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已千年》微笑的泡沫

2、工作第一天

　　一身OL装扮的池墨踏进了南阳集团的大门。这是她来到南阳上班的第一天，再加上昨晚睡得甚好，一夜无梦，心情自然不错。
　　高跟鞋踩在深红色地毯上无声无息，池墨的身影随着电梯门的关闭而消失不见。
　　池墨的办公室在15层，处在这幢办公楼的中间位置。对于一个以生产开发电子产品为主要业务的公司，销售部无疑是个大部门了。
　　电梯停在了15层，池墨迈出电梯，径直走向了办公室。手指在触到门把手时停了下来，她侧过身，对坐在旁边的秘书说道：“你好，我是池墨，希望以后合作愉快。还有，我想看下公司今天的企划案以及往年的销售报表。麻烦你一小时后拿到我办公室来。”随后便转身进入了办公室。
　　不到一小时，池墨已经坐在办公桌旁研究刚才秘书带进来的资料了。
　　“这么看来，南阳的销售成绩是节节攀登，在短短五年内便跻身全国电子产业前三。也对，不然华风怎么会”，池墨的思绪被一连串敲门声打断。
　　“请进。”
　　“池小姐，刚才叶总的秘书Stella打电话来说叶总想见你。”
　　“嗯，我知道了。对了，你以后不用东一句‘池小姐’西一声‘池小姐’地叫了，就喊‘池姐’吧。”
　　“好的，池小姐。哦不对，池姐。还有，我叫Vivian。”她的脸颊顿时变得绯红，转身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池墨到达叶子乔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临近中午了，所以叶子乔决定，她们边吃饭边聊。
　　“听说你是从MIT毕业的，用现在年轻人时髦的话来说，你可以算得上‘海归’了。在美国求学一定很辛苦吧。”叶子乔用目光打量着眼前身着浅灰色职业套装的池墨说道。
　　“在美国的那几天，我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没日没夜地写essay，做课题”，池墨稍稍停顿一下，目光始终注视着餐桌上的某一处，“在餐厅里做服务生，教美国小孩中文，在酒店做门童，我几乎做遍了所有可以找到的工作。现在回想起来，竟也不明白当时自己是怎么坚持做到的。不过，现在那些都过去了，不是么？”池墨抬起头，迎上了叶子乔探究的目光。
　　叶子乔没想到池墨会突然抬起头来，略微一怔，随即了然，眼前这个才二十四岁的女孩所经历的只怕不会比自己少吧。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时，叶子乔的手机响了。
　　“嗯你好，我是叶子乔。哦，好的，我马上过来”，叶子乔将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对池墨说道，“车间出了一点状况，你跟我一起过去看下。”
　　池墨点点头，跟随叶子乔走出餐厅，坐在了车的副驾驶位子上。
　　银白色的Benz飞快地向前驶去，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只留下还未清扫的梧桐树叶飘扬在半空中。

　　原来是一位工人操作失误，机器压到手臂骨折了。池墨和叶子乔赶到的时候，工人家属正在跟车间负责人争执着。
　　“叶总”，车间主任程天看到叶子乔已然赶到，匆忙跑了过来，“这件事本来是不想惊动您的。我们跟受伤的工人及其家属协商，打算私下解决。但是他们对我们提出的赔偿金额不满意，他们所要求的又高出预计的太多。他们嚷着如果不付这笔赔偿金，就要闹到法庭上去。”
　　听到这里，叶子乔的脸色愈发难看，可见她对于车间主任的事后处理方式是极不赞成的。
　　“你们不先安抚工人和他的家属，反而在赔偿金上计较，真是主次不分。”叶子乔甩下这句话便向受伤的工人走去。池墨一声不吭地跟着，眉头紧锁。
　　“你好，我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我刚刚才从我的下属那知晓了这整件事，对此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会寻找到最好的办法来处理这项事故，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叶子乔诚恳地说。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我哥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那位受伤工人的弟弟向叶子乔质问道。
　　“我们会担负所有的医疗费用，以及康复期间的各种营养费。”
　　“那就长话短说，50万，怎么样？”
　　“你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吗？公司有公司的制度，从来没有这样的规定，我们不能因此而开先例。20万是我们最大的让步。”
　　“你口口声声说有诚意，想私底下了结，可是结果却令我太失望了。我看再这样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是上法庭，索性让法官来决定吧。”
　　正在叶子乔左右为难时，身旁传来了声响。“那就上法庭吧”，池墨缓缓地说道，丝毫不去理会周围人反对的眼神，“不过到那时，你们也许连20万都拿不到了。你们请律师打官司的费用足以使你哥哥康复，你们现在最需要关心的不是多少赔偿金的问题，而是赶紧带你哥哥去医院。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以后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到那时，便不单单是钱能解决的了。”
　　一片沉默，谁也没有说话，各怀心事。终于，伤者的弟弟开口了：“这位小姐说的有些道理，我们再不让步就显得太蛮不讲理了。30万，怎么样？不能再少了。”
　　“可以。”叶子乔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她明白，他们最后的提价其实是面子上说不过去，也不再深究。紧接着，她转过头对程飞说：“打电话给财务部的小李，让他划30万到这位工人的账下，尽快解决。”说完，她赞许地看了池墨一眼，独自走出了车间。
　　池墨回到家时已经疲惫不堪。“看来这三年待办公室安心做白领的工作已经把我惯坏了，今天才跑了这么点地方，体力已经快用完了。”她想着。
　　匆匆进浴室洗了个澡，池墨倒在床上马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