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命天成》小小鞋

9、第 9 章

　　侯府，坐落在繁华的闹市上，寸土寸金，可侯府的府邸，却不小。

　　翟云舒随着仆人往里走去，假山流水层峦叠嶂般的不知道绕了多久，大约已经经过了四五个院落了，大宅子中，都是分院落生活的，像侯爷侯夫人，自然是独自居住一个院落，到了下面，一般则是一个房一个院落，也有些大户，嫡长孙是有独立的院落的。

　　侯府虽大，可二爷回来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整个侯府。

　　二房院内，此刻都热闹起来。

　　“夫人，听下面的人说，二爷这次回来，还带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约莫十三四岁，男的一个仅七岁左右，一个已然十六七岁。”

　　顾嬷嬷是唐婉思的陪嫁老人，先前在唐家可是一直跟在大夫人身边，唐夫人担心女儿嫁进翟府会吃亏，便让她的体己人一同来到侯府，能替她女儿筹谋一二。

　　在二房的院落里，除了二夫人，顾嬷嬷便是主事之人。

　　“哦？可知缘由？”唐婉思问道，因为二爷回来了，一旁的丫鬟正给她重新梳了垂云髻，发端处插上翡翠玉簪子，配上玉兰花耳坠，有说不出的清新脱俗。

　　二爷看到，必定会喜欢的，唐婉思如是想道，心底甜甜的。

　　“不知道呢，二爷一回来便往老爷房内去了，但是却叫人把人往院落里领了，这时候，恐怕快到了。”

　　顾嬷嬷说道，见夫人如此开心，不免有些担心，道：“夫人，那些不会是二爷在外面的私生子女吧？”

　　唐婉思轻轻一笑，自信道：“不会的，二郎不会的。”

　　院落里，站着五人，三男三女，其中一男二女站在三人身后，看起来应当婢女家仆，站在前方的人，当真如顾嬷嬷刚刚所言，只是，唐婉思一眼便望向站在左侧的男子。

　　阳光猛烈，将人晒得有些晃眼，左侧那男子身材修长，神采英拔，一身深蓝色的衣袍更是多了几分英姿，唐婉思在出阁前也曾在各种场合上见过不少男子，可还是觉得眼前这男子，气度非凡。

　　相比之下，身旁女子虽亭亭玉立，出水芙蓉，可便比不上身旁那男子。

　　“夫人。”

　　唐婉思徐徐走近，身旁的丫鬟都纷纷行礼，气派十足。

　　“他们可是二爷的客人，你们怎可如此怠慢呢，快快请人上座。”唐婉思吩咐道，转脸看着几人，笑笑道：“诸位请，刚刚有所怠慢，还请见谅。”

　　“夫人，您客气了，是我们叨扰了。”

　　翟云舒应道，心里却想着，这位恐怕便是二叔的妻子，她应当叫，二婶？

　　另外一边，翟文能刚迈进竹轩，便看到下人刚送大夫离去，他朝大夫作揖，便急匆匆的朝爹的房间走去，却在门口见到刚刚从房里出来的娘和田嬷嬷。

　　“儿子见过母亲。”翟文能拱手道，抬头时，却发现母亲鬓角徒添了些白丝，看起来十分疲惫，这让他十分担心。

　　“娘无碍，只是你爹，大夫说了，他急火攻心，万万不可再受到刺激，只是你大哥的事，哎..”

　　徐莲莲欲言又止，像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再刺激你爹，知道了吗？”

　　“是，儿子知道了。”翟文能应道，便进屋子了。

　　床榻前，父子两相对无言，嫡子无能，无才，无德，本就是让家族蒙羞之事，可没想到，如今还身陷命案，这让他这个侯爷，曾经工部侍郎颜面搁在哪，翟宽倚着松木床沿，脸色严峻。

　　父子两对这命案及对方父母的要求进行了详细的交谈，翟文能应诺，必定彻底清查此事，也寻些法子，安抚对方父母，若是能私了，便花些钱财私了罢了。

　　毕竟侯府发生了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恐怕对翟文能的仕途也会有所影响。

　　“哎，我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儿子，若是他能有你一半，我死也足矣了。”翟宽眉头紧锁，因为生病的缘故，他鬓角冒了不少白丝，脸颊发黑，人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

　　“父亲，大哥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翟文能犹豫了半刻，到嘴边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翟宽看着儿子一脸难堪，还以为是他担心这件事对他仕途有所影响，便安抚道：“你放心，事情解决后，我会补偿你们的。”

　　“不，父亲，孩儿有一事想征询父亲意见。”

　　春日风，杏花吹满头，谁家年少足风流，子女相见不相认。

　　翟文能离开竹轩时，只觉得心底难受，走回林轩，却发现正堂里热闹非凡，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坐在一起侃侃而谈，场面说不出的温馨。

　　如思和云舒皆捂嘴笑着，似乎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如温则一脸笑容，似乎在说些什么，翟风似有不懂，在与李亦安低头私语，正堂中间，婉思温柔的看着身前的孩子们，时不时也说上一句。

　　翟文能驻足凝视着，却不愿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二爷，您回来了。”

　　门外，家仆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唐婉思看到翟文能，立马起身笑着迎了出去，其余小辈也皆起身，望向门外那人。

　　“二郎，你回来了。”

　　唐婉思高兴道，自然的挽着翟文能的手臂，两人一并走来，夫妻恩爱和睦，琴瑟和弦，翟如思和翟如温对这般已然见惯不惯，可落在翟云舒眼底，感叹万分。

　　翟文能扫过少女脸上的异样，在心底轻叹一声，终究挽着妻子走到翟云舒跟前，介绍道：“这位是父亲胞妹的外孙女，翟云舒。”

　　“云舒，这是你的二伯娘。”

　　翟文能介绍着，眼睛却一直落在少女身上，他担心少女会生出些难以收场的疑问，比如，怎么从二叔，变成二伯？

　　可是她没有。

　　翟云舒脸上甜甜一笑，浅浅的酒窝挂在脸颊上，只见她躬身行礼道：“云舒见过二伯母，这一路多亏二伯帮助，云舒才得以有一片容身之地。”

　　这话语，十分明显了，人在屋檐下，恐只能顺应主人家的意思，二叔与二伯，对翟云舒而言，其实也并无区别，她本就没想过要与翟家扯上什么关系，如今这样，倒也挺好的。

　　翟风尚小，不懂二叔与二伯之间的差别，可雨荷与豆蔻却是听明白了。

　　“都是自家人，无须这般客气。”翟文能尴尬笑了笑，继续道：“我看舒儿与孩子们投缘，便在林轩住上几天吧。”

　　言下之意，翟云舒今后并不住这。

　　“好啊好啊，我可喜欢云舒姐姐了，比哥哥有趣多了。”翟如思亲近的挽着翟云舒的手臂，语气爽朗说着，看到翟如温无奈的望向她，还冲着后者做了一个鬼脸，活泼极了。

　　翟如思这般热情，翟云舒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只腼腆一笑，姐妹两手拉着手，一个长得活泼可爱，天真烂漫，一个长得亭亭玉立，出水芙蓉，各有风格。

　　翟文能看见这般情景，心底才稍稍有些慰藉，望向一旁一直端坐的李亦安，便想起如烟所托，况且这一路走来，他也有意与他交谈，才惊讶发现，他虽年少，可学识学十分渊博，谈吐得体，必定是可用之人。

　　甚至，在侯府书塾中当先生，倒有些屈才了。

　　翟文能想着，李亦安似有察觉，两人的视线便对上了。

　　“亦安公子，里屋请，我与你说说书塾之事。”

　　“二爷请。”

　　翟文能与李亦安离开后，正堂里又开始响起了欢笑，刚刚翟风一直呆在李亦安身边，此刻也终于回到翟云舒身旁，只是大哥哥大姐姐们所的话，他只有部分能听懂，大多时候，他都在很努力的听着。

　　一脸认真。

　　翟云舒倒有些欣慰，用过晚膳后，她便回房间休息了，林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堂连同其后的乃是正房，是二爷和夫人居住的，西厢是少爷翟如温住的，东厢则是小姐翟如思住的，由于同行有男亦有女，所以最后翟云舒随翟如思回了东厢，翟风、李亦安随翟如温回西厢。

　　临别前，翟云舒倒有些不放心，看着翟风说道：“风儿，你定要听亦安公子的话，切不可任性，知道吗？”

　　翟风点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

　　翟云舒抬头，却对上了李亦安棕黑的眸子，她话还没出口，对方已经说道：“放心吧，我会看着他的。”

　　“云舒谢过公子。”

　　“不谢，这是我答应夫人的，理应要做。”

　　李亦安说的坦然，也对，这是母亲临终所托，他为报救命之恩，也必定会做到，翟云舒想道，却听到不远处翟如思正在叫她。

　　“云舒姐姐，我在这等你了，可以走了吗？”

　　“诶，来了。”翟云舒朝着李亦安微微点头，便与豆蔻离去了。

　　白色裙摆摇曳挪动，少女离去的身影，像极了那日立在峭壁上的那株莲花。莲花易存活，只要有水的地方，便可盛开。

　　翟云舒倒与莲花有些相像，无论处于何等境地，她都能迅速转变自己，寻一处有水之地，又能继续盛开。

　　只是，这样真的快乐吗？

　　“安哥哥，你是在看我姐姐吗？”

　　清脆的稚语，在耳旁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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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亦安：咳咳，小小人儿，你懂什么，睁眼说什么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