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言火火

4、第 4 章

　　温和班长靠着亭兰间外的墙壁，好在隔音不错，里面的吵闹也传不到外面，两人倒是能安静的说会话。
　　“温，有男朋友吗？”
　　“没有。”
　　“那家里不会催吗？”
　　“没有。”
　　“真好。”班长的语气带着羡慕。
　　温望着班长的侧颜，班长目光盯着前方，没有焦距，像是在想着什么。
　　“三十了，家里每个人都催我找对象结婚生子。”
　　“三十，我觉得我的外表似乎衬不起我的灵魂，我就去整了。”班长是笑着说的，像是嘲笑这句话的自恋。下一句却带着无力，“可是，现在好像还是衬不起。”
　　“温，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你，喜欢你的脸，因为她们一样漂亮。”班长指了指温的心。
　　温会顺从自己的心，交愿意交的朋友。
　　温是非挂念很强，没有理由，只有对错，只有喜欢与不喜欢。
　　这样的温，有点凉薄。说难听了，叫不会做人，但她做好了自己。
　　“听说你辞去工作的时候，我就更喜欢你了。温还是那个温，一直没有变。”
　　“温，明年年初我就要结婚了，相亲的，这次同学聚会，顺带发个请柬。我就无所谓了，温，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辈子继续按照你所想的过下去，不要像我一样妥协。”
　　班长从第一眼见到温开始，就喜欢温的外表。
　　后来，不管外界怎样议论，温始终不理会，坚持自己。
　　那都是她羡慕的啊，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温，像是看到，看到幻想的自己。
　　谁不会保护自己呢？所以她才不由自主的护在温前面。
　　如果有人能一辈子做自己想做的，不做自己不愿做的，那就让她替她当掉那一点点的小尘埃。
　　初见时，温有一种温暖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靠近。
　　得到靠近了，才知道自己，比想象的更冷。
　　靠近温暖，得到的只是更加清醒的、对冷的认知。
　　这大概就是，她再喜欢温，也没有和温深、交的原因吧。
　　“进去吧，我们出来很久了，等会老邢和女神就该出来找你了。”
　　“班长。”温看着已经推开门的班长，轻轻唤了一声。
　　她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这种无力感，让她有些难受。
　　这个世界还没遇到爱情的人很多，放弃等待了的人，更多。
　　世俗，家庭，观念，总会有一个理由让人将就了。
　　将就没什么不好，将就，也没什么好。
　　吃完饭，有人提议去唱歌，有人说去高中走走，最后敲定先去高中看看，最后去唱歌。
　　“女神，老邢，等会逛完学校我就先走了，不去唱歌了。”温觉得，晚上的局，也没有必要再去了。
　　老邢和女神刚才就察觉温情绪的变化，没有挽留，她们之间没有那些世俗的客套。
　　“等会你们结束了来我家睡。”老邢和女神都在外地，每次回来，三人都会去温的家里窝居几日。
　　“行了，今个就翻温爱妃的牌子，明日我再回自个母上家。”老邢笑着答应，女神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点了头。
　　温的高中有个传统，只要你保留着学校的学生证，在假期时间，一辈子都可以出入学校。
　　当年毕业的时候，老班帮几个丢了学生证的糊涂鬼补了学生卡，说了一句，“别想回来看看时，别人不知道你是咱校毕业的，把你拦在了外面。”
　　“同学们，偶尔回来看看，记得带好‘钥匙’。”
　　当时感性的女生早就哭的不成样子，温没有哭，好像也没有很难受马上到来的毕业和分离。
　　直到大学里春去秋来又入冬的某天，忽然想起某个下雪的晚上，老班特许他们提前下晚自习。
　　又想起那一堆堆刷过的卷子，又想起每日与女神、老邢待在一起的时间。
　　那时突然莫名的难受，想要流泪。
　　原来，她也是难受的，只是，她的情感，总是来的要晚一些。
　　不管怎么说，老班离别的那番言论，让温他们班的孩子们，从外地回到这里，总会随身带着学生卡。
　　顺利的进入校区，有的人或许只是几年未见这里，有的人满满的十二三年未曾再来过这。
　　“原来那光溜溜的一片，现在却种满了树。”
　　“原来这里的树没有这么高的吧。”
　　原来，不仅离校的孩子们长成了大人，校内的许多事物也不再是当初的样子。
　　好在，即使曾经的地方变得有些陌生，也残留了让人熟悉的地方。
　　“春欲晚的湖水还是绿色的，一点都没变。”
　　“这教学楼十几年没有变化啊。”他们入眼的教学楼一侧，露出了许多拖把头，大扫除完晒干拖把，这样做方便收起来。
　　一众人像是在玩找不同，把脑海里的记忆与现实的景象对比起来，聊出了没完没了的话。
　　老邢用手肘碰了碰温的手臂，示意温往教学楼上面看。
　　“现在还有学生在学校，肯定是高三的，只有高三才没有国庆节。”
　　“看那个男生。”
　　顺着老邢指的方向，温抬眼望去，巧了，原来他们是校友。
　　“你说我都第二次看到那个帅哥了，是不是缘分。”老邢突然带着老阿姨的猥琐笑容说道。
　　她都第三次见到他了，岂不是更深的缘分？这话温只在心里回复了老邢，没有说出来。
　　“看我和女神是这里的学姐就知道，这么优秀的帅哥，除了我们学校，哪里配得上”温开口就把自己和母校给夸赞了一波。
　　“所以不是缘分，是必然事件。”这是温的最后结论。
　　那教师门口老师不知道与那男孩说些什么，男孩的实现恰好可以看到温一行人，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温仿佛感受到了那男孩透过来的视线。
　　他们这一波返校的叔叔阿姨不会吓到小学弟吧，还好现在不是下课时间，不会受到更多人的注视。
　　“小声点，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到高三他们了。”其他人也发现了教学楼还有人上课，便放低了讨论的声音，商量着从学校后门直接离开。
　　出了校门，和大家搞完别，温就绕着学校外墙，从后门一直走到前门。
　　学校离她工作室不远，她正好去收拾一下工作室里的东西。
　　作为跳舞人士，身材管理也是十分重要的，正好多走走，也可以算进今天的运动量。
　　第四次了，第四次见到那个男孩。
　　也许是还没到放学的时间，温只见到了那个男孩出了校门。
　　不知道是不是饭桌上喝了点酒，这时候似有一股酒劲上来。
　　仗着今日的妆容也看不出年龄，温加快了步伐，此时她与那男孩，就像即将相交与一点的两条线，马上就要正式的碰面。
　　“同学，方便加个微信吗？”温没有想任何的理由，直接开口询问了联系方式。
　　其实，她应该委婉一点的，比如现金换微信转账，间接的要到联系方式。
　　只是在离男孩越来越近，她开口的那一瞬间，温三十年稳如泰山的性子，突然有了崩裂的迹象。
　　那一刻的慌张，脑子里似乎一片空白，她的大脑指令似乎只记得了最关键的一点——要到那个男孩的联系方式。
　　“为什么？”男孩开口了，嗓音带着少年独有的韵味。有些像春日的煦风，丝丝的清爽，又像秋天的枫叶，有着一夏的沉淀。
　　对话的那一刻，男孩直视温的眼睛，温也不躲闪，就这样看着他。
　　“因为你好看啊。”声音也好听。
　　“下次吧。”说完男孩礼貌的点头表示自己要离开，转身的也干脆利落，不等温再说什么。
　　有个性，要是男孩随随便便就给了她微信，其实，她对他也许就没那么感兴趣了。
　　那高岭之花，珍贵而遥远，才让更多的人，越想去得到它。
　　有个性，她好像，对他更感兴趣了。
　　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温也打算自己原本的路线，手里感受到一下震动，电话来了。
　　“温总，到家没，老邢和女神来了你就完全抛弃你的发小我了。”魏控诉着温刚才一直忽视他。
　　“还没，不过快了。谁刚才和黑桃他们聊的热火朝天，魏大公子，你说话需要摸着自己的良心。”
　　“原来你是嫌我冷落了你啊，早说啊，温总，下次你走哪我跟哪，指不定我以后还去跟你混一口饭吃。”魏的声音满含笑意。
　　“算了吧，你教跳舞？高中元旦晚会差人，让你去凑人数，你还真就凑了个人数，杵在舞台正中央一动不动。”说起这个，也算是魏的一大黑历史了。
　　不会跳舞的他为了给温的舞蹈救火，去替补了一个位置，上台的那一刻，看着下面黑麻麻的一片人头，魏大公子忘记舞步了。
　　一场下来，就当了一个摆设，就那样后来还获得了一堆学妹的崇拜，说这个学长看起来又傻又帅，蠢萌蠢萌的。
　　“温总，你掌握着本公子的一堆黑料，可要小心我月黑风高夜。”魏下一句杀人灭口还未说出就被温抢了先。
　　“老实说，你不应该晚上出门。”温放慢了语速，“一直忘了告诉你，你出国回来，整张脸黑的只剩下眼白和牙齿了。”
　　电话那边似乎传来了黑桃他们的笑声，估计一直在那偷听呢。
　　温似乎能想象到魏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完胜，她和魏的日常斗嘴，技术上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是书法教室那一瞥
第二次是手机里那张照片
第三次是教学楼上那一眼
第四次是校门口的初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