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弃妇之后（穿书）》君香

12、曹家

　　君香

　　孙嬷嬷忙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与孙姨娘听，说完后满面喜色的道：“姨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要是其他人知道了大小姐和离的缘由，我看她到时还有什么脸面在府里待下去，要我说，做人媳妇的到这个地步，真是丢死个人，还不如吊死来的痛快。”

　　孙姨娘听完，激动眼睛发亮，双颊泛红，可一想到泄露乔莞和离的缘由，心里的那股气不由得就泄了劲，有些不甘的道：“我何尝不想叫那个小贱人吃个教训，可我当初旁敲侧击的那么多次，老爷都没开口说过半句，可见此事干系重大，若是我们泄露出去，万一老爷追究起来怎么办？”孙姨娘担心的蹙眉：“再者，蔻儿如今可正处在说亲的关键时候，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孙嬷嬷也噤了声，她只顾着高兴，一时间到真没想到，乔蔻与乔莞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可是……”孙嬷嬷有些不甘道：“姨娘，那咱们这次就什么都不做？那福顺家两口子，可是那边专门打您的脸呢。”

　　孙姨娘咬牙切齿恨恨道：“这次就先放过这小贱人，待有下次，我绝不饶她！”

　　“那姨娘……准备怎么办？”

　　孙姨娘尖细的指甲抠进掌心，胸有城府的道：“哼，她不是和离了吗？那我就再把她嫁出去，她一个和离之女，到时还不都要听夫家的话。”

　　孙嬷嬷谄笑道：“姨娘果然聪慧过人。”

　　……

　　乔莞并不知，有人在盘算她的亲事，她这会儿正边清点手中嫁妆银钱，边听着着人打探来的消息。

　　“大小姐，小人已经去怡方园查过了，孙姨娘自半年前，就一直都用怡方园的香料，但孙姨娘为何突然去怡方园，她又是经谁介绍，这些却是怎么都查不出了。”

　　乔莞从账本中抬头，眉头紧蹙：“查不出？”

　　曹时：“是，小人问过怡方园的掌柜伙计，他们都称不知，若是再问下去，就说这是客人的私密之事，不便告知，使银子都没用，嘴巴都严的很，根本问不出来有用的东西来。”说起此事，他也是一脸郁闷。

　　不期然的，乔莞的心沉了下来，这会儿可不会有什么保密协议员工守则，连怡方园区区一个伙计都无法用银子撬开口，那就更说明这地地方的不简单了，想到这，乔莞不禁有些头疼，她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像剧情所描绘的那样平和安稳，反而早已是暗流汹涌，她想，她必须要尽快让自己独立起来，她的身份是乔家大小姐，这已经足够，如今她所缺的就是人和钱。

　　她目前手边得用的人，若是只当一个大家小姐是足够的，可若想做些事，就远远不够了，可得用的人才如大海捞针，即便真能寻到，愿不愿意在一个女人身边还是两说，毕竟，她的身份就决定了，她无法沾染仕途，这就导致，真正有野心有能力的人，根本不可能瞧的上她。而且，她也不再是初来时一无所知的小白，赚钱的办法，无非也就那么几个，当地主虽然稳妥却太慢，经商的话，现有的蛋糕已基本被瓜分完毕，凭她如今的力量想介入，纯粹痴人说梦，若是做一块新蛋糕，前景如何先不提，如何保住就是一个难题，凭她一个人，真的能做到吗？

　　曹时在下首恭敬站着，乔莞心中一动，顺势问道：“母亲生前得用的人，如今寻的如何了？”

　　“回小姐，府中出去的老人，现在已找回了七七八八，都被安置在庄子上，等着小姐召见呢。”

　　乔莞又问道：“我以前也没太在意，你就和我说一说，他们之前都是干什么的，还有母亲的嫁妆，如今还有哪些产业？”

　　乔荣是个极富修养之人，做不出贪污亡妻嫁妆的事，早在乔莞和离大归之后，母亲曹夫人的嫁妆就开始慢慢交给她来打理，交割的清楚明白，至于孙姨娘之流，根本连沾手的机会都没有，也正是因此，孙姨娘能动手的，无非是在府里当差的这些，而庄子上和铺子里的人，都还没被动过。

　　“……夫人在京郊，有一千亩的水田，那可都是最上等的良田，另外，在朱雀大街上，有五处店面，有三处租了出去，两处开了绣品铺子，另外，夫人在京郊万佛寺旁边，有一处大庄园……”曹时是老忠伯的孙子，也是曹夫人生前最为信任的人，所以对曹夫人的产业知之甚详，只不过，听着听着，乔莞心里就生出一股怪异之感，她虽没在古代生活过，但对古代女人的嫁妆还是知道一些的，女人出嫁，嫁妆是一辈子的依靠，嫁妆的好坏，有些时候其价值并不能成为唯一的衡量标准，大户人家嫁女，往往是从女儿出生就开始攒起，细碎又繁琐，从针头线脑到寿衣棺材，可以说应有尽有，但曹夫人的嫁妆呢，足够多，也足够贵重，可就是恰恰因为太过贵重，到显得有些失之精细，另外，有很多类似祖产的东西也都在嫁妆里，就这太过奇怪了。

　　乔莞知道她应该继续听下去，但她又只觉这里定然藏着什么秘密，想到乔莞之前的性情和精力，她决定赌一把，就赌原来的乔莞也并不清楚里面的真相。

　　乔莞打断曹时的话，问道：“曹时，我问你，你可知夫人的嫁妆的来历？”

　　曹时正兴致勃勃的说着呢，被乔莞这话问的一懵，下意识的便回了一句：“夫人的嫁妆都是当初陪嫁过来的啊……”

　　乔莞看他的模样，再想想他的年纪，知道即便其中有隐情，曹时也不会知道的。

　　其实，乔莞真正想要问的是，母亲曹夫人的娘家，她的外家现在如何？曹夫人去世时她不清楚，可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出了和离大归这样的事，身边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却唯独外家的人从未限现过身，如今又见曹夫人嫁妆如此奇怪，这才终于叫她有了个由头问上一问。

　　曹时话出口后，就已察觉到自己失言，这是个相当聪明的年轻人，即便之前没意识到不对，但乔莞话都说道这个程度，他也隐隐察觉出些许不对来，于是当即道：“小姐，小人祖父是夫人的陪房，又帮着夫人理事多年，有些事小人虽不清楚，但我相信祖父一定会清楚的。”

　　乔莞微微颔首，曹时恭敬退下。

　　曹嬷嬷看着乔莞，神色有些游移不定，乔莞看向她：“嬷嬷，可是有话要说？”

　　曹嬷嬷想了想，将秋丛几个丫头撵出去，这才和乔莞说道：“我的小姐啊，你是年纪小，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夫人的嫁妆里，是有一些曹家的祖产的……”

　　乔莞听了这话，脑子就是嗡的一声，她忙打起精神问道：“嬷嬷慢慢说，母亲的嫁妆里，为何会有曹家祖产？”

　　曹嬷嬷没察觉出乔莞的异样，提起曹家往事，她整个人都很伤感：“曹家出事的那会儿，小姐还没出生呢，老奴那时跟在夫人身边，到是知道一点，其实曹家出事之前，老太爷就预料到了，想着夫人已是出嫁之女，这才悄悄把一些祖产，并到了夫人嫁妆里面，即是怕夫人今后没了娘家庇护日子难过，也是为了给老曹家留个根儿，若是……若是以后真的遭了难，也免得叫祖宗产业流落到外人手里。”曹嬷嬷泪眼婆娑：“老太爷这都是为夫人着想啊……”

　　乔莞闭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的平缓些，问道：“嬷嬷可知，曹家当年犯了何罪？曹家的人是如何处置的？还有，曹家族里可还有人？”

　　曹嬷嬷眼神迷惑的摇头：“这些老奴到是不知，夫人下了噤口令，我们这些下人也不敢随意打听曹家的事……”

　　曹嬷嬷也是今日听乔莞这样问起，这才惊觉到，曹家已经悄无声息消失许多年了。

　　“嬷嬷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先静一静。”

　　乔莞使劲儿按着额头，她觉得，这篇小说里简直处处是雷坑，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被炸的灰飞烟灭，这种一个人被装进套子里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曹家也是几百年传承的世家，枝繁叶茂树大根深，这一点单看母亲的嫁妆便可窥见一二，乔莞并不认为，可以从容安排产业，甚至为出嫁之女找好退路的一个人，会轻易被皇权覆灭，别开玩笑了，此时世家当道，南北朝并立，皇权远没有那么大能量，曹家、曹家……乔莞轻抚胸口，缓缓舒出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急慢慢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掌，慢慢的攥紧，她一定会将有些东西控制在自己手中，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