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卡洛琳（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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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琳（第五天）
医院，太平间。
史蒂芬对着眼前的三具尸体再次长长叹了口气。虽然还没有进行详细的检查，但是从死者面部肌肉状态以及突出的眼球来说，指不定是被活生生吓死后再被拔舌的。
他们是看到了什么呢，史蒂芬摩挲着下巴。
太平间不大，毕竟小镇人口不多，原本即使有死亡也大多是直接下葬，鲜少有用得着太平间的地方。眼下三具尸体的摆放就占了四分之一个屋子，但待久了还是让人没由来的觉得空旷的有些渗人。史蒂芬莫名地打了个哆嗦，再端详眼前的几具尸体时，总觉得下一秒他们就会咧开嘴或者睁开眼。
我还是先回办公室吧，史蒂芬紧了紧身上的白大褂，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半，已经是新的一天了啊，希望艾维他们一切顺利才好。
关灯，关门，太平间归于平静。
医院里人很少，大部分房间灯都暗着，前台一个小护士趴在台子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史蒂芬在电梯门口纠结了几秒钟后，毅然放弃了电梯决定爬楼梯。大概因为夜晚的医院太静谧，皮鞋走路的嗒嗒声显得有些刺耳。
“医生。”一道女声突然在身侧响起，史蒂芬一惊，一个侧身，整个人背靠在墙壁上，目光看向说话的人。
“不好意思，吓到医生了么？”眼前是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似乎因为吓到了别人而抱歉的低着头。
“没事，”史蒂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惨白的灯光下，他能清楚的看到瓷砖地上映出的自己的惨白面容，“只是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突然间被人叫住，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啊，因为平日查房，怕脚步声打扰到病人，所以走路很轻。”护士的头低的更低了些，史蒂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梳的很整齐的刘海。
“没事，”史蒂芬见女孩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也怪他这几天被玛丽肖的事情弄得有些疑神疑鬼，“你叫住我有什么事么？”
“刚刚有一个小姑娘来找你，我见你不在，就让她在办公室等你了。”
“小姑娘？”
“嗯，长的很可爱，金发蓝眼，”护士低低地加了一句，“漂亮的像个人偶。”
史蒂芬似乎没有听到最后一句，金发蓝眼？
“只有她一人么，”
“嗯，只有她一人。”
史蒂芬有些疑惑，这个点来找他，金发蓝眼，小姑娘，应该除了卡洛琳不会有别人，是萧弃他们找到她的么？那么萧弃艾维呢？
“好的，谢谢你。”史蒂芬匆匆谢过眼前的护士，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不客气呢。”身后护士低低地答道。
匆匆走了几步后，史蒂芬猛地停住了脚步，好像哪里不太对？他转过身，护士的身影却刚好消失在远处的拐角。他一开始被吓一跳低头看地面的时候，似乎，只看到了他一个人的脸？
史蒂芬觉得有点冷。那个护士一直没抬过头，就像卡洛琳失踪那晚那个护士一样，她的声音他也没什么印象，回想起来，那头发梳的整齐的像假发，而且脚步放的再轻，医院的护士鞋都是有一点点跟的小皮鞋，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啪啪啪，”史蒂芬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末了抚额，这疑神疑鬼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回头再说吧，反正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勇气追上去问那个护士，先回办公室。
“咔哒—”史蒂芬刚轻轻转开办公室的门，下一秒就觉得自己心脏骤停了几秒。一个人抱膝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门，而他一开门就和那双仿若无机质的蓝眼睛对了个正着。
是卡洛琳没错，但看着这样的卡洛琳，史蒂芬不由得想起太平间那三具人偶尸体。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史蒂芬觉得自己呼吸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勉力对椅子上的卡洛琳挤出了一个笑容，向前走了几步，不知道是他顺手带的还是衣服刮带的，史蒂芬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门在他身后关上了，脸上本来就有些僵硬的笑容一下子更僵硬了些，几乎快挂不住了。
“你之前去了哪里？”
“……”
“呃，见过你哥哥了么？”
“……”
“有什么不舒服么？”
“……”
几个问题下来，卡洛琳依旧抱膝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史蒂芬有些无奈，但莫名紧张的心情平复了很多，果然孩子之前被吓坏了，还没走出来吧。
“那我先帮你简单看一下身体，量量心跳血压吧。”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眼前的小姑娘却好像终于听懂了一样，慢慢舒展开原本蜷在一起的身体，伸出一只手摆在桌子上，目光看向史蒂芬。
史蒂芬有些意外，慢慢踱到桌子前，打开量血压的仪器开始测量。
“你不要怕，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养一阵子……”史蒂芬觉得气氛太过阴郁，想安慰小姑娘几句，只是带上听诊器后，话戛然而止。
没，没有血压？？？
“怎么了”卡洛琳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只是史蒂芬听在耳朵里怎么听怎么觉得语调怪异。
“没，没什么，我们直接量心率好了，血压看不出什么来。”史蒂芬结结巴巴地说，一边手忙脚乱的拆开仪器，手不小心碰到卡洛琳的手时，不禁抖了抖。
没有温度，但不冰冷，像，像木头？
将听诊器戴上耳朵，拿着感应器，史蒂芬有些犹豫地盯着眼前的卡洛琳。卡洛琳也不出声，就这么低着头看着眼前停在半空中僵硬的手。
史蒂芬咬咬牙，说，说不定刚刚测血压是仪器问题，他轻轻地将感应器放在眼前人的胸口。
没，没有心跳！
史蒂芬僵硬地抬起头，听诊器从手里滑落，他有些踉跄地后退两步，脸色惨白的盯着眼前的人。
漂亮的金发，漂亮的蓝眼睛，带着点婴儿肥的脸，有些纤细的四肢，和他印象里的卡洛琳一模一样，会动会说话。
可是为什么没有生命体征？
“你……”话音未落，身侧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湿淋淋的萧弃艾维二人出现在眼前。
“史蒂芬，没事吧。”萧弃说话有点喘，似乎刚经过一阵剧烈运动。
“没，没事。”史蒂芬站在二人身旁。
“妹妹！”艾维目光扫到卡洛琳，有些惊讶的开口，正欲抬腿上前，身侧的萧弃拉住了他的手。
“她，她没有生命体征。”史蒂芬小声的说道。
果然，萧弃眯了眯眼睛。艾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偏头看向史蒂芬。
“没有血压，心跳为0。”
三人目光集中在眼前的女孩，暂且称之为女孩的人身上。
卡洛琳似乎没有听懂他们说的话，懵懵懂懂的抬起头，嘴角机械地勾起。
“生命，体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卡洛琳（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