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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招击败 ...

  •   直至比试当日,慕二爷才知晓,这一次重阳子想要的,竟是平宁的明月山。
      “如愿!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跟我说?”慕二爷急了。
      那明月山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慕家千年前的发迹之地,更是慕家先祖的归灵之地,怎么能让重阳子得了去?
      “二叔,我相信时玉姑娘。”慕如愿看了身旁的时玉一眼,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
      时玉原本心内就不大安宁,此刻听了他的话后,便觉得更加忐忑。
      她不由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少年,而此刻朝阳如缕,细碎的光芒洒在他的肩头,她瞧见他如玉的侧脸,仿佛浸着山间春色,点润过浅淡薄雾的眉眼,睫毛长而浓密,一如蝉翼。
      连她自己都没什么底,他又为何能这般信任她呢?时玉想不明白。
      或是察觉到了时玉的视线,静默时便如同一幅画一般的少年忽然动了,他偏头,看向她,这一次,他的目光柔和清澈,眼中的波澜如同春水波光,没有一丝揶揄,没有一丝调笑,更没有丝毫的倨傲,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语气也是那么的温柔:“别怕,记得我与你说过什么?你一定能赢的。”
      少年那常年缺乏血色的薄唇在今日却是极好看的绯色,气色好了许多。
      “你修行数千年,怕他一个只有百年道行的老道作甚?”
      时玉低下头,应了一声:“我……会尽力的。”
      “如愿!”慕二爷瞧着时玉这不安的模样,便觉得今日的比试怕是悬得很。
      也不知道他这个向来精明的侄儿,究竟是为何会这般相信这么一个小姑娘!可明月山……不能丢啊!
      “二叔,我请您也信她。”慕如愿只说了这么一句。
      慕二爷见实在劝他不行,而事到如今,这一切也无可回转,今日便已是比试之期了,若是这个时候他们退却了,指不定重阳子那老家伙要怎么埋汰慕家!
      也只有由着他了。
      “我可听说重阳子可请了明廷山的掌门谢天年来公证这场比试,那谢天年可是仙门百家中,颇有德望之人,重阳子请他来,便是要切断咱们所有的退路。”慕二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上一片担忧之色。
      “二叔,放宽心。”
      慕如愿闻言,也只是弯唇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慕家主,慕二爷!”
      彼时,那须发皆白,身穿道袍的重阳子正一手持着拂尘,另一只手撩着衣摆,缓步踏上台阶,他一壁走,一壁恭敬地邀请着身旁那位同样是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老者,两人一同往这比试的高台上走来。
      慕如愿与慕二爷见状,便站起身来。
      “慕家主,慕二爷,让你们久等了。”那重阳子走上前来,对着慕如愿与慕二爷拱手道。
      慕二爷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
      而慕如愿亦是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只是向他身旁的那位老者点头致意:“谢掌门。”
      那老者虽处处都已显老态,可那双眼却仍是清明得很,看起来是那么的精神矍铄。
      他一见慕如愿,便不由笑了,眼角叠起深深地痕迹,嗓音苍老轻慢:“老朽早就听闻平宁慕府的家主是个极了不得的少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重阳子到底活了几百年,即便是这会儿面对慕如愿的刻意忽略,他也仅仅只是怔了片刻,随后便照常笑道:“谢掌门所言极是,贫道今日有幸与慕家主切磋,实在是极好的机缘。”
      “等等。”慕如愿忽然打断他,抬眼时,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里,尽是毫不掩饰地讥讽:“观主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何曾说过,是我与观主你比试?”
      重阳子嘴边的笑意一僵:“慕家主……这是何意?”
      他眼风扫过慕如愿身边的所有人,又莫名安定下来:“既不是慕家主,那么又是慕家的哪位呢?”
      慕如愿偏头,看向身侧一直沉默的时玉,线条漂亮的下颚轻抬,姿态懒散:“观主今日的对手,是她。”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时玉的身上,她骤然脊背僵直,盯着地面,只觉得浑身都很不自在。
      彼时,她听见衣袖里的小刺猬叽叽喳喳地喊:“时玉时玉!你把我放出来啊!我想看你打架!”
      它在她的衣袖里一直窜动个不停,时玉却想着这里人多,若是将它放出来,哪个人一不注意,踩着它可该如何是好?
      慕如愿瞧了她的衣袖一眼,便道:“将它交给我罢。”
      时玉不由惊诧,但也还是乖乖解了禁制,将小刺猬放出来,交到他手里。
      慕如愿直接将小刺猬放在自己肩头,并睨了它一眼,警告道:“不准乱动。”
      方才还无比兴奋的小刺猬闻言,当即缩着脖子,趴在他肩头,不敢乱动。
      而那重阳子将时玉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是怎样都不相信,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如何能与他比试?他自然而然地想,这慕如愿,怕是想羞辱他?
      “慕家主莫不是在说笑?让贫道与一个小姑娘比试……慕家主真以为合适么?”重阳子心里再怎么波澜翻涌,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那谢天年亦是将时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一副怯生生地模样,便也觉得此事欠妥。
      于是他便问道:“慕家主,你可是认真的?这场比试……可事关你平宁明月山的归属啊?”
      “老朽以为,慕家主还是再考虑一下罢。”
      而慕如愿则是摇摇头,嘴角含笑:“谢掌门,天下皆知我慕如愿天生病骨,无法修行,而重阳子观主却有百年修为,既是如此,那么这场比试若真是我与观主比试,那怕才是真正的不合适。”
      他并未明说,但在场之人也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是了,谁人不知平宁慕府的家主慕如愿一直身体不好,无法修行,他与重阳子比试,那结果又能有什么悬念?
      天下人只会说,是他平澜观明目张胆地欺负平宁慕府。
      重阳子心内冷笑一声,眼底一片暗色,却仍是笑着点了头:“好,便依慕家主所言。”
      反正也不过是个丫头,他根本感受不到她身上有任何金丹的气息,即便她有些本事,也是个尚未结丹小修士罢了,不足为惧。
      可他又哪里晓得,已经修得仙身之人,丹田之内,只有混沌仙元,并无金丹。
      而时玉如今体内尚有缚灵阵的残留症结,经脉尚有阻塞,致使仙气封于体内,便更无法被外人察觉。
      谢天年见慕如愿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对于近日这场比试的结果,他心里头已经有了断定。
      在场之人,除了慕如愿一人,谁都以为,这是一场尚未开始,便已经有了结果的比试。
      “时玉,去罢。”慕如愿看向她,眉眼舒展,笑意温和。
      在他的目光中,时玉抿唇,宽大袖间的手不由紧握,待她抬步往前走了两步时,却又被他唤住。
      她回过身,便见他已站起身来,当他走到她身前时,她仿佛看见了他眼睛里细碎散漫的星光。
      他忽而低下头来,凑近她的耳畔,他一开口,温热的气息便喷洒在她的脖颈间:“你信么?至多不过三招,他便会败。”
      时玉这会儿连呼吸都不敢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一直在疾跳个不停,脑子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去罢。”他重新站直了身子,低眼看着她。
      时玉慌忙点头,转过身去,往高台中央走去,这一次,她倒是再没有迟疑,步履分明快了许多。
      那重阳子眯眼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姑娘,心里再多不屑,面上也仍是一副持重和蔼的模样:“姑娘,贫道……得罪了。”
      时玉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
      慕如愿坐在椅子上,听见她的这一声“哦”,便不由地笑了。
      那一刹那,如春风拂面,玉树盛开,皎皎华光,耀眼灼人。
      至此,比试算是正是开始。
      重阳子右手握着的拂尘一挥,一道浅光乍现,化作一阵极强的气流,直接涌向时玉。
      时玉眼见那气流涌来,这才飞身而起,轻飘飘躲过,与此同时,她手腕翻转,两指并拢掐诀,淡金光芒在她指尖凝聚,流光迅疾飞出,如利箭,如刀锋,带着令人难以招架的压迫感,快到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打在了重阳子的身上。
      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头,重阳子直接被那巨大的冲击力给震飞了出去,落下高台,倒在地上,吐出血来。
      彼时,周遭一片静谧,在场的人,除了慕如愿,都已经看傻了眼。
      啥,啥啊?这就结束了?这怎么可能!
      “啧,一招啊。”慕如愿瞧见那个姑娘立在那儿,自己傻呆呆地瞧着自己的手掌,杏眼瞪大,一副自己都没想到的模样,薄唇微弯,眼底光影浮动。
      她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一些啊。
      但总归,人傻了点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一招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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