢你们！”

　　“哎哟，这小姑娘这是弄啥哩？”张柱子被殷雪瑶的鞠躬吓了地跳了起来。

　　“咋了，雪瑶，谁欺负你啦，李哥给你撑腰。”说着还冲殷雪瑶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结果被刘姐打了一下。

　　李武嘿嘿一笑，露出原本的憨厚的笑容。

　　刘姐则看着殷雪瑶身上穿的衣服，她人本来就细心，很早就注意到殷雪瑶的衣服无非就两件，被她反反复复的穿着，衣服都被她洗的发白。起身从车座下拉出一个大箱子，将里面一套绿色的练习裙，拿出来递到殷雪瑶的手上。

　　“刘姐，我不能收。”殷雪瑶摆摆手，她能看出这衣服料子非常好。

　　刘雪摸着手中的连衣裙，脸上出现了沉思，这裙子还是她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为自己买的的确良的料子，自己做的裙子。不过她倒是没穿几次，结果就因为胖而穿不进去。

　　“拿着，你都叫我姐了，再说咱俩名字还都有个雪，这就是缘分。而且这裙子我现在也穿不上，还不如你穿着。”

　　硬是把裙子塞在殷雪瑶的手里。

　　“你再不要，我可生气了。”

　　殷雪瑶从刘姐脸上看到了她故作生气的表情，有些想笑，可是唇角却微微发酸。她无措的抱着衣服站在原地，她之前体会太多周围人对她的冷漠，手指在衣服里颤得厉害，双眸也模糊起来，她想张口再说些什么，是要说谢谢吗,还是其他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能张开嘴巴，喊出了一个姐字，就被刘姐温柔的抱进怀里。被她揉着自己的头发：

　　“你这个傻姑娘哦！”

　　殷雪瑶晚上回到家，孙桂花眼尖看到殷雪瑶手上的连衣裙，顿时两眼放光的凑上去：

　　“呀，这料子可是的确良，啧啧啧，叶家还真是有钱。”

　　说完，又撇了撇嘴：“你也不怎么见人，怪浪费的，要不这裙子让秀兰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