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可梦]小精灵养成手册》淡暮霭

4、第3只精灵:自投罗网的烈雀

　　晨风微露，我摸着酸疼的脖子与面前的生物对视，这只通体碧绿，全身包裹的密不透风，唯有一双暗淡的眼睛半张半闭的，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不确定它到底看的是你还是你背后的云的生物。

　　“铁甲蛹，蛹宝可梦……”

　　哦，我当然知道这是只铁甲蛹。

　　关掉自动识别的图鉴，我打量着这只铁甲蛹，看那无神中透露出倔强的眼神……无疑是之前那只绿毛虫，我把它丢出去的时候它就是这么看我的。

　　太不可思议了，居然进化了……这是多么强烈的复仇意志我感叹着，伸出手在它眼前挥过，铁甲蛹的眼睛似乎睁大了一些，一指，我把它推倒了。

　　铁甲蛹很生气，它瞪圆了眼睛怒视着我，然后——变硬，变硬，变硬……

　　“哈哈哈”

　　我毫不留情的放声嘲笑，因为它除了变硬什么都做不到。

　　调戏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时，太阳早已高升，我咂了下舌，不敢相信自己跟一只虫蛹玩了大半天，连忙抄起旁边发呆的杰尼龟离开了营地。

　　我想捉只波波来着，听赤说波波是飞行系里的佼佼者，但是行了好久，两边的树木愈见茂密，别说鸟了，连虫鸣都闻不到。

　　“波波都去哪儿了？”我正嘀咕着，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姑娘，最近你是抓不到波波的，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

　　我回头一看，老人穿着短衫，头上顶着草帽，一副守林人打扮。

　　他告诉我这里的波波和烈雀正在进行激烈的地盘大战，现在波波处于劣势，在情况有所扭转之前，不会有任何一只波波愿意离开。

　　精灵之间也这么接地气吗？还有争地盘的……虽然如此，我还是想要一只波波，赤就有一只，我们可以玩飞信传书，那一定很有意思！杰尼龟是指望不上了，飞行系动作灵敏，我怕它被玩死，还是自己上吧！

　　守林人从我的神色判断出我不愿放弃，他倒没有多管闲事，只是面色诡异的看着我在边上挖陷阱。

　　“不行，你这个办法只适应在冬天，而且做的太明显了，聪明一点的都不会上当”

　　老人一开始只是看着，后面就忍不住指点，指点着指点着就想动手，我差点没被他挤到边上，真是个有活力的老头。

　　“很久没见过用这种方式抓宝可梦的训练家了，真怀念啊……在没有精灵球和宝可梦的年代，我们想驯服它们只有靠自己的智慧……”

　　话音未落，就见一只烈雀掉在陷阱里，扑腾着翅膀垂死挣扎。

　　心情顿时一言难尽……我这诱饵还没撒呢！和老爷爷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没想到真的有智商捉鸡的鸟呢……还是外表如此凶悍，脾气也出了名暴躁的烈雀。

　　我把它倒拎起来看了看，烈雀激烈的挣扎着，凶恶的眼神仇视着我，怎么说呢，幼崽都是可爱的，就算是烈雀，它炸毛的样子也意外的顺眼。

　　我晃了晃手，直把它晃得眼冒金星。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伤药，天底下也许有傻鸟，但是我没还没碰到，烈雀当然不是被陷阱里的食物吸引过来的，它眼神机灵着呢，只是受伤了，又那么恰好，掉在了我的陷阱里。

　　为了感谢它满足我捕鸟的恶趣味，我替它好好的包扎了一番，然后将它放生了。

　　“你怎么不收服它？”

　　因为我想要波波，听了我的理由，老人叹了口气，莫名沧桑。

　　“烈雀和波波，温顺的波波总是更受训练家的欢迎”

　　我不置可否，捣鼓着准备午餐，今天是煮汤年糕，汤锅里咕咚咕咚开始翻滚的时候，老人忽然开口。

　　“其实很久以前它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两方各据一边相安无事，啊，谢谢，闻着好香!”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汤碗，乐呵呵的喝了一口。

　　“杰尼龟！吃饭了”

　　我召呼一边偷偷联系水枪的杰尼龟，两人一龟围着石灶倒也和谐。

　　“这种平衡在三个月前被打破了，有一个年轻人，和你一样的年轻训练家，他收服了一只波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引发了烈雀的大规模暴动……”

　　“嗯？那您现在知道了吗？”年糕软糯正好，我咽下嘴里的食物，顺便替杰尼龟擦了擦嘴巴，它吃的到处都是，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明明吃相很优雅，奈何不习惯漏嘴。

　　“我不知道，未亲眼所见，一切不过是揣测罢了，烈雀是一种自尊心很强的宝可梦，也许是失望那个年轻的训练家没有选择它吧……”

　　鸟类的大脑真的会想那么多吗？我有些怀疑，老人耸了耸肩，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

　　“反正从那以后，烈雀和波波每日必有一战，看日头，时间快到了，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他说着，比了一个不明觉厉的手势，压低了声音。

　　“非常可怕，吞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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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还是快走吧，我一点也不想见识所谓的波波和烈雀大战。

　　三两下把汤喝完，拾掇着和杰尼龟一起把碗洗了，今天它的水枪依旧控制得一塌糊涂，好在我用的是塑料碗。

　　“你不该这样束缚它，去道馆挑战的话，应该尽可能的发掘宝可梦们的力量”

　　老人看了我们一会儿，不赞同道。

　　我沉吟了下，低头问杰尼龟。

　　“你想去道馆挑战吗？”

　　“杰尼”它睁着眼睛，眼神清澈而坚定。

　　听不懂，大概是想的吧……如果不想，也不会在私下里练习的那么勤了，明明只是一只迟钝的杰尼龟罢了。

　　我这样想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拿过它爪子里的碗，嗤了一声。

　　“给我吧，不用你洗了”

　　“杰尼杰尼”

　　杰尼龟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激动，跳起来把碗抢回自己的怀里，就像抢了个宝贝，它委委屈屈的看着我，然后冲着守林老人叽里呱啦的讲了一长串。

　　大概是看我们都听不懂，憋回了眼泪背过身，我以为它又要自闭，没想到它一抬头，一条水龙临空而出，巨大的水流宛如瀑布直冲而去。

　　一棵，两棵，三棵……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倒了一大片的树林。

　　“杰尼杰尼！”它愤愤的抱着碗，我喃喃自语。

　　“它大概很喜欢洗碗……”

　　“也许你是对的，是我迂腐了”守林老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随即笑道。

　　“好好对它吧”

　　我正琢磨着老人话里的意思，却听天空一声异响。

　　抬眼，瞳孔里的小点逐渐变大，而后在我眼中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是波波！”

　　“铁甲蛹？！”

　　守林人看了我一眼，从怀里掏出了老花镜戴上。

　　“呃，是的，波波抓着一只铁甲蛹……你视力真好，但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虫系宝可梦一直是飞行系们食谱上的一部分”

　　波波也许会食用绿毛虫，可是铁甲蛹......它咽得下去吗？

　　啊不对，重点是那只铁甲蛹……是那只铁甲蛹啊！它怎么会被波波抓住了！

　　“怎么？你认识那只铁甲蛹？”

　　我心情复杂，按理说那只铁甲蛹跟我没关系，就算被吃了也是活该，谁让它记仇一直跟着我？但是……

　　认识一场，眼睁睁看着它葬身鸟腹总有点于心不忍。

　　“那只能祈祷它好运了……那可是落单的波波啊”

　　落单的波波怎么了？

　　我有些不解，但没多久就明白了守林人的意思。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恐怖的声音从不远处升起，一股黑雾从不远处的树冠腾起，眨眼间包围了我们上空的领域。

　　像是轮船靠岸时的轰鸣，又好像龙卷风的嘶吼，烈雀群来势汹汹，那只波波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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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不知道是被波波抓在爪子里的铁甲蛹可怜，还是被烈雀群包围的波波比较可怜了。

　　“最好快离开这里，万一被卷入其中……”守林人小声的冲我说着，一边朝外面退去。

　　我望着那只在空中盘旋的波波，它显然受到了惊吓，胡乱的扑腾着翅膀想要突围，皆被粗暴的挡了回去，七零八落的，羽毛落了好几根。

　　可怕的烈雀群，跟流氓集团似得，打又打不过，根本得罪不起，那只铁甲蛹就让它自生自灭吧！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祭奠它的，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啧！这都是什么事啊！

　　暗暗骂了一声，我把杰尼龟收回精灵球内，略一咬牙，豁出去了。

　　“铁甲蛹，用吐丝！”

　　波波和烈雀们的对峙被打破，四周开始陷入危险的安静中，我捏着发汗的手心，烈雀群正处于极端的戒备状态，一点动静都会导致它们仇恨转移。所以我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

　　白色的细丝应声喷洒，铁甲蛹听从了我的指令，受了攻击的波波松开爪子。

　　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铁甲蛹啪嗒一下掉在地上，绿幽幽的硬壳挺立着，它半阖的眼睛沉默的望着我。

　　“我以为我会聪明一些……”像守林人一样早早躲出去才是睿智的选择。

　　这不是训练家之间点到为止的对战，烈雀群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明明自保就好了……

　　我弯下腰，将那只绿色的生物抱进怀里。

　　头顶传来可怕的轰鸣声，像是无数架的战斗机俯冲下来，恐惧于即将到来的疼痛，我闭上眼，抱紧了怀里的铁甲蛹。

　　“啾!”

　　那一声鸣叫尖锐急促，刹那间风止气滞，我睁开眼，入目一团绿光，铁甲蛹依旧注视着我，死寂的眼神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空灵的眼眸。

　　下一瞬手中一空，巴大蝶破茧而出，翩然舞动的蝶翼在阳光下闪烁着琉璃的斑斓。

　　一米多高的蝴蝶在眼前展开翅膀所带来的视觉感是震撼的，我一度因这物种的美丽而失神，不同于绿毛虫渺小而倔强，或者铁甲蛹沉默的执着，巴大蝶是温柔而强大的。

　　它用触角蹭了蹭我的额头，随即张开翅膀，轻轻一挥，天上就下起了烈雀雨。

　　啪嗒啪嗒，中了睡眠粉的烈雀纷纷掉落，我站在呼呼大睡的雀群里哑然无言，感觉自己一瞬间到达人生的巅峰。

　　“啾……”

　　熟悉的叫声唤回我的神智，我恍然那一声鸟叫不是错觉，在铁甲蛹进化之前，有谁制止了烈雀群的攻击。

　　阻止烈雀的就是烈雀，我看着那只烈雀步履蹒跚，跌跌撞撞的朝我扑腾过来，它的翅膀上还绑着绷带。

　　那是我亲手绑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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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很壮观的一幕，白裙的少女宛如风之女，在群鸟盘旋而生的气流中衣袂翻飞，烈雀们俯冲而下，仅需一个瞬间，就可以将她撕碎。

　　烈雀盯着这个人类，一惯滴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

　　烈雀是记仇的生物，就像它始终忘不了三个月前用石块打了它脑袋的人类的样子，于是连带着他带走的那只比比鸟的种族都成了它的敌人。

　　但是，烈雀也不会忘恩负义，它没有忘记人类小心翼翼替它包扎在团战中受伤翅膀时的温柔，有一瞬间，它甚至想过如果是被这个人驯服……

　　人类没有选择驯服它，烈雀松了一口气，它秉性高傲，喜爱自由，认为被人类饲养是一件极为丢脸且不体面的事情，但是松了一口气之后，心里就又有点不是滋味。

　　它不懂那种感觉是什么，睡意入侵的大脑，仅剩下本能在挣扎，它跟着人类，一步一步，想干掉她上方那只碍眼的带翅膀的虫。

　　能飞在那上面的只有它！

　　“你想跟着我？”

　　胡说，它才不想呢！

　　烈雀迷迷糊糊的看着人类，她蹲在它面前，摸了摸它的羽冠，笑道。

　　“好”

　　心神一松，它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安然入梦。

作者有话说

　　我是真的喜欢波波，温和绅士，学习能力强，拟人的话完全就是一只就是聪明俊秀的白衬衫少年……奈何选了独占欲强的校霸烈雀（且进化后的大嘴雀丑哭），它们是不可能共存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