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系统》青梅斗十千

15、小可怜治愈系

　　等到晚上六点的时候，最后一道菜被端上饭桌，年夜饭终于准备好了。

　　孟静带着燕宿白跑到阳台，用手机播放鞭炮声的音乐。

　　“噼里啪啦蹦！”

　　“‘年’听到这个声音，就会被吓跑了。”孟静告诉弟弟。

　　洛果前几天坏心眼地逗弟弟，说大年三十这天晚上，会有一只专门吃小孩儿的、叫做“年”的妖怪，到各家各户找孩子吃，弟弟这样白白嫩嫩的一定会被抓走吃掉。

　　当时燕宿白沉默地听洛果胡说八道，小孩白嫩的脸蛋面无表情，好像真的被吓住了。

　　孟静忍无可忍，完全顾不得尊师敬道了，拿着沙发上的靠枕生生把落果果砸出家门。

　　燕宿白并不怕，仰着张小脸问孟静，“嗯。我们去吃饭吧？”

　　音乐放完一遍了。

　　“嗯嗯，吃饭吃饭！”孟静又带了弟弟跑回温暖的屋里。

　　洛爷爷给姐弟俩倒了杯营养牛奶，给自己倒了小杯白酒。

　　“来来，干杯！”

　　……

　　他们一边吃十分丰盛的年夜饭，一边看往年春晚节目的重播，期间还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吃了一个小时。

　　孟静摸摸自己的肚皮，又去摸弟弟的小肚子，都鼓鼓的，“好像是西瓜，两个西瓜。”

　　洛爷爷去找做好的灯笼，“加上爷爷的，三个西瓜喽。咱们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儿。”

　　也许是临近学校的缘故，这个小区里孩子很多，不知哪一年起，出现了让孩子们年夜饭后下来玩的惯例，一直延续到今日。

　　爷孙三个一下去，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洛爷爷新年好！”
　　“静静姐陪我玩。”
　　“宿白弟弟宿白弟弟你看我的灯笼！”
　　“弟弟你看我的灯笼！”
　　“宿白哥哥！”
　　“宿白宿白！我的灯笼给你！”

　　不看，不要。燕宿白扭头抱住洛爷爷的胳膊。

　　洛爷爷乐乐呵呵地把燕宿白送到孩子堆里，“小孩子就该在一起玩，去吧去吧。”

　　“宿白宿白！”
　　“弟弟弟弟！”
　　“哥哥哥哥！”

　　燕宿白：……

　　接下来，他仿佛一个前来视察的领导人，和每一个小朋友握手，看两眼他们的灯笼，干巴巴地夸一声“好看”，然后努力拒绝他们送灯笼的想法。

　　“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的灯笼？”萝卜头小女孩鼻子一皱，眼眶里溢起泪花，“你不喜欢我了吗？你不娶我了吗？”

　　燕宿白：……

　　他心好累啊。

　　他恍惚间想起了班里的那个小胖墩儿，竟突然有一丝庆幸，庆幸小胖墩儿不住在这个小区。

　　不知怎么地，这样一想，感觉更心累了。

　　……

　　八点之后，大家渐渐各自回了家，因为春晚要开始播出了。虽然最近几年的春晚不如从前的有意思，但许多人为着一种情怀，还是习惯性地坐在电视机前。

　　哪怕为了节目最后的新年倒计时，为了那新年的钟声，也是要看上一看的。

　　孟静偶尔瞄上几眼电视机，其它时间都在专心剥瓜子，饱满的瓜子仁一颗两颗地落进小碟子里，慢慢堆起个小包。

　　洛爷爷年纪大，忙了一天，已经有些困倦了。但他还想守到十二点，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搭了条毯子，眯着眼，有些昏昏欲睡。

　　孟静和燕宿白对视一眼，把电视机的音量调低了。

　　洛爷爷头一歪，正窝进沙发一角，是个很舒服的姿势，慢慢地就睡着了。燕宿白离他更近，轻轻地把他膝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给他盖好。

　　姐弟俩把客厅的灯也给关了。

　　电视屏幕里，载歌载舞，十分欢乐。

　　孟静和燕宿白就着屏幕的光亮，拿了飞行棋的图纸和小骰子，用一百颗瓜子仁作为赌注，玩了起来。

　　“不对不对，这是‘六’，你要走六步。”
　　“嗯，走了。”
　　“你这是‘撞子’，可以把我撞回基地去。”
　　“我重丢。”
　　“不行不行……”

　　细碎的童声，和着窗外隐约的欢笑声，在屋里悠悠回荡。

　　旧年的分秒一点点流逝，电视里的主持人准备要倒计时了。

　　洛爷爷活像课间打瞌睡的学生听见了上课铃声，嗖地弹坐起来，精气神十足地望着电视机。

　　正在数瓜子仁的孟静被吓了一跳，捏了把瓜子仁伸出手，“爷爷你要吃吗？”

　　洛爷爷哭笑不得，“傻孩子，要十二点了。”

　　主持人开始倒计时，洛爷爷拿着遥控器，把声音调得大了些。

　　“十！九！八！七！六！五！四！”

　　“三！二！一！”

　　“过年好！”

　　新年到了。

　　孟静之前一直没认真看节目，这会儿跟着洛爷爷一起听倒计时，倒是有点被屏幕里的喜悦和庄严气氛打动，心潮有些小澎湃。

　　她一双大眼睛期待地看向洛爷爷：新的一年耶，现在做什么？要不要下饺子？要不要下楼玩儿？要不要……

　　燕宿白跟她一起仰头看。

　　洛爷爷站起来一拍手，“行了，都快洗洗睡吧，小孩子熬夜长不高，快去睡。”

　　“……哦。”

　　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