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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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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寒老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那魏太医约莫也同令妹说过,拖延太久,阴寒入体,不是截肢与否就能救得回来的,这趋寒散是虎狼之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用,既用了,能让石大人体内寒毒趋散,那不必截肢也可,只是日后腿脚得养上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行走。”
石家兄妹听闻父亲竟然还有行走的希望,不免动容,石薇望了孟辰一眼,心中却是有些奇异,七皇子喊这军医一声寒老,这军医也不以下官自称,可见在七皇子身边颇有些能耐,她心中期望不禁升高。
孟辰彷佛觉察到石薇的目光,微微一笑解释:“魏本江虽有些本事,但毕竟被拘在京城为贵人们看病,他说不能治,也不一定,我这军医可是行走天下,又长年为军中兄弟疗伤,什么病没见过,看来石大人的伤势还是有救的。”
石家兄妹不敢附和此话,好歹魏本江身为太医院院使,却医者仁心,向皇上请求每月定期为平民百姓看诊,以求精达医术,又时常出京赈灾,所以医术一向知名,而且他还冒着得罪二皇子的风险悄悄来石家看病,可见品行高洁,石薇更不敢认同孟辰此话了。
不过她也不敢反驳,像寒老这般能人,素来有些心高气傲,若说了别的医者好话,说不定因此开罪于他,还得寄望他替父亲诊治,所以石家兄妹听了孟辰这话,皆又对寒老作揖道谢。
寒老倒是避过此礼,又说趋寒散得等两个时辰才见效果,他就在石永年的房内守着,石桢闻言连忙令下人安置寒老。
石薇又对兄长道:“外头的送亲队伍估计还忙乱着,请哥哥先去安排,我回房换衣服。”
石桢这才想到好多事要善后,又叫来自己小厮,引着七皇子去客房歇息,几番致歉道谢,孟辰皆不在意的摆手,他也没提自己还得面圣一事,只说就在石家等着,石桢以为他是说要等趋寒散效果如何,不禁心中感动。
等石桢带人去安排送亲队伍,石薇却不走,趁此走近孟辰,低声道:“可否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孟辰低头见那双美目水盈盈地望着自己,微挑一眉,似笑非笑的答应一声:“行。”
石薇让知绿打发了石桢的小厮,自己亲自领着孟辰来到客房,让知绿、兰珠在外守着,才低声道:“请殿下莫要将我准备了匕首一事告诉哥哥。”
孟辰慵懒一笑,走到石薇面前,高大的阴影拢住她娇小纤细的身姿,石薇顿觉沉重的压迫感,只听到眼前这人嗓音微哑的开口:“你拿了匕首,莫不是要宰了冯忠凯那畜生?”
石薇深吸口气,闭了闭眼,才双眸明亮的抬头回视孟辰。
“昨日听到魏太医的诊断,我确实想杀了冯忠凯,同归于尽。”
孟辰虽猜到如此,却没想到十年前那稚气未脱的粉嘟嘟小团子,竟长成这般果断狠戾的美人,心中觉得甚是有趣,双眼不禁一亮。
石薇还以为他会对自己这般凶狠毒辣的心思皱眉,看到他脸上表情,自己反而觉得有些莫名。
她抿了抿唇,才接着说:“但父亲仍在,哥哥仕途正好,还有石家一众忠仆,我若杀了冯忠凯,不过平白连累亲人,所以便改了心思,准备在下轿时当众说破冯忠凯阴谋诡计,让众人知道乃是他迫我嫁他,而非什么冲喜。”
孟辰却不以为然,皱眉问:“永达侯府背靠二哥,就算你说破这事,怕也无人敢为你张目。”
石薇缓缓摇了摇头,才说:“我只会说冯忠凯故意害我父亲坠马,又以侯府权势迫我以冲喜之名嫁人。”
孟辰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色变得郑重。“把二哥摘清干系,二哥那趋利避害的性子肯定藉此跟永达侯府拉开距离,永达侯府只得自个儿面对外人指责鄙视,到底坏了名声,二哥得有好一阵子不敢与永达侯联络。”
藉此让二皇子与永达侯府起了嫌隙,石薇乍看大胆无谋,将自己闺誉置之度外,却是正中要害,可见心思清明,聪慧无比。
孟辰却仍是不解,上下审视打量还身着嫁衣的石薇。“那匕首呢?”
石薇表情仍是那样平静,却说出令人诧异的狂语:“世人唯有受到惊吓才会当回事,冯忠凯见色逼娶,我便当众自毁容貌,将我石家逼迫至此,就看永达侯府能不能承受外人眼光了。”
孟辰双目不禁瞪大,看似娇弱无骨的美人儿,竟然敢对自己下此狠手,石薇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胆!
片刻他想起什么又低低笑开,石薇不解,只是语带请求道:“此事既然未成,我不想哥哥为我的举动担忧,还请殿下莫要跟哥哥提起匕首一事,石薇感激不尽。”
孟辰饶有兴致的看着口中说着感激,面上却寒冰一般的美颜,伸手挟住她下颚,感受着指尖滑腻雪肌,浅笑道:“幸好,幸好我在妳下轿前拦了冯狗的马,否则这张脸此刻只怕满是血痕。”
石薇未及反应,不料孟辰竟大掌搂住她,温热的唇瓣便覆了下来,衔住她软嫩红唇!
从未与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石薇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呆愣着任他施为,男子的阳刚气息似无孔不入般的侵袭她四肢百骸,唇上的炙热与压迫,霎那令她指尖都酥麻起来。
石薇甫一回神,便直觉抬起手臂,但孟辰不愧长年在军营打滚,警戒心非同常人,立刻分心去抓住她手臂,放开了她的唇,高高在上俯视着她,似笑非笑道:“这是想做什么?打我?”
石薇抿紧了被吻肿的红唇,任她再冷若冰霜,此刻双颊也不禁浮起红雾,也不知是羞还是气,她软了在空中僵硬的手腕,另外一手暗暗握紧藏在袖袋里的匕首,尽量压制着怒意反问:“殿下这是何意?”
孟辰还搂着她,闻言倒是大方地笑了。“我回来的太晚,只能赶在妳进安达侯府前将喜轿拦下,若是不对外人说你早已是本皇子看上的人,侯府怎能甘心?况且上过一回花轿,又被我抢回来,你不会想着还要另嫁他人吧?”
孟辰说到最后,语气有些不善,石薇对上他的眼神,里头有不加掩饰的欣赏与难以言说的……欲望,她心中一紧,微蹙了眉,低声道:“自我打算在众人前自毁容貌,就没有今后再嫁人的奢望,原本就打算趁乱让下人们护着我回家,从此青灯古佛一生。”
孟辰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心想,依着冯忠凯那色鬼性子,只怕石薇出了家也要玷污佛门一番,说到底石薇虽有几分聪慧与胆色,却还太稚嫩了,不明白男人的劣根性,孟辰也不多加解释,只说:“反正我既抢了你回来,外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从此跟了我,我绝不会亏待你,你放心吧!”
石薇见孟辰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将来决定了,心中不由大怒,却面色不显,她也心知孟辰说的是对的,今日抢亲后,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七皇子的人了,而且没能破坏安达侯府名声,表示石家还得面临二皇子连手侯府的报复,而依靠在七皇子羽翼下,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尤其眼见父亲有医治的希望,这又得算孟辰的另一笔恩情,于情于理,她都该对孟辰感激涕零。
但石薇素来心高气傲,婚事一波三折也不愿委身冯忠凯,如今就叫七皇子这般轻薄了去,而且,出了抢亲一事,她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了,不可能让七皇子明媒正娶……
就这样成了孟辰的妾室,她的不甘心并不下于必须嫁给冯忠凯的愤恨。
她望着眼前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男子,想起小时候对这人的印象,不过是任性骄纵的京城小霸王,如今看来性格仍是那样霸道不讲理,但不管他成了什么样的人,自己的将来也由不得自己了。
孟辰见她神色黯然,心中有些不悦,跟了军功彪炳一表人才的自己,敢情这小娘子还不乐意了?但又转念一想,这小娘子久处深闺,怕是不知现在的七皇子有多么炙手可热,想起她小时候还暗讽自己不擅打架,也难怪她不甘不愿了。
孟辰想得倒好,待他将小娘子收用,她日后自会明白自己的好处,肯定就会死心塌地了,此刻倒也不急,便笑道:“我知你心系父亲病情,现在也无暇想到这些,待石大人好转,再说这些不迟。”
石薇听到这话心中正暂时松了口气,却见阴影覆下,孟辰又要来吻她,她连忙偏过头去,在孟辰不高兴前说道:“殿下,就算我将来要服侍您左右,好歹石家也是清白人家,名分未定,还请殿下莫要为难我……”
孟辰眼神危险的盯着那红艳柔软的红唇,半晌才低笑出声,放开了搂着石薇的大掌。
“行,暂且饶你。”
石薇不敢动作太明显,慢慢地后退拉开距离,正要告退,孟辰却冷不防欺身上来,握住她手腕,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低声道:“这些利息,待我以后一次讨回来,你可别到时候后悔。”
石薇一惊,美目圆睁,看到孟辰那太过放肆的眼神,不敢再待,赶紧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也忘了告退,就立刻转身出了客房。
知绿、兰珠见到自家姑娘神情难得有些慌乱,腰带松散,两颊泛红,皆是大吃一惊,一见就知道里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过去扶她。
石薇脚下不停,带着两个丫鬟朝自己院落走去,知绿都快急哭了,路上低声忙问:“姑娘,您……您还好吗?”
石薇手让她扶着,忍不住捏紧知绿的袖口,垂下眼眸,语调清冷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虚与委蛇一番……”
她随即神情一愣,拿手去摸袖袋,却发现本该藏着匕首的地方却空空如也,不禁全身一僵。
她顿住脚步,回头望向客房处,眸色闪过复杂的光。
七皇子孟辰,实在比冯忠凯难缠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