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个学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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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挂断电话，脸色仍然苍白，孱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
“他说马上就来。”她收起手机，下一刻却被陈践诺粗暴地抢了过去，陈述还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打开了通话记录，备注栏上赫然写着：甜甜。
陈践诺邪恶地笑着，扬起手机给她看：“这是陆总一？你他妈觉得我是傻子？”
陈述感觉到身后的顾芽猛地抖动了一下，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陈践诺，“你敢动我们一下，我疯起来也什么都不会怕。”
陈践诺笑着把手机扔到地上，啪嗒一声，屏幕碎了一角，陈述却无暇顾及。
他眼神狠厉，慢慢地朝陈述靠近，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生吞。陈述不住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上课铃声已经响起，周围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他靠近她，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老子还真没怕过谁，陆总一算个叼，不过是因为家里有钱而已，你们现在分手了，你信不信我在这把你们俩都干了，他也不会管？”
听到他的话，一阵窒息感降临，陈述胃里又开始翻腾，这一次她没有忍住，毫不犹豫地朝陈践诺身上吐去，陈践诺没想到她突然的动作，愣了一瞬，然后就闻到一阵令人作呕的酸臭味，他低头看自己的校服，上面满是白色的秽物。
“我操！”陈践诺恶心得要命，嘴里骂骂咧咧的，着急地把校服脱掉，然后看向始作俑者，“你他妈……”
陈践诺话还没说完，陈述又作出一副呕吐的样子，他赶紧后退几步，忍不住咬牙切齿，脸色十分阴沉。
一瞬间，刚刚挑起的兴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瞪着陈述，“你故意的是不是？”
陈述扶着墙，用纸巾擦了擦唇，虚弱地扯动嘴角，“说了，我疯起来什么也不会怕，顾芽，水给我。”
陈述看向顾芽，顾芽连忙将手里的水瓶递给她，她走到洗手台附近漱了漱口，陈践诺冷冷看着她们的动作，良久爆了句粗口，“妈的，今天算老子倒霉！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会搞到你！”
匆忙的脚步声响起，陈述手撑在洗手台上，瞥了一眼地板上陈践诺的校服，问顾芽，“他走了？”
顾芽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走了……”
陈述这才松了一口气，缓过劲儿来后，她头痛欲裂，身体软得不行，仿佛每个细胞都在啃噬着她的生命，眼皮也沉重地快要阖上。
顾芽捡起陈述的手机，擦了一下递到陈述手里。又把陈践诺的校服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再拿搁在不远处的拖把将地面清理干净，这才去扶陈述。
她仍非常担心陈述的身体状况：“你好受一点了吗？我们可以回教室了吗？”
陈述看着顾芽温和无害的眼神，她真是个好姑娘，从不给别人添麻烦，只会默不作声地做好一切，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回去吧。”陈述点头说道。
两人正准备离开，就看到火急火燎朝这边赶来的狄甜甜。
陈述扯起嘴角笑，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给陆总一打电话，本来只是想用狄甜甜把陈践诺糊弄过去，却没想到被他发现自己在说谎。
“怎么了？我他妈还在老师办公室帮忙剪答题卡呢，你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打过来，吓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狄甜甜看了陈述一眼，又望向她旁边的顾芽，眼中的疑惑更深。
陈述苍白着脸摇头，努力微笑，“没事了，被个小流氓占了嘴上便宜。”
狄甜甜狐疑地看着她，“真的？”
“真的。”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眼皮越来越沉重，她仍撑着，盯着狄甜甜，“我生病了，甜甜，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狄甜甜早就发现了她苍白得过分的嘴唇，眼神也黯淡无光，哪还有以前的活力和灵气，她冷着脸嗯了一声，又看向顾芽，“这位是？”
“这是我同学，一直照顾我。”陈述哑声对顾芽说，“你回去上课吧，谢谢你啦！”
顾芽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嗯，我会和严老师请假的。”陈述努力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顾芽这才离开，狄甜甜扶着她打车去医院，又给严歌打电话请假。
两人去了离盛阳最近的一家医院，挂了发热急诊，医生听了她几句描述就让她先去验血，验完血，医生看着化验单，说她是扁桃体发炎加细菌感染，开了抗生素和消炎药，还要挂水两小时。
输液室里人声嘈杂，狄甜甜给她买了些吃的，陈述吐完腹中空空，却还是没什么胃口，咬了几口面包就再也吃不下了。
她把事情经过给狄甜甜讲了一遍，狄甜甜指着她脑袋骂：“你都能急中生智说你没和陆总一分手了，怎么就不肯给他打电话？打给我干嘛！”
陈述咬住苍白的下唇，沉默不语。
狄甜甜见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上回你不是告诉我，你要开始新生活吗？你就是这样开始的？你去照镜子，看看你现在什么样。”
陈述听了，偏过头去，左手手背上插了针管，视线再往上，一滴一滴的药液正顺着朝下流。
鼻翼间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喉咙仍然发干。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对不起。”
她缓缓开口，连声音里都泛着苦味。
眼泪滴落下来，“对不起……甜甜。”
狄甜甜见她这么难过，忍不下心再说重话，只长长地叹息，转了转眼珠，不知在想什么。
……
陆总一再也没看到过陈述，顾芽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
好几次，他都冲动地想去问顾芽，但忍了下来。
倨傲如他，怎么可能这么卑微。
他猜测着她生病请假了，也好，好好养养，他才不想看她那张惨白的脸。
只是见不到，就意味着只能在心里偷偷想，有时候他越想越烦，甚至想直接到她家楼下去等着，总能等到她。
又放学了。
林劲约过他好几次，让他出去打球活络筋骨，还说他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他哪有发霉。
他过得不是挺好的么，没人在耳边吵。
他答应了林劲，放学后去他教室门口等他，他双手插兜，斜靠着阳台，一副很酷的样子。
没想到会遇到狄甜甜。
少女扬着下巴走到他面前，嘲讽地笑着，“过得很舒服嘛，陆同学。”
陆总一沉默，仍然倨傲地绷紧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什么垃圾玩意儿，也不知道她看上你哪点了。”
狄甜甜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却被一双大手拉住。
“跟我朋友说什么呢，阴阳怪气的。”
狄甜甜回头看，是林劲。
两个人好久没靠这么近了，他正皱着眉头，一副很不爽的样子。狄甜甜甩开他的手，扔给他一句，“关你屁事。”
林劲火了，也没多想，毫不犹豫地扳过她的身子，双手摁住她的肩膀，“你再说一次？”
他的眼神很危险，理智告诉狄甜甜她不应该再惹他生气，可她那张嘴怎么也控制不住，真的重复了一遍，“关你屁事。”
林劲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大手捏紧她肩膀，直到她眉心蹙紧也没有收力的打算。
“林劲你神经病啊！疼！你快给我松开！”狄甜甜痛得都要飙眼泪了，忍不住拳打脚踢，林劲打惯了篮球，每次都正好闪过她的攻击。
“行了，幼不幼稚。”等他们闹得差不多了，陆总一上前去，握住林劲的胳膊，迫使他松手，林劲和他对视了一眼，察觉到他眼里的警告，林劲不服气地把他的手甩开，垂着头一言不发。
狄甜甜冷哼一声，正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停住脚步，她回过头，看向正低声说话的两人，林劲瞪着她，“你还想做什么？”
她转身，走到陆总一面前，少年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有事和你说。”狄甜甜拉着他的衣角，将他往角落里拽，陆总一刚开始还有些不解，到后来，索性由着她动作。
“也没别的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陈述生病了，昨天挂完水，还要在家休息两天。”狄甜甜垂眼说着，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
而陆总一也沉默地听着。
“还有，她昨天被小流氓欺负，本来要给你打电话的，硬是忍着没打。”
说到这，少年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倏地变了，他皱眉问，“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不重要，反正现在也没事了，反正你们不是分了么。”狄甜甜神情很淡定。
“不过有一说一，她从来都没对不起你的地方，她不愿说，我得替她解释，她骗你去补习班其实是打工赚钱给你买生日礼物。还想给你惊喜。”
狄甜甜面无表情，像在说一件极正常的事，而陆总一眼底已经风起云涌。
“那天你给她打电话，是不是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还有心情在外面逛街。滚蛋！那是她在给你买礼物，她想求和的，是你没听两句就发脾气，后来她也犯倔，你们俩谁也没比谁清白，都他妈有错。”
“反正就这样吧，你们爱怎么作怎么作。”
狄甜甜一口气说完，也不去看陆总一的表情，转身就走，这回是真的走了。
少年怔在原地，努力地消化着狄甜甜说的每一个字，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剧烈地沸腾起来，又像是有炙热的火在他身体里燃烧，将他的理智，他的自尊，他的骄傲，燃烧殆尽。
“她跟你说什么了？”林劲在他面前挥手，不满地咕哝着，刚才两个人说话，他又不好过来打断，只好站在不远处，只能隐隐听到狄甜甜骂脏话。
啧，还是那个嘴上不饶人的小辣椒。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个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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