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如一的魔法师》秉烟

35、眼里面的电光

　　“定位坐标……”

　　“维度跃迁准备……”

　　终于可以退休了。

　　雪原宫真琉心满意足地坐在椅子上，听着系统进入准备离开目前世界的倒计时。

　　在经过长久的努力之后，他通过扮演马甲系统成功实现愿望，复活了亲人莉莉丝，打算享受退休生活。

　　系统具有跃迁世界的功能，它提议说雪原宫真琉可以去不同的世界逛逛，就当退休后的旅游放松。

　　见识了咒术师们的术式战斗和文豪异能力者们的勾心斗角，雪原宫真琉认为它说的对，这些世界里面因为存在高端战力，单个武力值就能毁灭城市，对于他这个退休的人来说不太安全。

　　所以他打算离开，带着莉莉丝重新去其他世界转转。

　　系统考虑了他的意见，提议去一个平静拥有稳定社会秩序的世界，在那里正常人也能过得很好——不像是总会担心咒灵伤害或者异能力者屠城。雪原宫真琉同意它的想法。

　　等待系统跃迁中，雪原宫真琉漫无目地思考。

　　莉莉丝目前的灵魂形态还没到能获得身体的强度，还需要再休养……

　　等到了新世界，先获得个正常身份，然后要不要伪装更彻底去上学呢？毕竟他现在的身体年龄也才十几岁，而且还要赚钱，房子应该买大一点的，方便活动，莉莉丝现在还在沉睡，灵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维度跃迁开启，倒计时3.2.1！”

　　系统白球喊着倒计时，将他们的意识带离了世界，终止了真琉的思考。

　　*

　　晚上十点钟。

　　“警视厅通知中央……目标为黑色汽车……目标正朝国道19号方向逃逸，发现后请立刻截停并问询！”

　　“收到！”

　　交警的耳麦中传来指令，风从耳边扯过发出呼呼声响，他使劲一拧摩托车加速，靠近黑色汽车的罪犯。

　　“马上靠左停车！”交警大喊。

　　犯人当然不会乖乖听话，他听见这话立刻左打转向盘，故意撞向交警，交警毫无防备，整个连人带车被撞出，滚了几圈在草坪上，再起不能。

　　犯人开车大笑，一打方向盘驶入岔道。

　　这个犯人毫无疑问比较倒霉。

　　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冲了出来，安室透带着从交警那边借的头盔，在车和车的缝隙间追赶这名犯人。

　　刚刚发生的这一幕正好被他所见，在确定交警只是骨折没有其他危险后，安室透骑着交警的摩托追上。

　　不能让犯人轻易逃跑，既然看见，作为公安的安室透就不可能不管。

　　看见继续有人追他，犯人恼怒，故意靠近旁边的货车，车与车相碰，导致大量货物脱落，砸向后面骑摩托的人。

　　安室透的头盔被砸中，脱离出去，他本人一扭把手，想一个转弯接住头盔，却不小心与身后的机车相撞，发出巨大声响。

　　“碰！”

　　安室透飞快反应过来，手一撑翻滚避开车祸现场。

　　刚刚身后应该没有人的……怎么会出现摩托？

　　他立刻一只手摸向口袋里面的手机，准备随时拨打救护车电话，撞击声音大，交警的摩托都被破坏了，不能再骑，自己反应快速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对方车主却不一定。

　　安室透拿出手机朝对面看去，只见纯黑色机车被他的横扫撞出巨大凹陷，而车主本人没有明显受伤，站在车旁边把机车扶正，她的头盔掉落，露出一张俏丽稚嫩的面孔，茶色短发的少女也正惊讶看过来。

　　“理事长的玩具质量真好……”

　　安室透似乎听见对方这么咕哝了一句，她好像没受伤，判断出这一点让安室透松口气。

　　然后她做出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举动。

　　少女一脚跨过受损黑色机车，拍了拍她身后的座位，道：“别看了，上车！”

　　安室透：“？？”

　　御坂美琴义愤填膺：“你刚刚也在追那个家伙是吧！拒绝逮捕就算了，居然还敢撞警察。”

　　安室透：“恩。”

　　这是什么情况……开机车的不良少女？

　　来者是雪原宫真琉新开的马甲，御坂美琴，现在在外面活动。

　　“很抱歉把你车撞坏，但是那个家伙就要跑远了！既然你刚刚也在追他……要来吗？”茶发少女又拍了拍身后的座椅。

　　少女稚嫩的面孔以及身上的校服和巨大的黑色机车形成对比，安室透觉得她的年龄应该还考不到驾驶证，他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你把车借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话美琴不爱听，她皱眉：“谁是小孩子了，我也没开玩笑！”

　　她直截了当，半扭把手：“情况紧急，他要跑了，你上不上，不来我就走了。”

　　来不及了……

　　安室透一把抓起御坂美琴掉落的头盔，物归原主戴在她头上，坐上后座，“道路交通法第七十一条第四项……”

　　“驾驶大型双轮机动车的人，必须佩戴头盔……”

　　“……才能上路！”御坂美琴流利接话这条规定，她一加速，机车猛蹿出去。

　　“坐稳了！”

　　安室透：“好。”

　　耳边的风声忽然变大。

　　*

　　“很抱歉撞坏了你的工作用车，之后我会赔给你。”少女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那个家伙太可恶了，太可恶了！要不是我现在不能……我早就让他趴下了！”她真心实咬牙切齿。

　　没说出来的话是发不出来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尝试过，她现在就连发出肉眼可见的电火花都困难，更别说操控磁场。

　　御坂美琴的愤怒有一半都来自作为本体的雪原宫真琉，他确实是去了没有特殊能力体系的世界。

　　但是这个世界的情况，根本不是他想象中情况！

　　受制于规则，他个人的超能力不能使用不说，而系统所附带的马甲的超能力也通通几乎不能用了，

　　包括三千多种心理现象的心理掌握变成普通人能理解“催眠”，超电磁炮只能引发较强的静电摩擦，矢量操纵被完全封印了，未元物质同理，越是高水平的超能力封的越快……

　　就连他亲人莉莉丝的灵魂都不能释放出来，像是之前一样和他一起生活。雪原宫真琉无法忍受这个事实，他想要离开，但是系统说目前还不行，能量不够。

　　幸好这个世界的能级不是“零”，能力只是被封印，而不是完全消失，雪原宫真琉在努力寻找能积累能量的方法。

　　现在，御坂美琴这个马甲出现在外面活动的目的，是想印证他的某些猜想，测试没有超能力的话，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在看见了犯人撞击警察逃之夭夭的局面，御坂美琴的正义感无法让她坐视不理，所以她追了上去——如果换成食蜂操祈或者垣根帝督马甲应该就可以不管。

　　美琴本来没打算带上面前这个金发黑皮的帅哥，但是碰见他的瞬间，系统发出了提示。

　　御坂美琴马甲的能力封印有少许松动！

　　因此最终她还是在理事长的想法下朝这个人发出了邀请。

　　“如果能抓到他，我要把他揍一顿！”在机车上，御坂美琴发言，她身后坐着乖乖不乱动的安室透——就御坂美琴飙车的样子，他害怕自己一个动作会让车倾倒，这辆机车本来就遭受了撞击，现在开在路上他都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话里面的激动不像是作假。安室透做出判断。

　　“在交给警察之前。”安室透道，“我可以帮忙。”

　　“什么，你不是那个交警的同事吗？”

　　她以为我是交警才带上我？安室透想起来被撞坏的交警摩托车，意识到了这个误会。

　　“不是，我只是和你一样，算是路过好心人——我是个侦探。”

　　“好吧……”御坂美琴拉长声音，有点失望。

　　“我对这里的路不熟悉，本来还想跟着交警让他给我指路，可惜现在……”

　　“但是侦探同样可以做到这件事。”安室透道，下一秒他就开口了：“往右！”

　　“哦哦哦好！”御坂美琴一扭车把手，车身倾斜出一个角度，飞快地转弯。“你能坐稳吧！”

　　“当然！”安室透回答。

　　他好奇于这位少女年纪轻轻，车技却十分娴熟，简直都要跟警校出身的他水平差不多了。

　　“往右，你会上楼梯吗？”安室透紧接着问，在风里面，他的声音有点变形。

　　“从那边有条小路，可以抄近道过去拦住他。”

　　“你尽管指路，如果有开不过去的地方算我输！”御坂美琴夸下海口。

　　她开机车的技术还是在上个世界跟中原中也学的，如果超能力还在，她甚至能开到摩天大楼上。

　　*

　　几分钟之后，他们到达了充满水的地下隧道，御坂美琴停住了车。

　　“这里，过不去。”她迟疑道。

　　要是超能力还在，这点根本难不倒她……御坂美琴心想。

　　“让我来吧。”安室透露出笑容。

　　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御坂美琴忽然意识到了：“你是故意给我指向这边的！”

　　“侦探……我记住你了！”她有点恼火。

　　安室透坐上驾驶位，御坂美琴退到后座，安室透将后视镜调整角度，可以看见坐在后座的面色不爽的御坂美琴，“我的名字是安室透，如果要记忆的话，就记住这个好了。”

　　“御坂美琴，我的名字。”御坂美琴礼尚往来地回答。

　　加速，正当黑色机车要冲进水里面的瞬间，安室透转动把手，将整辆机车贴在侧壁上，硬生生开上侧面，机车和人都垂直于墙壁，和地面平行。

　　……这种开车的技巧。

　　御坂美琴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身后的人没有发出惊叫声，安室透对她的评价高了一些。

　　他没有想到的是，远在几公里之外的雪原宫真琉，盯着系统虚拟屏幕上骤然提高的数值，差点拍碎面前的桌子。

　　“超能力的封印松动了……原来是这样……”

　　“只要他们展示出超越普通人的技巧，周围会凝集大量的熵，而这些熵就是解除超能力封印的关键。”

　　熵是物体混乱程度的总和，无论是魔法还是超能力还是跨越世界的维度旅行，全都是超乎常理的存在，使用出来必定会消耗熵值，而这个世界不能使用超能力的原因就是熵值过低。

　　“原住民，在发挥出超乎正常人水平的时候，会凝聚大量的熵值，而这时候就可以趁机解锁能力了！”

　　“系统，如果收集到了足够的异常熵值的话，我们能够离开吧！”雪原宫真琉转头就问白球系统。

　　白球系统：【是的，主人！】

　　离开的希望终于出现了。

　　*

　　安室透从后视镜往后看，御坂美琴脸上没有惊慌失色，也没有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她双手紧紧抓住后座，眼中甚至隐隐约约闪耀着高兴的光亮，好像是蓝色的电光。

　　是眼花吗？安室透再仔细去看，却发现根本没有电光。

　　人眼里面怎么可能有电光呢，他继续开车。

　　“太棒了。”

　　少女的话顺着风声进入了耳朵，安室透笑笑，继续刺激的飙车之旅。

　　他不知道是，与此同时，距离他几公里之外，银发绿眼少年说出了和御坂美琴一模一样的话，他的瞳孔里面同样有电光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