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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个学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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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一很有耐心,眼底一片波澜不惊,陈述看着他微张的薄唇。
她从没想过他会背着她默默做了那么多事。
为了和她在一起,他去美国收集谢明采的黑料,他本有搞垮谢明采的机会,却又是为了她,纵容破坏自己家庭的小三,继续占据着本属于他母亲的位置。
这些她不知道,他都默默地承受了下来,他才刚18岁,却被迫长成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大人。
阴险,算计,筹谋,这些从未在她生命里出现过的词语,由陆总一,一句一句地告诉了她。
他本只想她开心快乐,不想阴霾遮住她明亮的双眸,直到他发现,自己快要失去她时,他才幡然醒悟。
她要的是坦诚相对,他给她就是。
“如果你嫌弃我的家庭……”陆总一顿了一顿,眼神直视她,“我也不会放手。”
陈述仰头去看眼前高眉深目的少年,又看向他下巴的胡茬,忍不住用手指去轻轻抚摸。
陆总一将她的手重重抓住,死死盯着她:“你的答案?”
陈述挣脱,又重新去抚摸他的胡茬,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亲上去会不会刺着我……”
陆总一眼神一凛,还没反应过来,少女的唇就已经贴上了他,辗转流连,是暌违已久的滋味。
铁臂收紧,他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缠,猛烈得陈述差点没喘过气来。
她气喘吁吁地将他推开,小脸涨得通红,她疑惑地皱眉:“奇怪,你怎么这么熟练?技术好像越来越好了……”
陆总一莞尔,挑起她的下巴,对准她的唇蜻蜓点水了一下,“想你想的。”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又说:“你以为这段时间我很好过吗?”
陈述抵着他额头,撅着嘴道:“真是一对作男作女。”
“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却又怕你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我,那是我的耻辱。”陆总一难得肯剖析自己的内心。
见他这样说,陈述又是心疼又是后悔,他究竟一个人承担了多少痛苦?那时对他说狠话的自己,真他娘的该打!
陈述捂住他的嘴,“我也有错,我还没向你解释,我骗你去补习班是因为……”
“我知道。”陆总一将他的手拿开,打断她的话,“狄甜甜告诉我了。”
陈述一惊,没想到狄甜甜会背着她去找陆总一。
陆总一点了下她鼻头,“你这智商,以后还是不要给我惊喜了。”
陈述不满地嘟嘴,“我也没想到嘛,怎么会那么巧遇到你。”
“其实你今天不缠着我,我估计我也把持不住了。”陈述扑进他怀里,“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就要和你在一起。”
听到她软软的嗓音,陆总一心里掠过一阵悸动,极快极快,却让他无比舒爽,他抱紧怀里的少女,“乖乖,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这是他说过最好听的情话了。
陈述又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陆总一欲加深这个吻,上课铃声却突兀地相响起,某人顿时皱紧眉头。
陈述笑着推开他,“好啦,要上课,正经一点。”
“在你面前也要正经?”陆总一噙着笑反问,目光蓦地加深,似乎想起了某个令他懊恼的早上。
陈述却没有注意到他眼中不同寻常的情绪,只答,“上课当然要正经。”
说完就拉着陆总一回教室,快踏进去前,他钳着她的身体问,“什么时候搬回座位?”
“那个,顾芽人挺好的。”陈述无奈。
“嗯?”陆总一加大了力度。
陈述觉得难堪,小声说,“别人会议论的。”
“当他们不存在。”从小就受人瞩目的少年给她传授经验。
“明天坐回我旁边。”他又补充,不给陈述反驳的机会,然后就迈开大长腿走进教室,两人这样一前一后进来,很难不引人遐想,直到陈述坐稳,附近仍有人窃窃私语。
当他们不存在……陈述默念着,静下心来拿出课本。
上课到一半,突然有人捅她的胳膊,陈述偏头过去,顾芽有些犹豫,一副有话要问的样子。
“怎么了?”陈述压低声音。
顾芽踌躇了一瞬,看了眼背过去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在他转过来之前,赶紧问:“你们……是和好了吗?”
她的声音如惊弓之鸟般,颤颤巍巍的。
陈述习惯了她这样,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点了点头。
顾芽见她点头,呆愣了一瞬,时间好似停止一般,她咬紧唇,挤出一丝笑来,“恭、恭喜啊。”
“谢谢。”陈述也笑,能认识顾芽这个朋友,她真的很开心,她决定了,不管陆总一怎么发脾气,她就要坐在顾芽旁边。
再说,他其实很好哄的呀。
陈述甜滋滋地想。
下午放学,陈述终于又坐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她搂着陆总一的腰,恶狠狠地问,“说,这段时间有没有别的女生坐过这里?”
陆总一面无表情,“有没有人坐过,你心里没点数?”
陈述噗嗤一笑,将他搂得更紧了。
一路上,陈述说着自己这几天在家里养病的事情,还有她决定报H大的自主招生。
一个急刹车,陆总一突然停下,陈述受惯性往前冲,还好她抱得紧,没掉下去。
“怎么了?”陈述从车上跳下来,疑惑地问。
陆总一也下车,抿唇望着眼前的少女。他将自行车推到路边,这才问:“你要去H大?”
陈述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说,“严老师说你要去首都大学,H大就在隔壁。”
陆总一本来冷漠的眼神忽然变得灼热起来,他低声问,“因为我?”
陈述却不肯答,咬唇垂着脑袋,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校服上刮蹭着,被他一把握住,然后她就听到头顶上带着笑意的声音,“我拒绝教务主任了。”
这下轮到陈述疑惑了,“为什么呀?”
陆总一把玩着她的手指,淡然道:“我以为你会想呆在淮市。”
陈述惊讶地张开嘴,脑袋跟当机了一样站在原地,周围偶有路过的行人,街边的树叶也在沙沙作响,她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面前眼神极不自在的少年。
那时候她明明已经和他说了分手,他却还想着为了她留在淮市。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我们去找主任!”陈述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拉着他就想往回走。
陆总一将咋咋唬唬的少女拖住,一脸无奈和宠溺,“晚了。”
“那怎么办呀!”陈述急得团团转,“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她正喃喃自语,脑袋被人敲了一记,她皱眉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少年,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呀。
“我正常高考,你觉得我考不上首都大学?”陆总一扯着嘴角笑。
陈述觉得自己真笨,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连自己都忍不住敲脑门,看着少女傻里傻气的动作,陆总一嘴角的笑意更深。
原来就算闹着别扭,两个人也是想着要和对方在同一个城市的,却没想到最后会弄巧成拙。
陆总一低头,又吻住了她,陈述措手不及,喘息之余,只含糊地低喃着,“唔……改天给你买个剃须刀……”
……
谢明采最近活得很卑微,她甚至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
佣人们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她,对谢明伊却是换了一副面孔,谄媚地巴结她,说她这一胎一定是男孩,将来好继承陆振南的家业。
谢明伊乐得合不拢嘴,谢明采站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嬉笑的众人,又看向坐在正中央,众星捧月般的谢明伊。
如今的她,吃穿用度都很精细,身上穿的,脖子上戴的,也都是价格不菲的名牌货,谢明采看得眼热,这些明明都该是她的。
现在她没有经济来源,谢明伊上次也借机霸占了她的衣帽间,她只能穿几件家常的衣服,谢明伊还说她不用出门,穿这样也挺好的。
呵,她不也不用出门么?
谢明采想过了,她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一直盯着陆总一,想要让他受自己控制,将来庞大的家业就会到她手里,没想到陆总一也是不好惹的主儿,轻而易举就害她到这种地步。
如今她无暇再顾及陆总一,而且,她也有了新的目标。
谢明采盯着人群中央笑靥如花的少女,又看向她已经显怀的肚子。
一定要是个男孩啊,谢明采想。
谢明伊注意到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看,抬眼望过去,她笑得更厉害,声音如银铃似的:“姐姐,你过来一下好不好?”
谢明采迅速收起刚才脸上的阴沉,弯起唇角迎了过去,“明伊,怎么了?”
谢明伊见她做作的模样,喉咙泛过一阵恶心,当初她打骂她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姿态。
“这燕窝我喝不下,要不你帮我喝了?姐夫辛苦赚的钱,浪费了多不好。”谢明伊盯着谢明采脸上那道被烟头烫的疤痕,仿佛在说极正常的一件事。
谢明采点头,仍然笑着,“好啊。”
她端起茶几上精致的碗碟,里面是浓稠黏腻的燕窝汤。
“等等!”谢明伊拦住她的动作,一脸天真地问,“姐姐你知道燕窝是什么做的吗?”
谢明采不明就里,轻声回答,“燕子的唾液。”
“噢……”谢明伊恍然大悟,又故作惊奇地问,“那人的唾液,岂不是比燕子的唾液更值钱?”
说着,她就从谢明采手里拿过装着燕窝的碗,朝里面吐了一口。
周围的佣人全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谢明伊看着唇红齿白,五官精致的女人,笑着将燕窝递到她手边,“姐姐,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啦。”
明媚灿烂的眼底,藏满了恶毒和阴险。谢明伊想起那次陆总一来家里吃饭,父子俩吵了一架后,陆振南拂袖而去,让谢明采好好招待她用餐,她却朝着那锅鱼汤吐口水。
恶心吗?她要让谢明采更恶心!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谢明采压根没有一点迟疑,从她手里接过就一饮而尽,还咀嚼着燕窝的碎片。
“嗯,味道不错。”谢明采扯着嘴角笑,是真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