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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胡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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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翊有些恍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原来丹心一直在他的身边,在他常年佩戴的母亲在他生日送给他的手链里。
当年的细节已经不可追溯,他连他爹娘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也无法知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丹心原来一直在他手里。
付翊深吸了一口气,那也就是说,他和萧晋光的毒都可以用这个来解。
但很快,公孙打破了他的这个幻想。公孙视若珍宝的丹心并不全,它只是完整的药丸的一角,又常年被贮存于付翊的手链里,虽然付翊洗澡的时候会把它解下来,但总是流失了一些药性。
公孙摇头说:“可惜了,要用它同时解你们两个身上的毒还是有些勉强。若是能早些发现……”
若是能早些发现,也不会是这样的情形。
萧晋光却毫不在意,道:“无妨,用丹心把你的毒解了。”
付翊把东西收了回来,摇了摇头,道:“先不着急,还有两年。我们先回霁月楼。”
他现在思绪混乱,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萧晋光护在他身边,连方正也近不得身。
方正跑去找公孙,公孙叹气道:“怀璧其罪,他前半辈子一直被蒙在鼓里,忽然被人告知了真相,发现他们都没错,是自己错了,自己可能真的是导致一切间接害死爹娘害死这么多无辜性命的凶手,自然抑郁难过,休息两天,想开了,就好了……”
方正道:“毕竟谁也没能料到。”
公孙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脸色一白,“姓沈的说,碧血丹心相遇,则世有大劫,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方正眼角一抽。
付翊一开始知道丹心在自己手上还未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一连串的背后,自己冠冕堂皇地肯定丹心不在自己这里,回头就被打了脸。
疼的他想哭。
这是什么道理呢?老天开了个弥天大谎,把他逼到绝境,给了他点甜头,回头又给了他一棒子,说,都是你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
付翊手心里攥着那串手链,自从刚才摘下来,他就不敢再戴上去。
他娘自以为给了他个护身符,最后给全族上下带来了灭门之祸。
萧晋光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付翊一脸灰败、魂游天外的发呆模样,不吃不喝,一句话也不说,仿佛五感丧失,成了傻子。
若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傻子倒好了。
萧晋光走上前,摸了摸他的手。
果然冰凉无比。
付翊眼眸微动,缓缓回过神。萧晋光把他的手拉进怀里,柔声说:“听话,乖乖把药吃了。”他说的药,自然是丹心。
他忽然倔强地一扭头:“不,我不吃。”
萧晋光握着他的手忽然收紧,眉眼间有一丝怒气,却也没发火,给他倒了茶水,让他喝下,把人拽到软塌上,给他手里塞了个汤婆子。
即便是思考人生,也要让人暖和舒适地思考人生。
付翊微微垂着头,眼眸漆黑深邃,温润的眉眼笼罩着一层愁色。
他一动不动,直至入夜。
这里是天药堂的地盘,侍女不多,给萧晋光他们的屋子整理过后就没了人影,位高权重的永定王爷只好事事躬亲。
棉被是新晒过的,送来时叠成了方块,萧晋光把它们放在床上铺开,难为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铺被子,叹气之际,身后忽然有人从背后环过他的腰,抱住了他。
世上敢这么暧昧抱着他的只有一个人。
他转过身,那人欺身而上,主动吻住他的唇,萧晋光眉眼微动。
萧晋光也主动抱住他,双手在付翊后腰来回逡巡,如果碰到了敏感处,怀里的人还会发出带着如小动物一般带着讨饶的呜.咽声,声音软.孺,带着一丝晴动,又委屈地仿佛有人在欺.负他似的。
付翊按住他的肩膀,忽然一使力,把人推倒在床上。
萧晋光猝不及防被床杆撞了一下,这位置实在是不太好,再加上自己没有设防,一下被撞的有点重。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付翊已经坐在他身上解他的衣服。
位置十分要命。
付翊低头,从上往下亲吻他,留下一串水渍。
萧晋光惊醒过来,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翻身把人制住了。
束发长带早已脱落,青丝铺满床,衣服本就没有穿严实,一动之间衣襟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突然起来的变化让这人澄澈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神色。
萧晋光快气炸了,偏偏付翊在毫无危险意识,嘴角一勾,笑的人魂都被他勾去了一般妖娆夺目,付翊微微撑起头,双眸眯起,看起来毫不紧张。
仿佛在挑战某个人的耐心和权威,萧晋光眸色渐深,沉如深渊。
付翊仰起头,感受到对方的亲吻,带着男人的气息,压.抑却又热.烈。
萧晋光捏着他的后颈,从眉眼到双唇,又很快收敛。
萧晋光深吸了一口气,把人抱起逼在床角,付翊全身轻亶页,胸口起伏,眼角泛.红。
晴动还未消散,萧晋光呼吸沉重,声音磁性中还带着一丝浓烈暗.哑,他低声说:“缓过来了?清醒了没有?可以振作点了?”
付翊背后靠着墙壁,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感受到轻微的寒意,眼中雾蒙蒙地一片,神色怔然,露出少有的乖巧和听话的模样。
萧晋光眸光渐沉。
付翊眨了眨眼,回过神,抱着萧晋光的手微微放松,眼神清明许多。
不敢认清现实,无法面对和承受,想要沉溺于让他快乐的事,然后睡上长长的一觉。
醒来之后,难道就能重来吗?
不能的,付翊清楚无比。
付翊微微垂下了头,“对不起,是我不好。”
萧晋光见他精神不再那么恍惚了,看来是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把付翊的头发拨到脑后,道:“人命不在你身上,丹心只是你爹娘给你的生辰礼物。”
付翊把头埋进他的颈窝,点了点头。
萧晋光慢慢地轻抚他的背,“陪着我,白头偕老,再没有其他人。”
付翊抱着他的手一紧,告白来的突如其来,他什么都没准备,骚话一句话都吐不出。
付翊蹭了蹭对方还未消去的域望,在对方抽气和危险的目光中勾起嘴角,舌忝了舌忝萧晋光的耳尖:“但我还是想这么做。”
……
愚忠的侍卫头子越鸣在发现自家王爷又没起来练剑,心里无比淡然地想,该赶紧跟王爷提一提,写封家书给陛下,让陛下不用每天头疼王妃人选了。
站在门口的越鸣本以为还要多等一个时辰,永定王却披了件大衣,匆匆推门出来了。
付翊发烧了。
自然不是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昨天付翊干坐了一天,着凉也不知道,晚上只穿了两件薄薄的衣服就过来,心绪大起大落之间,自然会在身体上爆发出来。
公孙听闻,亲自过来看了看。
付翊半坐在床上,神色恹恹,脖子上的痕迹尤为明显。
胳膊上也是。
越鸣不动神色一低头,嗯,自家王爷手背上原来还有没消去的牙印。
幸亏昨晚他遣散了王爷房间附近的影卫,这战况是有多激烈啊。
公孙看了看脉,轻咳了一声,看了眼萧晋光,萧晋光冷眼瞧了瞧越鸣,越鸣忙退下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公孙道:“只是受凉了,我开几剂药,按时服用。付翊就多留两日,好好养病。”
萧晋光道:“好,多谢公孙先生。”
公孙可不敢受他的谢,忙摇头,忍不住提醒:“付翊身体底子不好,王爷还需手下留情才行,房事还是要讲持久之道,不宜激烈频繁。上过药了吗?”
付翊从脸红到耳朵,恨不得钻到被窝里去了。
永定王也露出了一丝窘迫,“涂过了。”
公孙点了点头,萧晋光看着不像是会亏待了人的,把付翊托付给他,能让人放心。
……
胡闹归胡闹,公孙和方正作为长辈,对于他们的关系虽然颇有微词,但无奈某方势力实在太大,两方实力悬殊,只能想尽办法,让人不要受了委屈了。
休息三日,启程回霁月楼,半途方正回金溪。
白雀和破霄的恩怨,最后官府出面镇压。许是最后受了伤,陆齐竟然一病不起,再也不争什么了。
一点血脉也没留下,门下弟子凋零,争到了现在,想要灭掉对手夺取武林第一有什么意义呢?最后成为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还是什么也没得到。
而在永定王的全力追捕之下,长生教又有死灰复燃之势。
萧晋光虽然没有得到准确的情报,但从多年在战场上得到无数情报的经验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的信息,使得他有些不安。
在这份不安里,他们回到了霁月楼。
楼门紧闭,长街萧瑟凄清,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