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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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啊……这里，似乎不是我住的地方呢——”
巷子的两边是略微有些陈旧的水泥墙，除了散发着难闻味道的污水之外，还有沿着裂缝攀延而上的青苔。
尽管小巷中的气味让人有些窒息，站在其中的几个人的涵养依旧很好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很快步出了阴暗处，走到了相对热闹的大街上。
像是突破了一层厚重的壁垒一般，纷杂的声音突然将几个人笼罩——
车子引擎的运转声，轮胎与沥青马路相互摩擦发出的噪音，以及人们的交谈声——使用的是异国的语言。
即使这里是中华街，充斥着亚洲人的脸孔，但是这几个样貌过于精致端正的青年男女还是十分引人注目。
为首的少女穿着墨蓝色的，类似于修道服样式的保守长裙，深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发着紫色的光晕，一手抱着模样有点诡异的宠物，另一只手握着导盲的手杖，不断地探查着前方的路况。
她身后相差半步的位置跟着一个看上去和少女差不多年纪的黑发青年，略带卷曲的头发在颈侧扎了起来，在他们的身后，则跟着三名身材高大，神色略微显得有些拘谨的青年。
虽然四名男性都穿着款式相似的西服，只是如果说紧跟着少女的卷发青年像是少女的执事，那么这三名高大的青年更像是谨慎的保镖。
莫名出现在陌生街头的审神者外加四位付丧神面色紧绷，无视了其他人的注视以及窃窃私语，形色匆匆地走进了……一座公园。
少女在公园中的一个长凳上坐下，未免引起误会，她让加州清光同样坐在她身边，另三名大太刀的付丧神则站在长凳的后面。
没有焦距的暗红色双眼注视着被她放在膝上的狐狸式神，少女揉着式神忽然炸开的毛，问道：“狐之助君，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咱，咱也不知道呢……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唔……虽然连接不是很强，但是好像能够联系到政府的样子！”
小狐狸式神求生欲很强地摸着脖子上的铃铛，试图联系上时政。
将正在运功的狐之助撇在一边，少女小声地和几个付丧神交流起来。
“真狩大人似乎知道这里是哪里的样子……”
和审神者少女进行过交谈，亲密度比陌生人稍高一点的加州清光率先问道。
“这里似乎是现世的美国——但是感觉和时之政府所在的现世不同呢。”
停顿了一下，少女轻声说道：“时之政府的翻译器还是很有用的……我身上有一些现金能够换成美元，不过即使时政为我们办理的身份证明能用，我们也只能勉强算是偷渡——说不定只能去找一些废弃的地方停留……”
明明已经视力低下到了几乎看不见的地步，但是少女依旧抬起头，像是在观察四周寻找暂居点一般，黯淡的深红色眼珠转动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了看见了不可思议事物的表情，轻声地发表了自己的疑惑。
“诶——那是什么……巨型鸭嘴兽？”
就在少女露出这样表情的下一秒，地面开始震动起来，伴随着如若雷鸣般的巨响以及不明生物的咆哮。
“是地震吗？！”
不同于看到了事件发生的真狩，四名付丧神下意识地这样认为，但是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震动和声音都是从审神者“凝视”着的那个方向传来的。
原本是坐在审神者身边的加州清光站了起来，和石切丸一同站在真狩身前两侧，而太郎次郎两兄弟则依旧站在长凳的后面，四刃不由自主地抚上了了腰侧，却想起来他们的本体因为太过引人注目的关系，已经被时政缩小了——现在正挂在怀表链的一头，被塞进了西服马甲的口袋里。
真狩将还在试图联系时政的狐之助抱进怀里，同样站了起来，她握着导盲杖，在发现喧闹的声响越来越靠近的时候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公园里的其他路人在发现骚乱的源头在向他们接近，不少反应迅速的人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逃离。
“……我们去之前呆过的那条巷子。”
真狩让加州清光扶着自己的手臂，以大太刀们的最高机动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在一个拐弯后，他们又被熟悉的酸臭味包围，在宽度大约是普通体格人类一点五倍的小巷中，两边高大的建筑物带给了他们莫名的安全感。
真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挑了一块略高，较为干燥的地方站着，一边平复呼吸一边继续盯着声源。
她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大厦，看到外面的街上发生了什么。
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小巷两边斑驳的墙壁随着震动开始剥落，不明生物的咆哮带着兽类的粗野——
【——该死的人类！我要把你们全部弄死————】
人类的语言通过野兽的嘶吼，清楚地向在场的所有人传达了自己的恨意。
紧接着，一只青灰色，巨大的爬行类动物的前肢踏在了小巷前面街道的地面上。
顺着那条强壮有力的前肢向上看去，面前的怪物像是蜥蜴一样的身型，四肢着地却有将近三层楼的高度，在它从小巷前有限的空隙间一晃而过的时间里，审神者和四个付丧神都能看到这个古怪的生物虽然长得很像一只爬行动物，全身也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但是它的头顶到背脊却长着丰润茂密的鬃毛，同样青灰色的鬃毛甚至像是英国古代牧羊犬一般遮住了它的眼睛。
它的嘴部和普通的蜥蜴也非常不同，是一种颜色呈现浅淡米黄色的的硬角质鞘，形状略微扁平，看上去更像是鸟喙一般。
——这大概就是审神者之前所说的“巨型鸭嘴兽”。
出生江户时代的打刀“啊”了一声，向右小跨了一步，靠近了最年长的石切丸，小声问道：“石切丸殿，这是妖怪吗？”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妖怪——不过我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神社里，”石切丸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并且这里还是日本国外，所以我也不是非常确定。”
青灰色的怪物在他们面前爬行而过，身上布满了斑驳的伤痕，甚至有些地方都露出了骨头，追击它的人们依旧在制造新的伤口，然而怪物仿佛没有感觉到痛苦，如同钢鞭一般细长有力的尾巴一扫，就将位于它身后的人以及物体瞬间清空。
“失礼了。”情急之下揽住少女审神者的腰，用抱孩童的方式带着她跑了一段路的太郎太刀将她放下。
那条尾巴顺着惯性向他们的方向甩过来，敲下了他们右边那栋大楼的一角，如果不是几人反应不慢，又向小巷的深处跑了几步，建筑物的碎块就会砸在他们身上。
少女并没介意大太刀付丧神的动作，只是专注地看着小巷外面那个怪物——的尾巴。
异质的光芒在虹膜上流转，原本呈现暗红色，没有焦距的双眼此刻却像两颗璀璨瑰丽的宝石，这样绚丽的景象只存在了一瞬间，除了正巧将注意力放在审神者身上的太郎太刀之外，没有刃注意到。
从两栋大厦之前的缝隙只能看到末端的尾巴突然被拧断，余力将断掉的半截尾巴甩上了半空，最后落在了路面上。
那个怪物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开始破坏两边的建筑物。
审神者和付丧神们所在的是一条死巷，尽头是一个散发着异味的大型垃圾桶，他们左手边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钻出几个人，同样是亚裔，穿着短袖T恤和围裙——其中一个中年人甚至只围着围裙，没穿上衣，手里还握着一个大铁勺。
就在加州清光犹豫要不要捂住审神者的眼睛的时候，两个衣着更光鲜一点——虽然现在已经有点灰头土脸——的人也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这扇门应该通向的是一个华人餐厅的后厨，似乎是因为前面餐厅被那个怪物破坏，这两个客人和五个餐厅的工作人员通过厨房，从后门逃出了建筑。
这七个人扶着墙，虽然并没有奔跑，却在走出小巷之后开始大口喘气，似乎是因为刚刚一直屏息的关系。
其中除了看上去是一直待在厨房的三个人之外，另外四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一个女客人甚至惨白着脸，吐了出来。
一时间，小巷里面的味道更佳难闻了。
即使和新审神者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密切，四名付丧神却不由自主地站在审神者的身边，作守护状，将她与其他人隔开。
依旧是加州清光出面，询问道：“请问——外面怎么样了？”
另一个同样脸色难看的男客人捂着鼻子向正在呕吐的女人的反方向退了两步，然后才不通顺地说：“……外面有个怪物，有人死了……我们从那里逃走吧？”
他指着垃圾桶，这是一个大型垃圾桶，加上盖子高度大概有一米六左右，只要踩在盖子上就能轻松的翻过后面的墙，从这堵墙的另一边远离这个彷如特摄电影现场一样的地方。
他的建议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意。
因为外面的怪物是在毫无针对性地破坏建筑，完全没有注意这条小巷，因此这里的几个人并不算非常恐慌。
那个赤果着上半身穿围裙的厨师还算强壮，因为没有亲眼目睹外面的惨况，所以并不是非常慌乱，他帮忙将那名最终平静下来的女客人托上了垃圾桶。
只是这个女客人骑在墙上不敢跳下去，不过餐厅的两个工作人员很快翻过了墙，开始在另一边接应。
刀剑付丧神们毕竟是作为战斗力而诞生的，身手比普通人更敏捷，即使大太刀们的机动差了一点，也比普通人灵活，他们很快带着自己的审神者翻过了墙，然后在真狩的默许下和那两个餐厅工作人员一起帮助所有人安全落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