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个学渣 ...
-
陆总一回家时，正见赵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他甫一进门，赵古就站起身来。
这几年来，赵古从一文不名的小混混，到身陷囹圄的囚徒，如今摇头一变，在李葭的器重下，已是穿着革履西装、举止有度的精英模样了。
赵古早已将陆总一看做兄弟，朝他笑：“夫人一直在等你回来。”
陆总一望了眼李葭房间内橘黄的灯光，轻轻点头，然后抬眼看向赵古：“你也在等我？”
赵古闻言点头，收起了脸上的笑，“你让我查的那两个人，这是他们的资料。”
他将放在茶桌上的文件递到陆总一手上，陆总一接过去，皱眉看着。
“李若江以前是财经记者，后来才去做了娱记，前几年向媒体爆过一个大料，一炮而红。但那个明星背后有金主撑腰，下令封杀他，大的报社都不敢要他，最后他只能去一家不知名的小报。”
“前几个月他一直跟着演员陈词，后来被陈词发觉，给了他一笔钱。他这个人好赌，去澳门赌了两圈都挥霍光了，后来就一直跟着陈词的妹妹，想挖点边角小料。”
说到陈述时，陆总一眼神忽的变得幽深起来，赵古觑了他一眼，见他没打断，便轻咳一声继续道：“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下手叫张川，是被一所职业学院退学的大学生。此人胆小怕事又胸无大志，不过据他以前的同学说，他本人并没有多坏，无奈之下才干了这一行。”
“这几天我一直让人盯着他们，没轻举妄动，你别担心，就是两个成不了事的流氓。以前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只敢吃喝嫖赌不敢杀人放火。”
听赵古说完，陆总一松了松衬衫衣领，直视着垂着脸的男人，沉默一瞬，说：“找个理由把他们赶出淮市。”
赵古眼中流露出些许惊讶，这等小人物还要动用关系，实在不是陆总一的性格。但他很快就收敛起诧异的神色，朝陆总一点头：“好。”
少年看着面前李若江和张川的照片，眼睑低垂，似乎陷入了沉思。
赵古见他一动不动，正想默不作声地退出去，没想到他却突然又开口：“先别急。”
“过两天再动他们。”
赵古脑子也转过了弯，知道他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生事，连忙点头。
陆总一盯着桌上那两人的面容，不知怎的，一阵陌生的恐慌突然如阴影般笼罩在他心头。
他闭上眼睛，烦躁地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已恢复一贯的清明。
……
高考第一日是个晴天，万里无云却又闷热难当，陈述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连衣裙，打开车门同陈爸爸陈妈妈说再见，然后走进考场的大门。
文科考场被安排在了元山中学，陈述看着准考证上的编号，走到三楼通过安检进了自己的考试教室。
周围都陌生的面孔，有许多来自其他学校的考生，陈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整理着考试所需的文具。
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
第二天上午考文科综合，下午考英语。
第三天早上是英语口试。
考场里很安静，有两个监考老师来回走动，四处都安装着摄像头，走廊里也有轮值的老师。
陈述看着监考老师拆开密封的试卷，掌心早已一片濡湿，她听着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努力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
试卷发了下来，她先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作文题目，类似的议论文她写过，心里大概有了底，便开始做前面的选择题。
考试的时间总是飞逝而过，不知不觉就听到监考老师说，只有十五分钟考试就结束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都翻看着试卷，检查自己做的题目，还有人在奋笔疾书。
时间一到，监考老师没有任何犹豫，让所有人都带好东西离开教室。
下午是数学考试。中午回家吃完饭后她准备小憩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拿出以前的课堂笔记来看，却又越看越紧张，觉得自己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她挫败地扒了扒头发，数学真是她最头疼的科目。
下午考试开始。
她忐忑地迈进考场，比上午考语文都还紧张，等到试卷发下来，陈述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这次高考数学题目也太简单了吧？
基本都是她平时练过很多遍的题型，她埋头奋笔疾书，连最后一道大题，她都解出了两道小题。
考完数学后陈述彻底放松下来，她大概算了算，这次高考数学，她最低能得120分，这下严歌可要高兴了。
想到这里，陈述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陈爸爸陈妈妈见她欢天喜地的模样，不用问就知道她发挥不错，晚上给她做了一桌她最喜欢吃的菜慰劳她。
吃完饭后，陆总一几乎是掐着点给她打来电话。
听她语气轻松地和自己聊天，陆总一也感受到了她愉快的心情。
“超常发挥？”他笑着问。
“嘿嘿，不告诉你！”陈述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不准和我讨论题目！”
陆总一在电话那头笑得低沉，“遵命。”
陈述被他这句“遵命”取悦到，心里像灌了蜜糖一样，声音娇软地朝他撒娇，两人又在电话里腻歪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才说再见。
“亲一个。”临挂电话时，陈述突然嘟嘴要求。
陆总一不解地皱眉：“怎么亲？”
陈述嘻嘻笑着，然后“啾”地一声对着手机啄了一下，电话那头的少年听了，轮廓分明的脸蓦地微微泛红。
“这样亲呀。”她抿着嘴笑。
陆总一的呼吸彻底乱了。
明明不是没有接吻过，可是那亲吻的声音通过手机传递到他耳膜处，却又是另外一种陌生的感觉。
兴奋，激动，热血上涌。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沙哑地说：“明天亲。”
咦，还害羞。
陈述快要憋不住笑出声，简单嗯了两声就挂断电话。
她把手机放到一旁，拉开窗户去阳台看外面的夜空。
今夜没有星星，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原本璀璨的星辰。她托腮，将手支在阳台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生活好像从来都很眷顾她。
她抬起头，突然有一滴水珠落到了她脸上。
不一会儿，天空开始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
她赶紧关上窗，回到房间里。
看来明天是个雨天。
她躺到床上胡乱想，正闭上眼睛要睡觉时，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
她皱眉去看，是顾芽发来的信息。
【陈述，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找你，和陆总一有关。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的槐树下等你。】
郑重其事的语气，突然就让陈述心神不宁起来。
那天她和顾芽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她也承诺过不会来打扰她和陆总一。顾芽这个人认死理，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违背自己许下的诺言。
陈述“豁”地站了起来，发短信给顾芽让她别着急，她马上就去。
她默不作声地穿上衣服，陈爸爸陈妈妈已经睡了，她只好蹑手蹑脚走到玄关处，正准备找鞋，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肥硕的小东西。
陈述无奈地盯着替她叼着鞋的小木头，朝它温和地一笑，一边拿出鞋一边低声说：“快点回去休息，不然把你关到笼子里去！”
小木头好像真的听懂了她说什么一样，嗷呜两声，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陈述穿好鞋，忍不住心软，去摸它头上软软的耳朵：“好啦，小木头乖乖的，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不会把你关到笼子里的，快回自己家。”
陈述指了指小木头专用的“家”，然后就往门口走，没想到它还是摇着尾巴跟了上来。
陈述瞧着它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实在狠不下心，只好由它去。
“小坏蛋，天天都想出去调皮捣蛋！”陈述关上门，数落着它。
小木头性子野，每天都要带它溜一圈才行，不然就要闹腾，今天自己考试没理它，可把这个小家伙憋坏了。
一下楼，它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飞快往前冲。陈述在后面不停叫它，它哪儿听得进去，依然上蹿下跳的。
陈述叹口气，早知道给它戴狗绳了。
她走到小区门口，已经过了十一点，周围一片寂静，只剩树林间聒噪的蝉鸣声。
门口保安亭里的大叔将帽子盖到脸上打盹，陈述路过时还听到了他的呼噜声，不由失笑。
但好心情转瞬即逝。
等她走到那棵槐树下，却并没有看到顾芽的身影。
她皱着眉头，脑子里突然电光石火，一个可怕的想法让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顾芽自己住在哪里！
陈述一阵气血翻涌，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给顾芽打电话。
在她背后，一阵悠长的手机铃声响起。陈述下意识地想转过身去，一股巨大的力量却将她控制住。
有人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挣扎着想反抗，身体却越来越软，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不远处的灯光有了重影，她用尽最后力气发出嘤咛的声音，然后双腿软绵绵地栽倒，彻底失去意识。
……
李若江带着张川躲躲藏藏好几天了。
自从发现有人在盯着他们，两人就过上了近乎逃亡的日子。
不管是谁派来的，总归对他们没有善意。
对陈述的跟踪，也就暂时告一断落。
等终于甩开盯着他们的那批人，李若江不死心，又和张川到了陈述住的小区外面蹲哨。
本以为是风平浪静的一天，李若江坐在驾驶座上沉沉睡去，美梦正憨，却被旁边的张川叫醒。
“李哥！李哥你看！出事儿了！！”
听着张川咋咋呼呼的声音，李若江不耐烦地拧了眉，“能出什么事儿？地球灭亡了？”
张川指着前方的几个人影，情绪显然非常激动：“你看那是不是陈词的妹妹？”
李若江揉了揉眼睛，看到前方的场景，顿时睡意全无。
他赶紧拿出摄像机来。
陈述正被一男一女抬着往不远处的车里走去，男的留着一头黄毛，女的身材干瘦，看不清脸。
突然传来一阵狗吠，有只斗牛犬咬住那个黄毛的裤脚不肯放他走，黄毛恼羞成怒，踢了它好几脚，它的叫声却越来越大。
站在他旁边的女生似乎很着急，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就蹲下身子，将那只斗牛犬捉住就往地上摔，又拿出了什么东西捂住它，没一会儿，它就停止挣扎，被黄毛拎着上了车。
“李哥，这这这……这是绑架？”张川的声音里充满了惶恐，“我们报警吧哥！”
李若江没有理会旁边张川快哭出来的声音，见那辆轿车远去，连忙将摄像机扔到张川手里，迅速启动引擎。
“给我好好拍！”李若江眼底染了几丝疯狂，动作坚定地打着方向盘。
张川的手不停颤抖：“哥……我我不敢！真的，报警好不好……”
李若江一直安静地开着车，压根就没打算理会他，张川还一直在他耳边聒噪。
直到一个红灯，李若江才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身旁的年轻人，一言不发地从他手里接过了摄像机。
张川还没反应过来，正一脸茫然，下一刻，李若江就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你他妈的要是再废话，老子弄死你！”
张川捂着左脸，愣愣地看着李若江眼睛里的红血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八个学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