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系统》青梅斗十千

11、小可怜治愈系

　　洛村小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依次放寒假，等六年级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整个学校就要短暂地安静一段时间了。

　　上午十点半，老师们都在考场里监考，学生们紧张地答题。燕宿白安静地坐在洛果办公室里，等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他小小的身体缩在洛果的宽大办公椅里，抱着洛果给他的蠢大蠢大的不锈钢保温杯，阖着双眼，听系统讲八卦。

　　【大佬，喝两口热水。】

　　“嗯。”他睁开眼睛，举起杯子咕噜喝了一口，咽下去，又喝了一口。喝完了，他再次合眼。

　　系统继续兴奋地讲八卦：【大佬你不知道啊，逆袭组和洗白组这次撕得好厉害，都要打起来了！就因为一个……】

　　“叮铃铃——考试时间结束，请同学们停止答题，全体起立……”

　　铃声响起还没五秒，孟静拎着个敞口的书包，捏着几支笔和橡皮，就冲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进来，拿过挂在一旁衣架上的小羽绒服准备给弟弟穿上，“弟弟我们要快跑，他们都知道你来等我了！”

　　再不走，等班里的同学都收拾好出来了，就会全部围上来，对弟弟进行“惨无人道”的揉脸攻击。而如果等监考的老师们也收完卷子回来，弟弟还有可能被强迫亲亲！

　　燕宿白也从过往惨痛的记忆里，深知后果的严重性，立刻就要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系统连忙提醒他轻放，好悬没把洛果的办公桌砸出一个大洞来。

　　美好的寒假生活，从姐弟俩的迅速逃离开始。

　　回到家才上午十点五十分，孟静想到洛爷爷早上的吩咐，放下书包，带了弟弟跑到楼上找老人家。

　　刚进门，就瞧见铺满桌子、沙发和茶几的大纸张，地上还摆着红绳、竹条、黄线……

　　一眼望过去，多半是红色的，鲜亮的颜色生生给屋子增添了几分喜气。

　　“呃，爷爷您这是想……”干什么？

　　“准备过年！”老人家一挥手，豪气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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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静从来不知道，过年是这么琐碎而复杂的事情。

　　要打扫家中里里外外，除旧迎新。要买新衣服，用新面貌迎接新的一年。要贴春联、福字，镇邪驱鬼、祈福纳祥。要准备烟花爆竹，避灾祈福。要囤年货、要吃年夜饭、要走亲访友、要……

　　孟静听得认真，微张着嘴巴，眼睛都不眨。

　　过去那么多年里，孟静家的新年都是黯淡甚至黑暗的，似乎永远都不会出现光亮。因为，过年是一家人享受一年辛苦的收获的时刻，而孟静家，没有收获。这使孟静的父亲更加暴戾，关了大门将一家人锁在家里一个月，整日饮酒，动辄便对母女俩一顿拳打脚踢。

　　那些年里，即使一颗烟花升空，绽放成点点美丽的彩星，那种美丽也传不到孟静家的小院，传不到孟静眼里。

　　如今，她眼里熠熠生光。

　　“这些红纸还没写字。”
　　“这不着急，今天也把纸给裁好，明天再写。今天做灯笼。”

　　“灯笼怎么做？会不会很难？”
　　“不难不难，爷爷最会做灯笼了！”

　　“年货的花样这么多吗？鸡鸭鱼肉、炒货、糖饵果品……都要买吗？吃不完吧？”
　　“吃得完。反正这些都要买齐了，一样都不能少。”

　　“汤圆？爷爷，我不会包汤圆。”
　　“这个……其实爷爷也不会，这样吧，咱叫洛果那混小子来一趟，给咱们包，他会。对了，打扫也能让他帮忙干了！”

　　“年夜饭菜谱。”孟静拿起一张白色的纸，一字一句看起来，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一堆菜肴，年年有余、好运当头、五福临门、团团圆圆……从各类食材多少，到烹制中的时间、火候，记得详细极了。

　　孟静看得眼晕，这么多这么复杂的步骤，就为了吃顿饭吗？

　　洛爷爷一笑，向她细细科普起年夜饭的由来、历史、意义、地域差别……宛如一本百科全书。

　　孟静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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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宿白端端正正地坐在小马扎上，听爷俩讨论得热火朝天，不时还要动手比划。

　　“呼啦。”

　　几张鲜红的纸被从桌子上扫下来，其中一张轻飘飘地落进他的怀里。

　　燕宿白的手指在纸上轻轻摩挲，再抬起时，指尖染了些红。

　　他恍惚看了两眼，把指尖凑到嘴边，含了进去。

　　不是从前那样有着铁锈味道的人血，而是——

　　“静丫头你看，宿白是不是饿了？都在吃手指头了。”
　　“哎呀都十二点了！肯定是饿了，我要做饭我要做饭！”

　　“我先给他拿个吃的垫吧垫吧？”
　　“嗯嗯，拿小兔子耳朵的那个小饼干，味道没那么甜，弟弟比较喜欢。”

　　燕宿白：……

　　他默默地放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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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总是伤感不起来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