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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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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徐坤第一次知道,即便是朝夕相处的人,只需要一点点刻意的疏离,就可以冷漠到这个地步。
第一天的彩排凤微送来了衣服就转身离开,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凤微的表情,那天在台上,在耀眼的镁光灯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
曾经自己最享受的舞台,在失去心念的观众之后竟然是这样的清冷和寂寞……
那天化妆师拿着吴晗送来的便签颇有些哭笑不得。
“我干化妆师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么事无巨细的造型师,她连口红色号都为你选好了。”
蔡徐坤沉默的闭上眼睛,内心的刺痛让他甚至做不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你造型师化妆一定也很厉害,这个眼影的调色好特别啊,真适合你,话说她是不是有事啊,怎么不自己来帮你化妆。”
“对对,我们造型师今天有事,辛苦老师了。”吴晗看出蔡徐坤脸色的不对劲,上前应和。
化妆师走了以后,吴晗坐在蔡徐坤身边沉默了很久。
“其实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蔡徐坤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五官精致的少年,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听到了吴晗的安慰,却不想回答。
说起来,他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凤微。
她喜欢的东西,她的过去,她的家庭。
他曾经以为自己有很长很长的以后来陪伴凤微,可以在那漫长的未来里一点点听少女叙说她的过去。
可是现在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天晚上他参加了一个小型的访谈,主持人算是很健谈的熟人,话题引的也很有趣,他却屡屡失神。
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台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姑娘,下意识的去辨认却发现不是那个人。
殊不知那一瞬的失落被摄像机捕捉,完完整整的呈现在注视着电视屏幕的凤微眼前。
凤微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却只能徒劳的错开视线。
林婵坐在她身边,抱着电脑里的图却在偷偷打量她。
明明动了心,却只能冷漠待你。
世界上最无奈的心痛……也就是这种了吧……
在回程的路上,吴晗从后视镜里看着失魂落魄的蔡徐坤,狠狠心说:“我明天给你找一个生活助理,坤坤,你要学会快点走出来。”
蔡徐坤疲倦的闭上眼睛,眼底是遮不住的鸦青色,卸了妆之后更显憔悴。
曾经她是那样的照顾自己啊……
可是现在却冷漠的只做一个单纯的造型设计师,甚至不再为他上妆。
以后……都再也不能亲近她了吗……
身体疲倦到了极点,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左胸膛的酸涩在黑暗里肆无忌惮的蔓延。
蔡徐坤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痛真的是一种生理上的痛感,一点点从某处弥漫出来,然后传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仿佛有一双手在拉扯自己的身体。
那一瞬间,心里难过的像是海绵蓄足了水,一碰就会溢出来。
“凤微……”
深沉的夜里,蔡徐坤的呢喃带着让人心痛的自嘲。
第二天的彩排有十余个后援会的会长得到了特别席位,粉丝的存在让蔡徐坤勉强打起不少精神。
“坤坤,刚才那个灯光有一点变动,我们的俯拍摄影机要调整一下,你要不要再来一遍。”一个工作人员对蔡徐坤说。
“好的,辛苦老师了。”蔡徐坤点头,重新站上舞台。
摇臂在他头顶的不远处调整。
在蔡徐坤身后的阴影里,凤微静静的站在那里,眼底划过幽幽的深蓝。
“咔。”一声不寻常的机械声让凤微皱了皱眉,而蔡徐坤还沉浸在音乐里没有察觉。
凤微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在目及摇臂上摇摇欲坠的摄影机后脸色突变。
在凤微看不到的角度,控制摇臂的工作人员唇角划过诡异的笑意。
“咔嚓。”又一个操作失误,摄像机彻底翻下,向着下面毫无察觉的蔡徐坤狠狠坠落……
那一瞬间即便脑海里是空白的,身体也下意识的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凤微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过去,张开手臂,把错愕的蔡徐坤狠狠抱住。
凤微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毫不犹豫的抬起右臂挡住了坠落的摄影机。
恰好有粉丝的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那一瞬间,就像飞蛾扑火。
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护你毫发无伤。
巨响炸裂在蔡徐坤耳边,仿佛骨骼断裂的声音,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凤微——”破音的恐惧呼喊从蔡徐坤喉咙中挤出。
“凤微!凤微!!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蔡徐坤紧紧抱住怀中已经失去知觉的凤微,手臂虽然在颤抖,却抱的死紧。
少年把昏迷的少女箍在怀里,绝望的嘶吼。
有粉丝在下面不敢直视的捂住泪流满面的面庞。
手术室外,蔡徐坤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林婵赶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全身都是冷汗,肌肉僵硬,指尖颤抖。
“怎么样——凤微怎么样了!”林婵扑到蔡徐坤面前,抓住他的手臂。
吴晗焦急的走过来安抚道:“那个,林老师你冷静点,凤微不会有事的。”
林婵回头:“听说……听说砸到了手臂,哪只手……”
吴晗咬牙:“是右手……”
林婵心痛的闭上眼睛。
良久,她睁眼看向蔡徐坤,目光深如墨潭。
“你现在还相信她的话吗?还相信她那句可笑的‘作品’吗?”
蔡徐坤微微抬起眼睑。
“那些都不重要。”
蔡徐坤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我只想她没有事。”
他宁愿她是真的把他当做“作品”,他宁愿今天她没有过来,他宁愿她就这么冷漠的对待他。
在凤微晕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蔡徐坤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耳边轰隆隆的炸响,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仿佛被投进深潭,刺骨的寒冷包围着自己,再也挣扎不出。
林婵起身,目光幽深的看向吴晗。
“吴哥,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意外,这个圈子里,你比我懂,今天的事情,我决定你还是应该好好查一查。”
吴晗瞳孔微缩。
这次承办见面会的团队也是圈子里的老手了,按照道理说控制摇臂这种工作也绝对不会随意交给新手,那么他们给出的操作失误的解释,也确实要好好斟酌斟酌。
手术室灯灭的那一刻,蔡徐坤飞快的起身,大脑因为供血不足一阵眩晕,他却顾不得停顿就冲到医生面前。
“医生,病人怎么样……”
“她没事,右臂的骨骼有些错位,已经固定了,麻醉过了就会醒,最近注意休息就可以。”
“谢谢医生……”
蔡徐坤的声音里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