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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平澜观中 ...

  •   当时玉与慕如愿到了那片林子里时,便见那座小院子外头已经聚满了人。
      大多都是些听说了这件惨案后,从镇上跑过来围观的镇民。
      除了他们之外,便是平澜观的道士了。
      这流萤镇就在渡暮山下,属其管辖,出了这么一桩事,他们也的确该来处理。
      这些道士一来,便不准旁人靠近事发的屋子,说此事乃是妖物所为,那三具尸体上都沾着致命的妖毒,且只要常人一靠近,便会染上那种妖毒,然后死亡。
      于是他们一大早便将那三具尸体给火化了。
      “公子,这……”时玉看向身旁的慕如愿。
      他们本是想来好好检查一下那三具尸体的,谁曾想那些道士竟早早地便将其火化了。
      慕如愿垂眸,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后,他便走到那正在招呼其他人将这间院子周围堆上柴火的年轻道士面前,道:“不知道长可是查清了这件事的始末,找到了凶手?”
      那年轻道士闻言,抬眼打量了眼前的锦衣少年一番,见其通身的气度非凡,到底还是客客气气地回答了:“已查明是妖物所为。”
      “即便是妖物,也总要找出究竟是什么妖物在作祟罢?”慕如愿瞥了那被堆满柴火的屋子一眼,弯唇淡笑:“既还未找到杀人的妖物,你们又作何这般心急烧毁一切?这些……可都是证据。”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镇民们也不由议论纷纷。
      “贫道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但这妖毒极为可怕,若是不以火烧毁,怕是会祸及他人。”那年轻道士见周遭的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便解释了一遍。
      他这话说来,听在镇民们耳畔,便又觉得有理。
      “是么?”慕如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低眼,目光停在地面上那些萤火虫的残肢断翅上。
      彼时那方才将一捆木柴放在院门口的另一个道士听见了慕如愿的话,便冷哼了一声,道:“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们是在毁尸灭迹?”
      “玄诚!”那位年轻道士轻喝了一句。
      “玄灵师兄,这人竟敢怀疑到我们平澜观头上,实在是胆大得很!”但被唤作玄诚的道士最终还是没忍住。
      “做你的事去。”玄灵蹙眉,沉声道。
      待玄诚转身去扛柴火的时候,玄灵方才对着慕如愿颔首,道:“公子见谅,贫道这小师弟不懂分寸。”
      只是还未待慕如愿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家主!”
      时玉闻声回头,便见是染青带着人来了。
      “时玉姑娘。”染青走到时玉身旁时,还在喘着气。
      而后,他便穿过人群,走到慕如愿身前去,弯腰行礼:“家主。”
      慕如愿没料到他竟这么快,想来这一路上他们都是不眠不休,于是他便道:“辛苦你们了。”
      那立在一旁的玄灵道长一见染青,便不动声色地将其打量了一番,待他瞧见染青腰间的蜂鸟形白玉佩时,瞳孔不由微微一缩。
      那是平宁慕府的标志。
      他反射性地看向那穿着暗红锦袍,清隽如画的少年,当即弯腰行礼:“慕家主。”
      “家师早已盼着慕家主到来了。”
      于是,时玉跟着慕如愿,便这么被玄灵等人客客气气地请上了渡暮山,来到了传说中香火极盛的平澜观。
      这平澜观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古道观了,立在渡暮山之巅,红砖碧瓦,古朴巍峨。
      进了道观的大门,时玉跟在慕如愿身后,忍不住偷偷张望。
      她一壁走,一壁看,只觉得这道观极大,气派十分。
      待由玄灵道长引着进了主殿——三清殿中时,时玉一抬眼便瞧见了殿中供奉的所谓道家三清的金身塑像,而那香案前的蒲团上,正有一人背对着他们而跪。
      彼时,玄灵走上前去,弯下身子,恭敬地唤了一声:“师父。”
      那人听见声音,便站起来,转过身。
      竟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慕家主来了。”那老者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须,开口时嗓音虽显苍老,却仍有几分洪亮。
      “重阳子观主等急了?”慕如愿把玩着腰间的玉饰,语气仍是那般漫不经心。
      重阳子闻言,则是笑道:“老道只怕慕家主不肯来,竟不曾想,慕家主还早了两日。”
      这老家伙说话含沙射影,什么不肯来,是想说他不敢来罢?慕如愿垂眸,眼底压着几抹冷光。
      “我慕家的东西还在观主你的手上,我自然是要来拿回去的。”
      重阳子那双已被岁月染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阵精光,这慕家主说话当真是从来都不客气的。
      即便心里头心思千转,他面上也还是带着笑容,只道:“那蝶骨令,是慕二爷此前输给我平澜观的,若慕家主想要取回,只需在两日后赢了比试便可,否则,这于我平澜观,也实在太不公平了些。”
      “那观主倒是说说,这次你想要什么?”慕如愿似笑非笑。
      重阳子笑眯眯地望着他,神色看似十分平和:“慕家主有所不知,这渡暮山早已灵气匮乏,不再适合清修之用了,早些年这里又有妖物作祟,即便后来将那妖物给除了,这道观也损毁了不少,于是贫道早已有了迁观的打算。”
      “依照观主的意思,是想将道观……迁到我平宁?”慕如愿挑眉。
      “贫道绝无此意。”重阳子摇头,而后他又看了慕如愿一眼,“明月山刚好位于平宁边界,若是慕家主输了,可否将明月山划出平宁,归于平澜观?”
      慕如愿那张苍白清隽的面庞上笑意融融,仿佛是恍然大悟:“哦……原来观主是想要明月山啊。”
      “既然如此,就看观主两日后能不能达成所愿了。”他语气懒懒地,看起来倒是颇为气定神闲。
      重阳子含笑点头,道:“慕二爷也已到了观中,想来你们叔侄二人定有些话要聊。”
      随后,他便对一旁的玄灵道:“安排慕家主他们在观中住下,切莫怠慢。”
      “是,师父。”玄灵恭敬低首。
      “慕家主,请。”
      待玄灵伸手示意,慕如愿便再也没看身后那老头一眼,转过身便往殿外走去。
      在一旁呆立许久的时玉见此,也忙跟了上去。
      绕过几个大殿,往后走,又穿过竹林小径,最是清幽处,行至长廊尽头,便是一个极大的花园。
      这花园之中,各色花朵竞相盛放,争奇斗艳,丛中偶有蝴蝶,停于花瓣间,翅膀煽动,姿态极美。
      看不出来……这平澜观,竟还有这么大一个后花园?时玉不禁想,这重阳子观主,还挺有闲情雅致的。
      再往前走,便是一木制浮桥,桥下是潺潺流水,岸边是杨柳青青,在浮桥那头,便有一座院落,那便是重阳子安排他们住下的地方。
      待进院门,时玉便瞧见那廊下的凉亭中,正坐着一人。
      因有花树遮挡,她并未看清那人的模样。
      “慕家主若有任何吩咐,只管知会一声,贫道一定照办。”
      玄灵说了这话后,见慕如愿颔首,便转身,往院外去了。
      “如愿!”
      或是听见了这边说话的声音,那方才还坐在凉亭中的人竟一下子飞奔过来。
      时玉这才看清,原来是个中年男人。
      “二叔。”
      时玉听见慕如愿唤了他一声。
      二叔?她不由再将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打量了一番,见其抓着慕如愿的手不放,还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她愣住了。
      “如愿,你怎么还能答应那老混蛋比试呢?听见你要来平澜观的消息,我就急急忙忙赶来了,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让二叔省心!”慕二爷拉着慕如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慕如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嘲笑似的开口:“我若是不来替二叔收拾烂摊子,二叔怕是睡都睡不踏实罢?”
      “嘿嘿……如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被那老混蛋坑了一次就算了,你怎么还能来自投罗网呢?”慕二爷干笑了两声,又说道。
      慕如愿抬眼看向他,眼眉之间一片肃冷,面上的笑意也在顷刻间消失殆尽,他薄唇轻启:“算了?蝶骨令有多重要二叔难道不知道么?准你输了它,便不准我拿回来?”
      “这……”慕二爷顿时缩着肩膀,说不出话来。
      慕如愿回头看了那院门一眼,唇角微微扬起,冷笑一声:“我不单单要拿回蝶骨令,还要让贪心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回过头来,再一次看向慕二爷时,面上笑意柔和,眼底却是一片冷寂:“拿了我慕家的东西,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算了呢二叔?”
      慕二爷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如愿你说的都对!那老混蛋,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他这个侄儿,从来都是这般,有时候还真教人怪害怕的……慕二爷不自禁地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这一回,怎么说都是自己粗心大意,教重阳子那老混蛋坑走了蝶骨令,他这会儿在他这个侄儿面前还真的直不起腰来,虽然……他在自己的这个侄儿面前,一直都没挺直腰板,理直气壮过。
      毕竟,每次他闯了祸,都是侄儿来给他收拾烂摊子的。
      此刻的时玉立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只觉得这位慕二爷在慕如愿面前,怎么就这么……怂呢?她偏头看了肩上的小刺猬一眼,便见它不知何时竟已经睡着了,两只小爪子扒着她的衣服,睡得正香。
      于是她连忙将小刺猬收进自己的衣袖里,设下禁制。
      也是这会儿,她才发现染青等人也不知何时散了去,唯剩下她不知自己该往哪儿去。
      彼时,那慕二爷已拉着慕如愿走到廊下的凉亭里坐下了,当时玉走过去的时候,便正好听见那慕二爷忧心忡忡地道:“那老混蛋早就知道你将宜修派去了瑶光身边助她破修行之阵,瑾瑜他又……下落不明,老三他因为瑾瑜的事儿早早的便闭关了,我自然是个没本事的,所以他才敢坑我,但你如今又来这一趟做什么?若要取回蝶骨令,不妨等宜修回来了再说啊!两日后的比试,你又能叫谁去?”
      “二叔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慕如愿听罢,双眉舒展开来,说话时又是那般漫不经心的调子。
      慕二爷呼噜一把自己的脸,泄气道:“我知道是二叔我闯了大祸了,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要来给我收拾烂摊子……”
      他叹了一口气,捶着自己的胸口:“二叔我真是愧疚得紧!”
      可他这样的把戏,慕如愿看了数年,自然都腻了,于是他哼笑一声,并不搭理他。
      “如愿,你告诉二叔,两日后的比试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咱们这儿怕是没有能与那老混蛋抗衡的人罢?”慕二爷心里头还是装着比试的事,忙凑近他,问道。
      慕如愿抬首,那双清澈含光的眸子忽然看向台阶下的时玉,又弯唇笑了。
      嗯?时玉被他那忽然的笑容晃了眼。
      待她回过神来,便见那个坐在亭中的锦衣少年已伸手指向她,嗓音轻缓,尤为清冽:“她。”
      他只轻轻慢慢一个“她”字,那样柔和的神色,如墨的眼瞳,在忽来的风里,在簌簌落下的花影里,他静坐在那儿,细碎的花瓣落在他肩头,他挺拔如松的侧影便该是此处最好的风景。
      至少,那时候的时玉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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