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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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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灯赶紧去拉初棠,差点一个没搂住秃噜了,害的自己差点摔倒。
“初棠,你听我说,现在不能去找殿下,殿下他晚上不喜欢被打扰。你还是等到明早再说,可千万别说这事是我告诉你的,被殿下知道了,我可要受苦的。”
初棠一听这么严重,急的打转,“哎,我就说他很不正常的。那我明天再去,长灯你回去休息吧。”
长灯走后,初棠翻来覆去睡不着,雪貂探着头把门挑开,一蹦一跳的钻进初棠的被窝,窝在初棠身边睡了。
初棠翻过身看到雪貂,一愣,随即看着那个窝成一团的白色绒球,笑的像个傻子。
天一亮,初棠才起来就被一帮侍女服侍着洗漱穿衣,给初棠梳头的婢女名唤烟儿,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照顾初棠饮食起居的嬷嬷名唤桂茛,大家都称呼她一声桂嬷嬷。桂嬷嬷长得慈眉善目,办事老成稳重,一直服侍在叶准身边,是叶准难得依赖的人。
初棠梳洗打扮好,桂嬷嬷就吩咐人扶初棠去正殿,叶准在那里等着初棠用早膳。
初棠梳了公主头,这大端朝的公主头丑的一批,像是一只幺蛾子长在头顶上,又难看,又傻气。初棠几次拒绝,但是梳头的丫头不停的求她,说初棠不梳,她会挨板子。初棠又不舍得别人为这点小事挨板子,十二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同意梳成这样。
叶准看到初棠的第一眼,一口早茶喷了满桌子。他指着初棠的头,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初棠嘴一瘪,“我给你说,我以后可以不这样梳吗?公主每天都这样吗?”
叶准摇摇头,“不,她们梳这个头,比你好看。”
初棠欲哭无泪,“你看是吧,你也觉得我这样很难看对不对?那我以后不梳这个头可以吧?你也不要因为这种小事打烟儿板子可以吗?”
叶准点点头,“她以后再给你梳这个头,就打她板子。”
两人说话的功夫,桌上的饭菜已经换了一桌。
初棠梗着脖子尽量适应这个又丑又重的新发型,夹着菜很不习惯。叶准把一盘芙蓉糕推到初棠面前,“你吃这个,很好吃。”
初棠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白白胖胖的糕点,记忆里总觉得很好吃,对叶准笑笑也不客气,拿着糕点两口吃个精光。
她问叶准,“这个糕叫什么?我很小的时候好像也吃过,但我不记得在哪吃过了。”
叶准看着她吃,也没怎么动筷子,立时回道:“芙蓉糕,以前我母后很喜欢吃的。”
初棠嘴里含着糕,吐字不清道:“我和太妃还真是有缘,连喜欢的糕味道都一样。”
叶准笑,却不答话。等初棠吃的差不多了,才说起今日的安排。
“你吃过饭换上身轻衣简装,今天我们要去仓山书院,裴老先生开院考试,一众学子都会去应试。非白和子瑜他们都去。青丝书院的女学生也会有拔尖的学生去应试。我已经叫人给你在青丝书院办了入场证明,你拿着证明直接去考场就好。”
初棠点头,“这么说,我要是考过了,是不是就有资格参加乡试了?”
“对。”叶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端朝的考试是一层一层筛选下来的,过了仓山书院的笔试后,名额会递交给乡教司录入乡试名额,乡试过了,才会接到国教司的参考通知,继而准备上京赴考的各类事项。”
初棠抹抹嘴,“我明白了。我要是能一路高中,就可以在朝中为官,帮助小豆子他们分田分地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叶准会心笑笑,心里却也在隐隐担忧着。
初棠毕竟是出云国的公主,他这样帮她在大端朝扬名,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仓山书院在古朴的山道上,山道台阶宽阔,气势浩浩,叶准乘着明晃晃的车辇在台阶下停住,在山道上走着的学子不时有几个回头看看,想知道这位从华贵车辇上走下来的翩翩公子是何人。
有本地的学生给他们介绍,“这位乃是咱们仓都的秦王殿下,年少有为治世能臣。”
满足了好奇的学生们继续沿台阶而上,希望这里是他们鲤鱼跃过的第一道龙门。
青丝书院的女学生们个个长发飘飘,穿着书院洁白的院服,媚眼如丝飒爽英姿。她们三五成群的说笑着,讨论今日的试题会出什么,偶尔两个女学生看一眼初棠,露出疑惑神色。
“这位同学,你可是我们青丝书院的学生么?”一个面若桃花的女学生叫住初棠。
初棠点点头,“是的,只是因为我平日体弱,很少去学院上课。敢问同学你是?”
“我叫如桃。家父姓李。你呢?”
“我叫初棠。”
如桃行过学生礼,对初棠道:“不如我们同行吧,我的考号是七十三,你的呢?”
初棠从怀里掏出考号,讶异道:“我的是七十四。”
“这么巧?我们俩正好在一个考院。”如桃欣喜道。
初棠也有些开心,如桃应当算是她第一个同龄朋友吧?便提议道:“我们一起走吧,我学的不太好,开始之前不如你给我讲讲考试的事项。”
“好啊。”如桃爽快的答应下来。
两人结伴而行,到了天字院门口,门口有几个检查衣物的青丝学院女先生,她们从一个女学生身上搜出来一块写满答案的手帕,便把女学生的名字从名册上划掉,声音及其严厉。
“王长雁取消考试资格,收拾东西回家。孙宗钰携带答案意图作弊,取消三年考试机会。”
初棠小声道:“检查的这么严格呀?”
如桃笑,“这些人都是平时不好好读书,考试了不是临时抱佛脚就是企图作弊,取消考试资格都是轻的。”
初棠心里不是很有底,尬然笑笑,不再说话。
如桃在前,检查完后,便先进去考场等着初棠,初棠来的时候,连书本都没来的及翻一页,更别提什么还有工夫带答案进考场,自然也是毫无悬念的放了进来。
离考试的时间还有半个多钟头,如桃就和初棠闲聊了会儿。
“我听说,这次的恩科终于开了女第,我们真是生在好时候,若是有幸能考进殿试,我也算是给我们李家光耀门楣了。”
初棠好奇,“你家要指望你光耀门楣的吗?”
如桃点头,“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没有兄弟,家中只有自己。我爹是昭元的秀才,一生未能中举,他心里有遗憾。可惜我娘也没有给我生下个弟弟,所以我爹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子养,读书上学一样不落。前几日他听到恩科开了女第,喝了许多酒,哭的跟个小孩一样。”
初棠在心里感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呢?你是为了什么来考试的呀?”如桃说完自己,又好奇起初棠来。
“我啊?我有一个朋友,她生了很重的病,没有钱治。秦……我认识的一个哥哥说,考中状元可以参与朝中议事,能为一些穷苦的百姓做点实事。他叫我来考考试试。”
如桃听完,佩服道:“比起你的志向,我感觉我有点自私呢。”
“但是,百善孝为先,你也很叫我佩服。”初棠毫不吝啬他的夸赞。
“不如我们对对经文吧,再认真核对一遍。”
“好啊。”初棠点头,“那我们就从《老子》开始吧。”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答。
考场里忽然骚动起来,有几个学生被赶到了初棠和如桃这边,十步开外站着位女子,叉着腰睥睨望着这边,“你们这些平民的女孩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跟我绿橘坐在一起?我可是县丞的女儿,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官宦之女,也不看看你们都是什么德行,真是给你块金子得化成水贴脸上了!”
一个个头稍矮的女孩子反驳道:“你是县丞的千金,也得按考号坐吧?我们大家都是按考号坐的,你若是不愿意和我们坐在一起,叫裴先生专门给你弄个单间考试不就好了?”
“你竟然敢反驳我?!”绿橘气急败坏对身边的几个女学生道:“揍她。”
几个女孩子一窝蜂的过来,抓着矮个子女孩连掐带扯,女孩子很快就衣衫不整了。如桃看不过去,把一伙人拉开,把小个子护在身后,“你们太过分了,还有一点读书人的斯文吗?”
“哟,你是谁?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你也想一起被揍吗?”绿橘瞪着大眼看如桃。
如桃气愤的回顶过去,“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的名字上报天地下报父母,中间报得君亲师,不报给不知礼仪廉耻的刍狗和畜生。”
初棠没忍住,笑了一声。
如桃的话彻底激怒了绿橘,她气鼓鼓的对刚才撕扯小个子女孩的几个女学生吼,“揍她,使劲揍。”
一伙人又是蜂拥而上。
初棠耸耸肩膀,从兜里拿出刚才路边上捡的石子,一子一个,把围上来的几个女学生打的跌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叫。
这时候已经有人去报告给了先生,门口检查衣物的几个女先生过来,看到或仰或趴在地上呻吟的女生,厉色道:“你们在做什么?这里是考场,你们都是读书人,还有点读书人的样子吗?”
如桃揖礼,恭声道:“先生,是这位绿橘,县丞家的小姐欺负同窗。”
女先生气急败坏,“绿橘,你平时仗着你爹为官在书院就欺负同窗,今日还在仓山书院闹得如此不堪!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青丝书院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收拾你的东西,滚出考场!”
绿橘吟着泪委委屈屈的走了,这女先生的头也大了。得罪了绿橘就等于得罪了县丞,回头县丞要是来找事,青丝书院大概是可以关门了。
初棠早就知道这位县丞大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位女先生叫绿橘吃了亏,怕是要不好过了。她暗暗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想着考完试要给秦王说一说的。
小个子女孩眼里嘟噜着眼泪,给如桃道谢:“这位姐姐,方才真是多亏了你。我叫百里洗梅,是百里庄人氏。”
初棠打断她们,“快些入座吧,马上就要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