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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个学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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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一冷眼瞧着年轻貌美的女人,她好像更漂亮了,褪去了初见时的青涩稚嫩。
那时她还会粲然笑着,温柔地问他:“小陆少爷来啦?快坐,我给你倒咖啡。你爸爸开会去了,很快就回来。”
他自幼性格冷淡,对这个新来的助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到后来,她的地位似乎越来越高,陆振南公司的员工看到她,都会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谢特助”,而她自然而然地应着,妆容精致的脸上再也没了之前的懵懂无知。
谢特助,呵,好大的官威。
他跟着她进陆振南的办公室,她不再为他冲泡咖啡,也不再客气地让他等候,而是以女主人的姿态,坐到了陆振南旁边的位置上,用着同一个型号的老板椅,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工作。
偶尔还会到陆振南桌上拿文件资料,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职业女性独有的风采。
那时他就已经开始有危机感。
年轻,漂亮,做事干练,对中年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只是李葭并未放在心上,陆振南几句敷衍的解释,就打散了她的疑虑。
他们的感情经历过许多风雨,携手廿载,甘苦与共。当初轰轰烈烈的爱早已转化为平淡的陪伴,她在家相夫教子,他在外打拼赚钱,她自认夫妻生活很是和谐。
只是那一天迟早要来。
李葭名下的一幢老宅即将动迁,两人曾打算直接将动迁房过户给陆总一,但房管局要求,让夫妻双方先写一份房屋赠予协议去公证处公证,然后才能办理过户。
她打他电话无人接听,在场的第三方催促要尽快办理,她和陆总一便到公司去找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隐约有女人的声音传出。
李葭顿住脚步,气得浑身发抖。
而陆总一站在那扇雕花门外,中央空调的冷气很足,他轻轻一推,入眼就是一副香艳场景。
那一刻,他恨得牙齿打颤。
……
谢明采见陆总一沉默,莞尔一笑,风情万千:“不想见他?还是不想让他见到你的小女朋友?”
少年冷冷地收回目光,转身去扶藏在身后的女孩,欲离开,又听见背后调笑的声音:“藏好了,可别让你爸知道了。”
怒气在那一刻达到顶点,他回头,绷紧下巴,用极狠厉的目光瞪着谢明采,眸底充斥着滔天的怒火。
对面的女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看到他铁青的脸色,终于扳回一城,她抱着臂,正欲说话,迎面走来一个苍劲挺拔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留着中年人常有的大背头,五官轮廓与陆总一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浑浊,走路踉跄,周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杵在这做什么?”陆振南皱眉盯着眼前的女人,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张总还等着你过去,他说上回没喝赢你,这次怎么着也得让你败在他手里。”
听男人声音已经醉了七八分,有些大舌头,他搂着谢明采纤细的腰,余光不经意瞥了眼不远处的身影,浑浊的眼神陡然清醒,他松开谢明采。
“阿一?”
“你怎么在这里?”
前一句是疑惑,后一句是质问。
带着父亲所独有的威严的质问。
陆总一垂眼,也没想和他打招呼,拖着陈述就要离开,被陆振南沉声叫住:“现在都不应我了?无论如何,我是你父亲。”
凉风吹散酒意,陆振南咬牙追上他,语气里透着勃然大怒:“上回我让你妈告诉你,叫你和我吃饭,后来她说你不愿意,你真不愿意?”
……
陆总一停下步伐,只是仍然沉默着,恨意在胸口恣肆疯长。
“还是你妈压根就没通知你?她这个人,总是喜欢替别人做决定!”陆振南不满地抱怨着。
陆总一闻言,再也忍不住心中积蓄已久的怒气:“是我不愿意和你再见面,你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是谁给你的勇气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妈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要是再诋毁她,陆振南,我明天就去改姓。”
少年表情阴冷,眼眶发红,手指不停打颤,沙哑的嗓音里暗藏着苦苦压抑的痛楚。
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陆振南气得浑身发抖,他上前,一巴掌呼过去,掌风很足,被陆总一利落地躲开。
陆振南揉揉眼,这才看到躲在他身旁,娇俏玲珑的女孩子。
陆振南下意识以为陆总一在外面乱搞,太阳穴突突直跳,又瞥了一眼那姑娘,好在打扮得并不像做那种营生的,他顺了口气,问:“这你同学?”
陆总一沉默,眼神蒙上一层灰,脸色阴郁。
自他出轨谢明采,到和李葭离婚,他从未向他解释过一句。
好像这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收回目光,牵着陈述的手就要离开。
陈述此时眼里只有他,别人都被她自动打上了马赛克,她甜甜地笑着,突然侧过身子,在他脸上啾了一口。
陆总一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周遭一片安静。
身后的陆振南瞪大眼睛,谢明采眼底泛着盈盈笑意,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好小子,我说你怎么突然要选文科,你是不是早恋了?!”陆振南中气十足地吼着,满腔怒意怎么也按不下去,“你才多大,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时刻,你怎么能……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陆振南气得呼吸不畅,谢明采见状赶紧上前去扶着他,替他顺了顺胸口,声音柔柔的:“老公,别生气啦!年轻人想法不一样,你气着自个儿多不划算呀。”
陆总一听着她娇柔的语气,胃里直犯恶心,他厌恶地看向她:“你就那么唯恐天下不乱?”
“阿一,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谢明采露出委屈的表情,眼底瞬间氤氲了一层水汽,“我只是劝你爸爸而已,本来你们父子的事情,是轮不到我来开口的……”
“怎么轮不到?”陆振南打断她的话,语气斩钉截铁,“她是你妈,她管你天经地义,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这丫头究竟是谁?你今天非给我说清楚不可!”
陆总一扯起嘴角,冷笑:“我妈只有一个。她管我?她有那胆子么?我可不像你那么老糊涂,分不清谁是真情谁是假意。”
他说完,这回再也没留恋,拽着陈述柔软的身体离开,陆振南在他身后跳脚,气得满脸涨红,再加上酒精作用,整个人都处于暴怒的边缘。
谢明采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他,替他和张总等人辞行,推说身体不舒服先离开,又扶着他去地下车库,一直柔声安慰他。
陆振南半仰在后座上,伸手将谢明采的手握住放在自己怀里,叹息道:“明采,让你受委屈了。我这儿子,太不争气!”
“没关系。”谢明采乖巧地任他握着,粗糙的掌心磨得她细嫩的肌肤有些疼,但她却仍然笑着,“十七八岁的小孩子,正是叛逆期,以后我会试着和他好好沟通的。”
陆振南见她这般懂事,越发觉得委屈了她,承诺过段时间带她去欧洲旅游,就当度蜜月了,谢明采开心地依偎在他肩头,笑容明媚,眼神却魅惑动人,陆振南心里那股气不知不觉就散了大半。
……
陆总一扶着陈述进车厢,刚坐稳,她就又缠了上来,陆总一不耐地将她推开,命令道:“好好坐着!”
他的声音很僵硬,听得驾驶座上的司机忍不住侧目,通过后视镜去看后面的那对小情侣。
嘿!上回那嘴巴特甜的姑娘!
“小姑娘,还记得我不?”司机大叔趁红灯的功夫,回过头来盯着陈述,陈述迷迷糊糊间听到什么声音,她皱眉,脑袋向右倒去,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上眼睛。
“她喝多了。”陆总一抬眼看向司机,沉声道,“您认识她?”
“嗨!上回坐我车,夸我放的音乐好听,嘴巴甜得哟,我印象深刻得很!”司机见陈述人事不省,又调转话头,“小伙子,你跟她……?”
“我们是同学。”清冷无畏的声线。
“噢,这样啊……”司机恍然大悟,却还是留了个心眼,“你们去哪儿来着?”
陆总一拿出陈述的手机,简单干净的界面,密保都没设,地图软件里倒是标注了家的位置。
他刚刚回到包房的时候,那伙人已经散光了,像是商量好的似的。他打电话给林劲,关机,打电话给沈现,无人接听。
于是只好亲自把醉醺醺的少女送回家。
他将地址告诉司机,司机一愣,洒脱地笑道:“小伙子,挺有定力啊。”
陆总一不解:“嗯?”
“久利小区,那不是她家么?上回我也送她到那儿的。”绿灯亮起,司机往左打方向盘,“这么晚了你还送她回家,也没动手动脚的,这傻丫头运气好,也就是碰上你了,以后多教育教育,没事儿别喝那么多酒。”
陆总一哑然失笑。
他望向折腾累了,陷入熟睡的少女,良久,低声道:“好,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好好教育。”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