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嗨呀菜呀

21、第二十一章

　　白瑾熙跟在乔瑜身后逛了大半条街，观察了许久，仍是没有搞清楚他的目的地何在。几乎每一家店他都会进去看看，不过也只是看看，大多都是扫一眼店内陈设，有的甚至连店里伙计都没来得及上前招呼就走了。

　　白瑾熙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跟随在乔瑜的身边，直到看到他走进一家脂粉店，顿觉啼笑皆非，这心不在焉的已经过了吧。

　　听到白瑾熙的咳嗽声，乔瑜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见他站在店门口没有进来，心想总算不跟着了，于是头还没转过来，脚上就已经继续往里走了。等他转过头看到店中全貌，发现这是一家脂粉店，还被店内的女客和伙计齐齐看着，顿觉窘迫，留下一句“走错了”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

　　在经过白瑾熙身边的时候，乔瑜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是他害得自己这么丢脸的——虽然走神的是自己，但是他若不咳那一声，那家店自己也只会在门口看一眼就走的，怎么会往里深入！

　　跟他在一起果然没有好事。

　　乔瑜再瞪他一眼。

　　连续被瞪了两次，白瑾熙觉得很莫名奇妙，虽然刚刚被一干人等盯着看是挺丢脸，可是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吧，他甚至还好心提醒了对方。

　　果然依旧是那个不讲道理的乔家小少爷。

　　乔瑜继续往前走，然而眼角余光却瞟到什么，让他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看脂粉店的招牌。

　　水月轩。

　　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乔瑜觉得有些熟悉，是在哪听过吗？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早上采芹说凤仪的脂粉全是水月轩最上等的脂粉。

　　想起早上的事情，乔瑜懊恼不已，他在脸红心跳什么，那个凤仪不就是白瑾熙派来羞辱他的吗，怎么一转眼他就忘了这事，现在还和白瑾熙一起逛街，还因为被白瑾熙牵了下手就脸红心跳、心慌意乱，他的出息呢！

　　想到这些林林总总，乔瑜的心情一下子郁卒到了极点。他沉着脸面向白瑾熙，白瑾熙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乔瑜捏紧拳头，继续说：“白瑾熙，遇上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虽然不知道他又哪来的气，但是这类话白瑾熙已经听惯了，于是很从容地点了一下头，表示他知道了。

　　对方反应平平，这让乔瑜宛如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郁闷，他握紧拳头，继续说：“我讨厌你！”

　　乔瑜愤愤地说，唯有这样直白地表达出他对白瑾熙的厌恶，才能让他感到一丝慰藉——其实他也知道，与其说他是在和白瑾熙说，不如说是在自我告诫，他和白瑾熙才不是什么脸红心跳的旖旎关系。

　　闻言，白瑾熙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是紧接着，他又说：“难道我还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你喜欢我吗？”

　　不知怎的，乔瑜蓦然觉得心头一紧，喉咙也开始发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股莫名烦躁的情绪涌上来，让他失去言语。他把这归结为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毕竟他在抒发他对白瑾熙的厌恶之情，而白瑾熙却这么不痛不痒地回一句“我知道”，知道什么啊！知道他的想法吗？知道他的经历吗？知道他的不快吗？

　　一想到这里，乔瑜就觉得自己又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不待他开口，一个声音便抢先响了起来。

　　“咕——”

　　一瞬间乔瑜很想钻进地缝里，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肚子叫起来，刚酝酿出来的气势一下子全没了！

　　乔瑜看到白瑾熙的嘴角扬了一下，随后便侧过了脸，等到转回来时，已经看不出异样了。但是乔瑜知道，他笑了！他肯定笑了！他的眼睛里都是笑意！他在嘲笑他！

　　乔瑜转身就想走，不管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等到下次有机会了再跟他说！

　　然而他刚转过身，还没迈出步子，手腕便被人握住，乔瑜回头，是白瑾熙。

　　“跟我走。”只是这么说了一句，白瑾熙便松开了乔瑜，然后径自向前走。走了几步，发现乔瑜没有跟上，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街道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在乔瑜眼中的白瑾熙，亦是如此。从白瑾熙的眼中，乔瑜看不出催促，看不出命令，也看不出恶意，仅有的，只是充满耐心的等待。

　　鬼使神差的，乔瑜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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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瑾熙带乔瑜来到了一间名叫“鸿雁楼”的酒楼。仅仅只是站在门口，乔瑜便能感受到里面的富丽堂皇，热闹喧嚣。

　　眼尖的掌柜见到来人，立刻迎上来招呼：“哎哟这不是白大人嘛，可好久没来咱们鸿雁楼了，快快快，快往里边请！”掌柜看样子认识白瑾熙，把人请进来之后就热情地介绍起来：“正好我们这新来了个厨子，做的一手地道的漠西菜，吃过的都说好。大人今天要不要换个口味？”

　　白瑾熙没有回答，而是转向乔瑜，征询他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乔瑜觉得有些别扭，白瑾熙到底搞什么，在他表达过对对方的厌恶之后，还专门带他来吃饭，还询问他的口味？白瑾熙有这么好心吗？乔瑜糊涂了，白瑾熙的所作所为都超出了他原本所想，搞不清对方的意图，这让乔瑜很焦躁。

　　“随便了。”心烦之下，乔瑜也懒得想那么多，敷衍道。

　　掌柜的目光从乔瑜身上转向白瑾熙，等着他吩咐。

　　白瑾熙沉吟了一下，最后说道：“今天先不了，你就上几道你们这的招牌菜，记得清淡一些。”

　　说话间，掌柜已经领着两人到了一间雅间门口，白瑾熙又说：“这不用你招呼了，你去忙吧，让人快些上菜。”

　　“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掌柜的点头哈腰地保证，然后就去张罗了。

　　乔瑜心不在焉地走着神，完全没注意到掌柜走了，等到回神才蓦然发觉只有他和白瑾熙在雅间里，而白瑾熙也已经在座位上坐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他会站到什么时候。乔瑜当做没看到，走到白瑾熙的对面坐下，扭过头佯装看着窗外，并不与白瑾熙说话，而对方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沉默以对。

　　好在这份沉默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来上菜的伙计给打破了。伙计手脚麻利地把一盘盘菜摆到桌上，说了一声二位慢用便出去了。

　　那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散发出阵阵勾人食指大动的香气，乔瑜暗暗咽了一口口水，状似不在意地撇开视线，去看白瑾熙的反应。白瑾熙没有招呼他，已经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这让本就饿着的乔瑜感觉腹中更加空虚了，然而视线落在筷子上，却迟迟没有动手拿起来。

　　“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白瑾熙忽然出声，把乔瑜吓了一跳。

　　仿佛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白瑾熙弯了一下嘴角，说道：“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便动手夹了一些菜放进乔瑜的碗里。

　　我说了我要吃了吗？这话到了乔瑜嘴边，却没有说出口，而是终于让他下定决心拿起了筷子。他心想我就是尝尝味道，要是不好吃的话还能借机找茬，何乐而不为呢。这么一想，他便更加坦然，夹起碗里的翡翠卷，咬了一口。

　　细细品味之后，乔瑜心中暗叹不已，蔬菜的爽口，肉糜的美味，以及酱汁的恰到好处，三者的结合简直堪称完美！虽然乔瑜内心里对这道菜赞不绝口，但是面上仍是不显，平静地把剩下的翡翠卷吃完。

　　“如何？”见他吃完了这块翡翠卷，白瑾熙便适时问出了口。

　　虽然这道菜确实好吃，但是乔瑜不愿让白瑾熙因此得以，于是便冷淡地说道：“尚可。”

　　对于这个明显低了的评价，白瑾熙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那笑容让乔瑜觉得对方似乎看穿了一切，于是他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接着他尝了第二道、第三道菜，都是同样的美味，让乔瑜挑不出一丝毛病，这个结果让他产生了一丝挫败感——这样就没办法嘲笑白瑾熙的品味了，总不能违着心说难吃吧，那样也太对不起这些食物了。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乔瑜只是埋头苦吃，并不做任何评价。

　　白瑾熙也没有再问他好不好吃，只是自己吃一些，然后也给他夹一些。乔瑜觉得他这样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菜就在他面前，想吃哪道就自己夹，用他献什么殷勤。于是赌气一般，他看也不看碗里白瑾熙夹来的菜，而是自己去夹盘里的，他才不吃嗟来之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