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泪诉晨风》天山晨雾

26、朝云无痕 义妹情深(一)

　　咚!咚!咚! 我还在床上迷糊着，就听见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服务员，就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请进！” 但外面敲门声还是响个不停，只好下床打开房门。哦，竟是郭敏！穿着件鲜红的羽绒衫，显得十分媚妩耀眼。郭敏见我有点惊诧就笑着说：“太突然了吧，不欢迎？”

　　我连忙掩饰着说：“没有，没有！昨天是我请你早点来的，而自己却还懒在床上，不好意思！”

　　郭敏见我房间有点乱，还有换下未洗的衣裤，就动手帮我整理，问我有没有洗衣粉，我指了下洗手间，她把每件衣服口袋翻了一下，裤子都理得直直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十分细心的女孩，拿到洗手间边泡衣服边说：“乌鲁木齐到处都是供暖的小锅炉，满天煤灰，内衣得天天换。以后别穿得这么脏，不好洗。”
　　我回答说：“知道了。”

　　接着郭敏问：“斌哥，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住宿费和餐饮费的情况怎么样呀？”她问明情况后，放下手中正在洗的衣服，十分吃惊地说，“斌哥，住在这里不划算！两个多月光住宿费就花去几千元，现在挣钱多不容易，要不搬过去和我一起住.我去问问我住的招待所长，给你弄一间地下室的房间，一个月才150元，自己还可以做饭，既自由又可省下好多钱！”

　　听了郭敏的话后，我感到自己的确花钱似流水。搬去和她一起住互相也有个照应，就点了点头说：“好啊，敏敏，你去向你们所长要间房子。我是搞实业的，向来是没钱了就向出纳去拿，的确不会理财，以后你教我！”

　　郭敏接过话题说：“就是呀，就像今天，何苦拿一千元钱，让如芳去买菜请老乡吃，没必要！阿东请客是为了今后老乡们可为他饭店揽生意！ 你以为真为你接风？老乡只能有空时一起玩，做生意千万别指望谁，同行间互相计算，贼着哪！以后就知道了。”

　　我心里感叹着，郭敏这样一个女孩子，孤身漂零能洁身自好，还有一怀江湖儿女的豪爽气魄。而且说话有条有理，从容自如。不觉将自己平时的骄傲收敛起来，很坦白地向她求教起来：“难得你如此关心我，来了这么久，我心里还是一片混乱，无所适从，不知该走哪条道？”

　　说完就拿起了这些天搜集起来的商品资料给她看。郭敏从头看了一遍说：“可以参考，但不能作为依据，你还不知道这些商品的跑货量，和实际出售成交的价格，做生意应该灵活机动，因人而异千变万化。不是加、减、乘、除这么简单！”

　　真是隔行如隔山！郭敏成了我经商的第一个老师，她几乎手把手地在教我这一切。

　　正说着，阿东来电话了，让我赶快到饭店。到了饭店老乡们已济济一堂，等候多时了，他们见我和郭敏联袂而至，微露惊讶！经营服装的老范更显尴尬！他对着阿东和如芳说：“看她们二人多亲热，我们和阿敏交往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比不上才认识呢？”说完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醋意！也怪不得他在以后的生意上常常给我使绊子。

　　因为下午还要忙着玩，大家只喝了点润喉的酒，一会儿，饭就吃完了。依然有人留在饭店打牌和麻将，我还是去钓鱼，阿东劝我：“别去了，昨天三百多元钱才钓了四条鱼。说不定今天连做鱼汤的鱼都钓不上。”

　　我故作神秘地对如芳说：“嫂子，你别听阿东，快去准备家伙腌鱼，今天我钓的鱼是吃不完的，找两个机灵一点的小伙子，跟着我去装鱼吧！”
　　众老乡大眼瞪小眼都呆了！老范讽刺地说：“廖兄，你别装得像诸葛亮草船借箭一样神，够我们晚上吃一顿就不错了！”我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间已拉着郭敏，带着几个人走了。

　　到了钓鱼台门口，我如此这般地对几个小伙子说了一下，四十元买了两根鱼杆，到鱼池边佯装系鞋，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上了自己准备好的钓鱼线，放上了钓饵，乘着人少眼少一条条往上拉。鱼线结实得丝毫不动！两个小伙子早已在鱼池两头的鱼桶边站好，两桶鱼装满了，他们就拿出特大特厚的黑塑料袋一装就走，放养在离这里很近的老乡家的大缸里。又返回鱼池装鱼，等老板自己来钓鱼台时，他们已提走了六桶。我盘算着，昨天的三百多元钱加上今天四十元，该钓他十桶鱼。让这河南老板少赔点。谁让他昨天这么狂。池里水质透明，我引诱最大的鱼上钩后，稍一提，鱼痛得满池乱窜，我跟在鱼后面跑得满头大汗，鱼乏力游不动了，我将鱼头提出水面用兜一装。两桶又提走了。

　　最后剩下我和郭敏两人，磨磨蹭蹭地钓满了最后两桶，我便拉断了鱼线，把断线塞进鱼嘴里，就扬长而回了。河南老板呆若木鸡地站着，感叹浙江人钓鱼技术一下子这么好了？谁都不知其中的奥妙，郭敏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回到饭店我问如芳：“一百斤有没有啊？”

　　如芳兴奋地说：“你们手上不算，差不多有一百多斤了。”大家问我用了什么办法，我就告诉他们，我在鱼饵里放了点迷药，鱼一咬就没劲了。大家半信半疑，我自己却笑得前仰后合！他们让我明天再去，我告诉他们我只钓一次，不会有第二次的。

　　阿东用各种烹饪方式做出了各式各样的大盘鱼，大家吃得特别过瘾! 然后又是活动，我讲了一则笑话，逗得大伙乐坏了！请客只花了五百多元钱，如芳把余下的四百多元还给我，我正想说买烟酒算了，郭敏却接过如芳手里的钱塞进了我口袋。

　　这二天聚会，我从酒桌上的言谈说唱到钓鱼台的支招，还有郭敏的形影相伴，虽还没开始做生意却奠定了老乡中“老板”的地位。

　　过了几天，郭敏已联系好了地下室的一个房间，我先交了半年房租，找泥水工粉刷了一遍，地下室除了空气稍闷点外，其它条件还不错，所幸的是我租得房间在楼梯口，比走廊两边三十多个房间空气好得多，万一有事也跑得快。和郭敏的房间一墙之隔。后来才知道这是郭敏花了钱找人换的。

　　我搬过去后才知道郭敏是做礼品生意的。某处有公司要开业了，她就找管事的人问，发不发纪念品？某地有楼、堂、馆、所完工剪彩了，送不送礼？因为竞争太激烈了，还得找领导去打字条，找路子攻关。闲了再做点诸如酒楼宾馆的一次性用品，像鲜花，小包茶叶、小香皂、小牙膏牙刷、小梳子之类的小生意。只要有订单，郭敏做了这么久，除了飞机轮船之外，可能都知道批发提货的地方了，但一个女孩要想清清白白的地成功，却要付出比男人十倍的努力！

　　郭敏对我说：“我一辈忘不了那一次的耻辱，我从内部得消息，一个宾馆快要开张了，客房里的床上用品和窗帘、地毯尚未落实，这是笔大生意。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主管采购的秃头经理。此人看了我几眼，竟意外地直率。选定样品后就谈妥了价格，并让财务付了定金，让我赶快备货。过了两天他来了个电话让我一起去吃饭，商谈一下有关事宜。

　　饭后，秃头经理说酒醉了，陪他一起回家。当时我觉得他举止谈吐很正派，就扶着他上了两楼，接过钥匙帮他开了门，正想转身回家。谁知秃头经理突然发作，从背后猛地将我抱住，往房子里推，还迫不及待地在胸前乱摸！我猝不设防，他的劲又特别大，等我反应过来，秃头已眼睛发红喘起了粗气！我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吓得脑子‘轰’地变成一片空白！本能地低头一口狠命咬住了秃头经理的手背，痛得他松开了手。我朝着秃头啐了一口，转身而逃！回家后，自以为平时倔强的我，关起门一个人哭了好久。斌子哥啊，秃头经理达不到目地，我的这一笔大生意，就这么砸了，还赔了许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