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当影帝[娱乐圈]》迎阳

19、十九、菠萝饭

　　或许因为方筱是他穿越过来见到的除了陈单之外的第一个“熟人”，江愔对她有种淡淡的亲近感，换成是其他人，他肯定目不斜视走开，当然更重要的，方筱是女主角，她情绪不稳，很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拍摄。

　　江愔很喜欢这部戏，他希望能将这部作品完美呈现出来，虽然不指望能完全压过《百里莲》，但至少也要打平。

　　被抢走角色的事他表面看上去不在意，实际心里憋着一口气，他骨子里其实是十分霸道的，前世五皇兄想要抢走太子赏给他的画册，他抄起墨汁倒上去毁掉也不给他，虽然事后他被父皇狠狠训斥了一顿。

　　他倒要看看如果到时候《良缘》比《百里莲》热度还要高，韩令然会是什么表情。

　　为了这部戏，他亲自体验了送外卖，剧本反复看了不下十次，对照着以前那些大火的偶像剧认真做了笔记，还翻出方筱近些年演过的所有角色看了一遍，生怕自己拖后腿。

　　他做足了准备，不希望反而方筱这边出问题。

　　不过他不太会安慰人，只默默走过去站在了她旁边。

　　或许是因为正伤心，方筱没有抬头，脸埋在双膝间一动不动。

　　她不动，江愔也不动。

　　大概过了十分钟，方筱终于缓过来，闷声道：“你站在这干嘛？”

　　这语气，显然知道是谁。

　　江愔疑惑她是怎么不抬头认出他的，他明明没有说话，嘴上回答道：“我帮你挡着。”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失恋的人，但觉得这种时候女孩子应该不想被别人看到狼狈的样子，尤其方筱还是明星，便想着帮她挡住外人的视线。

　　方筱抬头，看到少年挺直的背影，眼泪刷得落了下来，她其实并没有哭，更多是生气，怕控制不住脾气发火才蹲下来缓一缓，然而江愔一句话却叫她破功 ，一时又哭又笑：“谢谢。”

　　江愔不知道，以为她一直都在哭，这会听她声音带笑，松了口气，拿出准备了好半天的纸巾递到背后：“给你。”

　　许久之后，方筱在节目上说起自己跟江愔的相识，便提起了这一段。

　　“那天我心情特别差，特别难受，但是还有工作，就是<良缘>的发布会，你面对记者面对粉丝还必须得给笑脸，过了我的环节，我找了个角落蹲着，然后江愔就走过来了，我那时候心里还有点不耐烦，谁知道他就站着不动，我们就在那个小角落里，一个蹲着一个站着，谁也没说话，我心里火气正大呢，心想你爱站就站着呗，哈哈……”

　　“大概过了十分钟吧，我问他你干嘛站在这，他说，我帮你挡着，哎呀，我一抬头看到他正背对着我，眼泪刷得就下来了，我那天真的特别特别难受，但是我想着在工作必须忍住，结果他这句话一说，我当时就绷不住了……”

　　再后来江愔看了节目，又在另一个综艺上帮她补充：

　　“其实还有一件事，后来往回走的时候我问她是怎么认出我的，她说是看鞋，她说她看人会先看鞋，尤其是看男生，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觉得很有意思，后来我喜欢收集鞋子的爱好就是从她这句话开始的。”

　　当然这个时候，两人谁都不知道他们未来会成为至亲朋友。

　　事实证明方筱的心理素质或者说职业精神比江愔以为的要强大，王导一喊开始，她立刻化身女主角投入拍摄。

　　第一场戏拍的是女主角捉奸，没有江愔什么事，他习惯性搬来小凳子围观，结果很快赵前进给他换上了片场做道具的小沙发，矿泉水小风扇充电器配备齐全，江愔看着工作人员习以为常的目光，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主角待遇了。

　　因为整部戏没有狗血三角恋，从头到尾只是女主和男主一对一的恋爱过程，换句话说主演只有男一号和女一号，没有男二女二，剩下的全部归纳为配角。

　　这些配角一部分是观众们眼熟的演员，譬如男女主的父母，男主的同事女主的上司等等，另外一部分是王导去母校招来的学弟学妹，扮演男主朋友女主闺蜜一类的角色。

　　老演员还没有进组，年轻学生又拘谨，三三两两结伴围在边缘，江愔一个人独占片场观看区C位，回想之前在《吕后传》里的待遇，还有点不太适应。

　　而等旁观完一场戏，发现不适应的不止一点。

　　首先两个剧组的风格就差别很大，《吕后传》整个剧组的基调都是严肃的，包括工作人员每个都埋头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基本做到导演令行禁止，《良缘》就要轻松很多，主创全都是年轻人，没有超过四十的，王导本人也是嘻嘻哈哈的性格，演员犯错不会过多训斥，所以整个片场气氛很欢快。

　　但也明显缺了严谨，就拿台词来说，因为这部剧不是现场收音，所以拍摄时很多人的台词都比较敷衍，譬如演女主角前男友的那个演员，在江愔看来不管是演技还是台词都不过关，但王导只卡了三次就让过了，如果换成梁导，一定会拍个十遍八遍，磨到他认为合格才算完，连祁百嘉那么一点戏份都在剧组待足了一个月。

　　当然两部剧不能类比，《吕后传》是大制作上星剧，说白了不差钱，《良缘》只是一部小成本网剧，要是像梁导那样拍，估计三集就得破产。

　　但是在严格的环境待久了，习惯了高标准高要求，忽然降下来，江愔心里难免有点落差。

　　幸好不是所有演员都是这样，方筱的演技就很好，包括台词，哪怕不会录进去也不会敷衍，演小三的闺蜜也是，即使镜头里只是个背景，小表情也配合的特别到位。

　　江愔围观了一上午，慢慢转变了心态，不同剧组有不同的水平线，不同类型的剧也有不同的拍法，不能一概而论，他作为演员需要做的是适应和配合，就像方筱一样，演好自己的角色。

　　不过饶是如此，方筱上来的一场哭戏还是将他震了震。

　　这段戏说的是方筱饰演的女主角顾觅将男朋友和闺蜜扫地出门后，怒火中烧的她抄起剪子剪掉床单被罩，正剪的时候接到母亲的电话，然后哭了。

　　完全没有人配合的一场独戏，方筱拿起电话仿佛听到那边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红了眼圈，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落，偏偏又不能被电话那头的“母亲”觉察，强忍着憋到表情都有点扭曲。

　　挂了电话放手机的时候碰到了装着病例的包，顿时情绪崩溃，跌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不是那种毫无形象的嘶嚎，虽然也会有哭声，但并不难听，加上方筱长得好看，反而有种别样的美感，再配上恰当的动作，十分有感染力，那种委屈痛苦压抑，让旁观的人都跟着红了眼睛。

　　江愔被震住，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样大开大合具有爆发力的演技，原身之前客串的都是婆婆妈妈生活剧，戏份逃不开家长理短，在《吕后传》之前唯一的哭戏是带着喜剧情节的装哭。

　　而《吕后传》哪怕是哭戏，也是肃穆的压抑的，梁导不会要求他爆发，其他演员也是一样，表现出来的情感戏都是内敛的。

　　像方筱这样外放的哭戏，他亲眼旁观是第一次。

　　这一震将江愔震的有点恍惚。

　　“那就练呗，你以为人家的演技都是说来就来的？”江爱给他想主意，“你就想想那些叫你伤心的事，最好形成条件反射，以后要演哪种哭戏就对应着一想，直接对照着模板哭。”

　　江愔想了想，摇头：“我没有伤心的事。”

　　在宫里哭没有用，他哭，宫人们只会诚惶诚恐跪地，不会哄他，也不会帮他分担难过，唯一会哄他的奶娘离开后，他就再没有哭过了，而且他也没有多么伤心的事，哪怕父皇和母亲去世，他落泪不过是做做样子。

　　然而话一出口，他倏地反应过来忘了原身。

　　好在江爱并没有多想，歪头回忆状：“好像也是。”

　　她这个哥哥心向来比较大，除了小时候挨揍，还真没什么能让他伤心到哇哇大哭的事。

　　“要不……”她凑上来，“我打你一顿？你先记住这个被打哭的感觉？”

　　江愔：“……”

　　兄妹日常互殴第N场开始。

　　玩笑归玩笑，哭戏这件事还真成了江愔的一个问题，要是像《吕后传》里那种内敛优雅式落泪不难，流眼泪他还是能流出来的，但这种要配合情景配合表情配合动作的外露式哭戏，他还真不会。

　　尤其偶像剧，哭还要哭的好看，哪怕再悲痛也得控制住表情，不能太扭曲，否则两个俊男美女热泪相拥，一个表情比一个难看，观众还怎么觉得甜美梦幻，而且还得哭的有感染力，不能让观众觉得太假，这中间的度并没有那么好拿捏。

　　而《良缘》里江愔作为男主角有好几场哭戏。

　　于是从这天起，他开始对着镜子练习起了怎么哭，嗯，准确说是怎么哭的好看。

　　为此江愔专门请教了有深厚偶像剧背景的祁百嘉，结果见了面祁百嘉先扑上来抱住他哇哇大哭。

　　“放手。”江愔拨开他。

　　祁百嘉抹眼泪：“愔啊，我太伤心了，我失恋了。”

　　江愔：“你又被甩了？”

　　祁百嘉：“……”

　　江愔翻了翻记忆，轻咳一声：“抱歉，我忘了你跟你女朋友和好了。”

　　转念一想他说的没错啊，失恋可不是又被甩了。

　　“那是我以为。”祁百嘉抱起啤酒瓶对吹了两口，满脸郁闷，“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什么？”

　　祁百嘉：“她说她又试了一下，觉得还是像在睡未成年，她承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必须跟我分手心灵才能得到救赎。”

　　江愔：“……”

　　又、又试了一下？

　　祁百嘉抱着酒瓶一脸生无可恋：“女孩的想法太难猜了，真的，她不喜欢我娃娃脸，我专门留了胡子想成熟一点，结果她说这样更滑稽，可是我就是长得小，我有什么办法？”

　　咕咚咕咚半瓶酒下肚，他大吐苦水：“我说我要不去整容吧，她说不喜欢整容怪，可她明明自己都割了双眼皮，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谈个恋爱太难了，真的，我跟你说，千万别着急谈恋爱，还是先发展事业吧……”

　　江愔奇怪道：“那你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

　　他不明白，既然那女孩像祁百嘉说的这么作，他当初为什么会看上她。

　　祁百嘉表情恍惚了一下：“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她正在小区里冒着雨给流浪猫做窝，我当时就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女孩……”

　　江愔：“……你确定你不是偶像剧演多了得了后遗症？”

　　祁百嘉噎住：“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鄙视我的智商。”

　　“算了。”他幽幽看了江愔一眼，深沉叹气，“你这种单身狗不懂。”

　　江愔：“……”

　　虽然吐槽，但看得出来这一回祁百嘉是真的伤到了，一杯接一杯往下灌，跟之前精气神都不一样，嘴上和平常一样嘻嘻哈哈，但眼里的难过怎么也遮掩不住。

　　“你怎么不劝我？”第N杯酒下肚，他大着舌头问江愔，“你看着我干嘛？”

　　江愔：“我在观察你的表情。”

　　祁百嘉茫然脸。

　　江愔：“我正在演谈恋爱的戏，我没有经验，正好观察一下你的表情当个素材。”

　　祁百嘉：“……”

　　你是魔鬼吗？

　　噗——

　　后桌传来一声没憋住的笑，两人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头发梳理得十分整齐，戴着金丝边眼镜，标准港式打扮，开口说话也带了点口音：“抱歉，我不是故意听到的。”

　　他对面还坐了一个人，那人转过头来，隔着翠绿的盆栽，江愔和祁百嘉齐齐呛住。

　　“咳咳，赵总？！”

　　赵严森朝两人颔首，然后替友人解释：“抱歉，无心听了你们的谈话。”

　　“没有，是我们声音太大了。”江愔道。

　　他们现在在一家清吧，是祁百嘉先发现的，老板是圈内人，隐私做的很好，不用怕被人拍照流出去，加上装修很有意思，江愔来过一次就喜欢上了，之前他们好几次聚会都在这里，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碰到赵严森。

　　祁百嘉酒劲儿瞬间清醒了三分，头点得像拨浪鼓：“对对，是我喝得有点多声音太大了，不好意思。”

　　“原来你们认识？”斯文男人目光在三人中间划过，推了推眼镜，笑着提议，“既然是熟人，不如一起坐？”

　　“不！”

　　“不用！”

　　江愔和祁百嘉一前一后。

　　已经半起身打算让位子的赵严森看过来。

　　江愔果断站起身：“我是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祁百嘉紧随其后：“不用这么客气，这就来。”

　　……

　　江愔本来想避嫌坐到眼镜男身边，赵严森皱着眉一瞥，他不由自主停下了往前的脚步。

　　等坐下来他纠结了下，奇怪他干嘛这么听赵严森的话。

　　凝神思考了片刻，他归根为原身残留下来的本能反应，不然他跟赵严森无冤无仇怕他做什么。

　　是的，一定是这样没错。

　　“你在附近拍戏？”赵严森问。

　　“是。”江愔不假思索。

　　……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帝陛下得承认，失去了皇位的光环，他也得向权势妥协。

　　“我叫容家声。”斯文男人主动介绍自己，“家庭的家，声音的声，你们也可以叫我Eric。”

　　江愔礼貌回握：“你好，我叫江愔，江河湖海的江，雁飞——”微顿，“愔是竖心旁加一个音乐的音。”

　　愔，有和悦安静之意，也形容沉默无声，原身的父母给儿子起这个名字，取意前者，他们希望儿子长大能完成母亲没有完成的音乐梦想，音加一个心，希望他能沉下心有一个稳重的性格。

　　江愔就没有这么好运，先皇取这个名字给他，显然是取意后者，希望他悄无声息不存在才好，他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对先皇还怀着天然的孺慕之情，哪怕先皇常常忽视他，后来明白了这个字的含义，什么期盼什么孺慕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过他前世短短一生倒也的确应证了这个字，悄无声息的来，毫无存在感的走。

　　赵严森看了他一眼。

　　对面祁百嘉似乎认出了容家声这个名字，表情有点惊讶，不过很快笑嘻嘻介绍起自己，论自来熟谁都比不上他。

　　这不才聊了几句，一桌的气氛就好像认识很久的好友。

　　“你是不是在拍一个跟外卖有关的戏？”冷不丁容家声问道。

　　江愔诧异：“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你。”容家声朗笑出声，“我就说我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

　　江愔略一想，恍然：“你是那个1703的E先生！”

　　知道他跑外卖又是赵严森朋友的，只有他碰到赵严森的那次，他记得当时单子上的客户名是一个大写字母E，Eric的首字母可不就是E。

　　“没错，是我。”容家声笑道，“那天是我点的外卖，我在二楼腾不开手让严森帮忙去开门，他回来说是他认识的人，我还惊讶是哪个演员这么敬业，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瞬间容家声就从见过几面熟人的好朋友成了自己曾经的客户。

　　江愔看他顿时多了两分亲近，举杯：“还要谢谢您的好评。”

　　容家声一乐，默契的碰杯：“不客气。”

　　祁百嘉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熏陶陶煞有其事点头：“有缘，有缘。”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见过几面的熟人变成客户好朋友的赵大少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了容家声一眼，示意他收敛，这家伙就是个花花公子随处留情的性格，虽然都是你情我愿，但江愔已经痛改前非，万一又走偏了怎么办。

　　不是他看轻江愔，而是他这个年纪正是最容易走岔路的时候，这个圈子本来就浮躁，没有父母在身边，要是再没有一个靠谱的人提点，一个孩子可能一辈子就毁了。

　　这种事他已经屡见不鲜。

　　如果他没有碰到无所谓，但既然碰到了，而且事情的起因源头还是他，尤其这孩子也想通改了错，他就不能装作看不见。

　　自觉责任重大的赵大少截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们吃过了吗？”

　　江愔：“吃了。”

　　祁百嘉：“没有。”

　　江愔：“……”

　　酒精上头的祁百嘉嘿嘿嘿傻笑：“来来来，大家相逢就是缘，今天我请客，庆祝我失恋，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拍着胸脯就想站起来冲全场吆喝，江愔果断站起来将人摁了下去。

　　容家声体贴的起身让开，干脆和江愔交换了位置，方便他照顾祁百嘉。

　　江愔想说谢谢，结果发现这一换他正好跟赵严森面对面，一抬眼就对上赵大少严肃冷峻的脸。

　　……

　　江愔假装没看到他紧皱的眉，道：“还是我来请吧，之前几次见面都匆匆忙忙，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正式感谢赵董之前的关照。”

　　赵严森眉头舒展：“好。”

　　容家声摸着下巴看了看两人没有说话。

　　这家清吧除了酒水也有餐点，不过偏西式，赵严森点了意大利肉酱面和水果沙拉，容家声点了牛排和奶油蘑菇汤，江愔对西餐不太熟，看图挑选，选了看起来最漂亮的菠萝饭跟水果拼盘。

　　轮到祁百嘉，他还想点酒，手指刚放上去，江愔和赵严森齐齐看过来，登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嘴皮流利道：“炸鸡翅炸薯条芝士焗红虾土豆泥干果拼盘……”

　　江愔：“……”

　　完全清醒的祁百嘉有点不太自在，虽然他在圈子号称交际小能手，但赵大少这种大佬他压根没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他五岁进圈，看了太多圈内的起起落落，对这些人从来都是躲着走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这些人像朋友一样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

　　刚刚是酒壮了胆，现在酒醒过来，有点hold不住，不过转头看到神态自若的江愔，不由心生敬佩。

　　说起来江愔才是不自在的那个，想想他跟赵大少那点事，换成他恐怕躲都来不及，人家都能心平气和，淡定的像跟好友聚会一样，他一个作陪的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

　　这么一想，顿时放松了。

　　江愔还不知自己被祁百嘉当成了参考，虽然他大脑很清楚自己已经换了身份不再是皇帝，但前世接受的一切已经融入了骨子里，别说是赵大少站在他面前，就是面对领导，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甚至还能跟对方聊几句。

　　虽然他前世没有真正执掌政权，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赵严森已经跟他接触过并不奇怪，容家声就有点惊讶了。

　　要知道赵严森可是圈里出了名的青少年杀手，圈里的年轻二代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一个比一个躲得远，同龄人也是一样，戴着“别人家孩子”光环长大的赵严森当时是他们全体的公敌，偏偏他一路碾压从来没有落下来过，有时候连他都嫉妒。

　　江愔是他见过除了芃芃以外第一个这么自在跟他同桌吃饭的。

　　容家声心里默默记下了江愔的名字，打算回头问问是谁，不过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祁百嘉和容家声都是交际寒暄的能手，绝对不会让气氛变冷，江愔也有意维护双方的交情，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多点人脉关系总归是好事，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没道理白白放过。

　　他不清楚韩令然那边究竟攀上了谁，摸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咬他一口，如果能借到赵大少的势，想必他会安分一点，虽然有点算计赵严森的嫌疑，但他只借势傍身而不欺人，就当欠下一个人情，以后还他就是。

　　祁百嘉差不多也是一样的想法，两人不着痕迹交换了一个眼神。

　　于是这顿饭吃的格外顺畅，大家交谈愉快，送上来的西餐味道也很不错，至少江愔觉得他点的菠萝饭很好吃。

　　金灿灿的炒饭盛在挖空的菠萝里，颜色非常漂亮，鸡蛋裹着米饭粒粒分明，舀一勺放到嘴里，有腰果豌豆火腿丁虾仁，再夹一颗菠萝丁，酸甜美味。

　　临结束，容家声拿出手机：“来加个微信吧，以后有机会再约出来聊。”

　　他本来以为跟两个小年轻没什么共同话题，没想到正相反，两人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尤其娃娃脸，很会说话，也难怪都说明星情商高。

　　“好啊。”江愔欣然应道。

　　刚点开扫一扫，一道二维码递了过来，叮一声，扫出了赵严森三个字。

　　江愔：“……”

　　他第一次见有人微信名用自己真名的，更可怕的，头像还用的是自己的证件照。

　　赵严森神色如常，提醒他：“发送验证。”

　　江愔发送验证，很快通过，下意识点开头像。

　　“驻X国总领事送别公民平安归国……”

　　“农民丰收节……”

　　“纪念XX院士……”

　　“出台民企税务减税新政策……”

　　“推荐《XXX》……”

　　……

　　十条有八条是转发，加上简单犀利的点评。

　　画风简直令人窒息。

　　江愔终于知道大家为什么称呼他老封建了，江父江母的朋友圈都比这要“年轻”。

　　赵严森生生把二十八活成了四十八。

　　再往下翻，唯一与新闻无关的就是家人和一条狗的照片，但也是中规中矩，发图配上文字，譬如发了一张赵芃芃拍《吕后传》时的剧照，附上两个字：探班。

　　最活泼也不过是发一条金毛犬，当然活泼的是照片上的金毛，赵大少的配字乏陈可谓。

　　江愔默默退回，加了容家声。

　　容家声的朋友圈就要正常很多，明显精英男的日常，照照早上的阳光，午后的咖啡桌，忙碌的工作，以及热闹的夜生活。

　　江愔实在好奇他们两个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不过出于礼貌他没有多看，只滑了两下就收起了手机，笑着跟两人告别。

　　等走远，祁百嘉激动的直拍大腿：“我去我去，我居然加了赵大少的微信，有生之年啊，够我吹一辈子了！”

　　他怀着朝圣的心情打开赵大少的朋友圈，然后——

　　……

　　……

　　……

　　憋了憋：“果然是大佬，跟普通人不一样。”

　　江愔：“人已经走远了。”

　　祁百嘉顿时憋不住笑了：“哈哈哈，没想到大佬朋友圈是这个风格……”

　　江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和祁百嘉的朋友圈完全中规中矩，毕竟要顾及形象，怕被人捉到什么截图到网上，几乎每一条都是让经纪人“审核”过的。

　　等翻出容家声的朋友圈，江愔问：“你知道他？”

　　祁百嘉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朋友提起过，听说是家里是做日化和电器的。”他说了几个超市里常见的品牌，“据说都是他家的。”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瞥了眼江愔的表情道：“不过我朋友说他在港城那边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江愔知道他这是在委婉提醒他，怕他像之前走了岔路，笑道：“我明白。”

　　祁百嘉顿时放了心，嘿嘿笑着搭上江愔的肩膀：“愔啊，今天谢谢你了，我可是沾了你的光，改天请你吃饭。”

　　江愔：“吃饭就算了，帮我练习哭戏就行。”

　　祁百嘉立刻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祁百嘉说做就做，当晚就拉着江愔去了他的家兼工作室，别看祁百嘉戏路窄，但演技很不错，演技经验更是甩出江愔十条街。

　　虽然他没有去考电影学院，但私下也系统学习过，至少教导江愔绰绰有余。

　　而且他的教导是十分直观的，好比考试划了重点，不需要融会贯通，只要捏住几个点，应付考试完全足够。

　　江愔现在需要的就是速成，更深层次的离他还远。

　　几天下来，他的演技技巧呈直线增长。

　　接连半个月，《良缘》的拍摄十分顺利。

　　因为场地和档期的原因，主要拍摄的都是女主和几个老演员的戏份，江愔拍了半个月，终于等到了他的大戏。

　　而一上来就是吻戏。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章，补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