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小说：云恋》狐湄

54、第六卷 第二章

　　是的，老了，可是心却依旧像个孩童，依旧在感情里迷失、犯错，看不清楚这世界，也看不清楚自己。

　　走出KTV，夜空中真的有雪花在飘落，一片一片，雪白的天空的精灵，是云娥在带来她的消息么？冰凉的雪片坠在嘴边，恍惚觉得，是云娥的吻。

　　“云天，真的下雪了。”我摊开双手，感受着雪的温度。闭上眼睛，真想就此接住所有下坠的梦。

　　“我说过，今年的雪，来得早。”

　　“为什么？”

　　“因为我想跟你一起看雪。”他说，声音异常温柔：“雪后的世界，银装素裹，万事万物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那时候，如果用心倾听，会听到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

　　“你听到过吗？”

　　“我听到命运对我说，你们总会再相遇。”

　　雪越下越大，云天带我到附近的酒店。

　　“放心，我不会……”我阻住了他的话，酒店是四星级，选了十六层的标准间，有落地玻璃窗，拉开窗帘，最适合看雪。

　　寂静的午夜，连风都停息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睡眠之中。我靠在他的怀里，这是短暂的停留，片刻温存，我知道，也许我只是想借着回忆来麻痹自己。雪花静静飘落，两个不再年轻的人，两颗同样寂寞的心，两段交替的往事延伸成一条时光的河。

　　他的嘴唇轻轻吻着我的头发和额头。倦意突然袭来，我就那样在他的怀抱里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他的姿势没有变，就那样靠着墙壁熟睡着，面容温和安静，像城市里那些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雨和伤害的孩子。

　　“云天。”我轻轻唤他：“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如果要给这个故事一个结束，我只愿意让一切停止在那里。

　　我又回到了北戴河。

　　“北戴河海滨地处河北省秦皇岛市中心的西部。是秦皇岛的城市区之一！这里气候宜人，二十里长、曲折平坦的沙质海滩，沙软潮平，背靠树木葱郁的联峰山，自然环境优美。与北京，天津，秦皇岛，兴城，葫芦岛构成一条黄金旅游带，北戴河处于旅游带的节点。北戴河海滨避暑区，西起戴河口，东至鹰角亭，东西长约20华里，南北宽约3华里。另外在北戴河西南20多里的昌黎在1985年开辟为海滨浴场，并计划建为新的海滨避暑区。北戴河海滩沙质比较好，坡度也比较平缓，是一个优良的天然海水浴场。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清政府将北戴河海滨开辟为"各国人士避暑地"，到1938年，这里被建成了一个带有殖民地色彩的避暑佳地。解放后，北戴河又新建了不少休养所、疗养院、饭店、宾馆，规模比过去更大了，成了我国规模较大、设施比较齐全的海滨避暑胜地。
　　这里是中国开发最早的海滨度假区。徜徉于北戴河、南戴河、昌黎黄金海岸、燕塞湖景区、野生动物园，在海水、沙滩、树木、动物相伴下，度过一个浪漫的假日。亲近渔家游秦皇岛的海岸线长达126公里，滩涂缓和，海产品丰富，非常适合海上垂钓。海港区东山码头、北戴河码头、南戴河仙螺岛、昌黎翡翠岛等都可以海上垂钓。如果希望有一个更丰富的收获，可以随渔民一起出海撒网打鱼，体味乘风破浪，月夜泛舟的渔家生活。
　　北戴河海滩背靠联峰山。联峰山分东西两峰，相距约3华里，山上山下松柏成林，郁郁葱葱，东联峰山海拔130米，从山间小路可行至山项望海亭。在这里俯瞰海滨，翠绿欲滴的丛林，鹅黄色绒毯般的沙滩，碧蓝的大海，使人心旷神怡。北戴河是神州九大观日处之一。北戴河观日处位于北戴河海滨，东北端的鹰角亭为最佳地点。
　　在东联峰山山麓，有一座莲花石 ，园中有大片松林，并有形如莲花的山石，故名莲花石公园。往北有古雅幽静的观音寺，其东有墓地建筑富丽豪华的朱家坟。在海滨路旁还有高尔基公园、鲁迅公园。在东头的鹰角石是北戴河一大胜景。这是一座屹立于海边的孤峰，石骨嶙峋，陡峭如削，形如鹰立，故名鹰角石。过去，曾有成群野鸽栖息在石缝之内，故又名鸽子窝。在山峰上建有鹰角亭，登临其上，望沧海，碧波万顷，白浪滔滔，更觉气势磅礴。”

　　这是旅游手册上的介绍。的确，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旅游胜地，许多名人都曾留下足迹。当然，还有张学良和赵四小姐那迷人的爱情佳话。

　　“云天，知道吗，在北戴河期间，张学良经常到毕其饭店和赵家兄妹谈天，有时一起到海边游泳场洗海水浴，晚上则常常在毕其饭店跳舞。在这段时间里，张学良将军生活得比较惬意，每日游泳、垂钓、跳舞、打球、寄情山水，并和赵四小姐得偕白首之约。”

　　“很多女人都会爱上风流少帅，但能没名没份地陪伴一个失意的男人度过数十年寂寞幽徒生涯的，只有赵四小姐。”

　　“你好象很喜欢他们的故事？”云天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点着了烟。他没有看我，目光始终追随着海波的涌动。那是一个风浪很大的傍晚，海边几乎没有人。

　　“我只是羡慕他们能够长相厮守。”海风吹得脸生疼，风里都是咸涩的颗粒。

　　“喜欢大海吗？”云天说。

　　“大海是地球上的一颗泪滴。温暖的泪滴。我喜欢这样的解释。给我一支烟吧，云天。我想抽烟。”

　　云天把烟盒跟火机递了过来。

　　“云天，你告诉我，云娥找到她的归宿了吗？”

　　“至少，她不必再在人间流离受苦。”

　　“我有一位信基督的朋友，他告诉我说，在基督教的教义里面，我们的原罪，也就是罪的本质是人拒绝服从神的旨意，不让神决定他一生路程，而决意选定走自己的路。”

　　“世人皆罪。叶璇，我们只是不该过度执溺沉迷。”

　　“有时候我想，也许，我也应该信仰宗教。这是最后的解脱与救赎。二十岁的时候，我以为，爱就是信仰，有爱就会拥有一切。可是现在，我累了，倦了，真想再也不问世事。”

　　“你结婚了，不再是一个人。”云天忽然回过头来，夜色渐渐弥漫，我看不清他的眼。

　　手机一直关闭，海生或许不会原谅我的消失吧。可我真的不想去面对现实世界。最坏的结果就是离婚，这样母亲就不会再逼迫我。我已经尽力而为，对海生，有感动，却无法有爱。我无法忍受日复一日无爱的光阴。

　　“云天，婚姻是什么？”

　　“责任。自由的天敌。”云天吐出了最后一口烟圈。海浪翻滚，海水没过了我们的脚。

　　远远的天上，有一轮皎洁的月亮，正被乌云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