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命天成》小小鞋

58、第 58 章

　　宋谦在朝堂上毅然公开拒绝了四皇子李跖，已然成了朝臣热议之人。

　　他不像乔辅，与军部关系十分紧密，背倚皇后，无论前朝还是后宫，也有雄厚的势力。

　　宋谦不过出身科举，祖上更是无人在朝为官，能走至今日，完全靠他自身，他也一直小心翼翼，可没料到今日，竟是让所有人都十分诧异。

　　朝堂上没有一直的敌对，也没有一直的朋友，全都是建立在权势的基础上，就像今日，下朝时几乎没有人敢与宋谦走在一起了。

　　唯独他十年挚友，户部尚书高遥远毫不犹豫的走到他身旁，十年来，两人浮沉，上上下下，一直相互勉励。

　　宋谦抬头，望了旁人一眼，见对方脸上肃清，便道：“你也觉得我糊涂吗？”

　　“不，宋兄，我佩服你的决定，为了芙蓉的幸福，为父者，已然十分果断。”

　　“只是，如今宋兄已经得罪于四皇子，若是不寻得一靠山，那便早晚成了众矢之的。”

　　宋谦已然听出来这话后的意思，只是当朝皇位之争，岂能随意站队，若是不慎，那日后可是祸害全族之事啊。

　　“宋兄，在朝堂之上，尚有中立者，这里不便说话，等过两天，我再登门拜访，与宋兄好好叙旧。”

　　宋谦本也没放在心上，无论站哪一边，都是违背了当初他自己的初心。

　　他原想着芙蓉的婚事便就此耽搁在这了，虽然夫人王帘帘得知此事后，指责他毁了芙蓉一辈子的幸福，日后必定指不上取得好的婚事了，又言若是芙蓉嫁予四皇子也不曾不好，四皇子待芙蓉如此情深，还愿给她时间考虑，这样的厚待，也定是良人。

　　宋谦与夫人为此狠狠的争吵了一顿，各持己见，可没料到，一晚过去，宫里居然遣来了一连几箱珠宝，还是四皇子李跖特意送来的。

　　“四皇子关心宋女是否安康和顺，还请首辅请宋女前来受礼，以示尊敬。”为首的宫人正气道，言语虽柔和，可偏偏语气不可置否。

　　宋芙蓉被关在房内一天一夜了，白天的经历愈发让其想不通，她明明一往情深，也甘愿自降身份，可为什么她的一片深情却被践踏在地上踩踏，谁也能踩上一脚？

　　尤其那个翟云舒，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女子，竟然却得到世子殿下赏赐的簪子？！凭什么？！！

　　她才是天之娇女，从小到大，无论她想得到什么，都能如愿以偿。

　　人呢，往往在胡思乱想后便生出些不好的念头，某些念头，一旦萌生，便极难散去。

　　最终宛若飞蛾扑火。

　　就在心生怨念无法宣泄之时，门外突然一阵喧闹，大概依稀能听出，是宫里来人了，片刻后，便有人来开门了。

　　宋芙蓉走到前院，看着那几箱琅琳满目的珠宝时，她心底深处憋了许久的怨气突然找到了宣泄之口。

　　她噗通跪在地上，朝着那宫人求道：“公公，请转告四皇子，芙蓉对四皇子仰慕已久，与之情投意合，还请四皇子要信守当初诺言。”

　　宋谦闻言，当场怒吼，便让人把小姐带回房内，他简直气急败坏，可还是耐着脾性将公公送走后，回来时整张脸便已经是黑的。

　　这时，王帘帘也不说话，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可许久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抬头望向夫君问道女儿的婚事。

　　“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水性杨花，不知羞耻，一个女子把情情爱爱说在嘴上已经够羞耻了，她倒好，今日对这个说钟情五年，朝思暮想，明日又可以对旁的男子说两情相悦。”

　　宋谦简直暴怒了，觉得自己白生了这么一个让家族蒙羞的女儿。

　　“朝三暮四，不知所谓。”

　　“夫君，骂道底，芙蓉还是您的女儿啊，她的婚事，如今已然闹成这般，不能就此不管啊。”王帘帘内心担忧道，她也万万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在这件事情上怎么会如此糊涂。

　　“不然，便让她嫁给四皇子吧？总得是皇室，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王帘帘探问道，她一个妇人，真是不明白夫君对这位四皇子为何如此忌惮。

　　“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宋谦决绝道，脑海里闪过在乾坤宫内的荒唐一幕，几年前他便敢如此以下犯上，更别说以后…

　　绝对是，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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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亲王府的这几日，李如深都忙着整理府中人员调整和造册，父亲院内的丫鬟全部换了从虞城调来的人，侍卫也是从自己亲信中挑选，以保重要的信息或者是什么人到访，都不会被有心人得知。

　　但是这些丫鬟家仆都是在此前便已安排好了，不能调走，便只好调到其他院内，或是其他差事。

　　一切都整理就绪，李如深拿着造册簿欲前去找父王禀报此事，却在半路遇上宋首辅宋谦及户部尚书高遥远。

　　“见过首辅大人，见过高尚书。”

　　两人点头，便朝着荣亲王的书房方向走去，李如深想着，他们必有要事商议，便往南侧的院子拐去，找弟弟李如沐。

　　宋谦往前走了几步，忽而回头望向少年那背影，英气飒爽，带着军人行走间的英姿勃勃，虽年纪不大，却应对自如，哪怕是面对首辅和尚书，仍以平常心应之，不愧是世子殿下。

　　“这后生可畏，日后必成大事。”宋谦看着那背影，低声道，心底不禁为女儿叹息，若是芙蓉能嫁于他，那当真是佳事，可惜啊。

　　高遥远轻轻拍着宋谦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赞同道：“世人皆知世子殿下少年一战成名，皆感慨其英勇善战，可其实，他文韬武略，在文学上的造诣，也是十分深厚。”

　　“啊，有子如此，何其幸运。”

　　高遥远摇摇头，若有所思道：“这子，便如当年的亲王罢了。”

　　可偏偏，亲王为了心上人放弃了整片江山，让多少人叹息惋惜，只不过，这些事也变成了回忆罢了。

　　约摸半个时辰后，宋谦和高遥远便已经离开了，李如深端着册子，走进父亲的书房，父亲正低头看着桌案上的册子，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之事。

　　“父亲。”

　　李渊抬头，见是李如深，便连忙招呼他到身旁，指着桌上的地图。

　　“这里，是荆州，一直都是和郡王的封地，可据探子回报，近半年来，此地曾多次公开招募士兵，甚至把适龄的青壮年全部抓去从军。”

　　“荆州处于内陆腹地，四处无敌对势力，却公然招募士兵，莫不是……”李如深话到嘴边，便没有说下去了，父子两相视一眼，却都能理解彼此。

　　“你过几日便去荆州一趟吧，若是有何异常，切不可轻举妄动。”

　　“是，父亲。”

　　李渊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刚刚宋首辅来了，他当面拒绝李跖之事，你也想必听说了吧。”

　　李如深才刚回来几天，这几日都在忙着把整个府内的人员重新安排了一番，朝堂之事，更是没有细细打听，只知道宋首辅当众拒婚了。

　　虽然没了解，可如今父亲提及，想必是与他有何关系了。

　　“儿臣听说此事，可具体缘由尚不得知，莫非，宋辅拿我为由了？”

　　“正是，他不愿站队，宁愿牺牲女儿的幸福，圣上同样也不希望李跖迎娶宋谦之女，所以，他们基本达成了某种共识。”

　　李如深听到这里，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既若与他无关，那便好了。

　　可又隐隐觉得，此事怕是生出何问题来，若不然，刚刚宋辅也不会前来寻父亲了。

　　“只是，宋女如今却下定决心要嫁给李跖，无论旁人怎么劝说，她都无动于衷，刚刚宋辅前来，便是向我寻求解决的法子。”

　　李如深不动声色，反问道：“父亲认为应当如何？”

　　“宋辅想你前去劝慰宋女。”

　　李如深又是浅笑，继续道：“父亲认为此可行？宋女本就是心底赌气所为，恐若我出现，恐怕让她更加心意已决，到时候便是再也无法挽回。”

　　“是的，故我便建议宋辅将宋女送还故里，等过些时间，心底的怨气便发泄而光，自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李如深点头，觉得这冷处理的办法也是当下最为妥当的法子了。

　　“只是，宋辅担心他出面顶撞李跖，此行会遭到他报复，宋女安危会受到威胁，此番你独自前往荆州，便暗中护送宋女一程吧。”

　　李如深领命，心知此事早已酿成满朝上下皆知的事情，若不是父亲替他游说，于情于理，这婚旨必定便是落在他的身上了，想到这里，李如深朝着父亲行了一大礼。

　　“吾之所爱，承蒙父王护佑，感激之意，儿臣永记在心。”

　　李渊看着早已独当一面的儿子，感慨万分，从何时开始，他便不再需要站在他的身后，要他护着，反而为人父的这种情感，早已经感受不到了。

　　再一次感受，心底酿起阵阵涟漪。

　　“傻孩子，父王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此去恐一波三折，务必要好生照顾自己，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若不是这些事太过于隐匿，他也不至于派深儿前去，但愿，此行会顺顺利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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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晨，竹轩便有人前去梅苑通传，让云舒小姐这几日收拾细软，过几日将要与祖母徐莲莲一同回乡祭祖，也顺便为认亲大会做些准备。

　　翟云舒听到要出远门，整个人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抓着传话的婢女确认了几遍，才放她离去。

　　“小姐您先别高兴，听说这趟回乡路途遥远，恐怕路上不好走呢。”

　　可对翟云舒而言，梅苑里的一切她都已经熟悉的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在哪了，况且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在乡野田旁长大，常常到户外游玩，来侯府的这段时间，她早已经想出去游玩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不重要，只要能走动就好，对了，雨荷，你可知祖父的乡里在哪？”

　　“好像，是在荆州？”

　　“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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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来来来，终于有机会见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