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摄政王（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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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和她这么说了？”
霍康打转了七八圈，又不知第几次坐下，等了几秒没听到回答，一把就夺过了此时还在镇定喝茶的虞南行的茶盏，颇有几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你怎么还这么端得住，老婆那是靠抢的，兄弟！”
说话时感觉不对，抬手晃了晃，又倒过来，那茶盏里一滴茶都没有。
他把茶盏扣桌上，比了个大拇指，“你行。”
正主这么八风不动，按理他也不应该这么着急忙慌的，但问题是好奇心这玩意是摁不住的，越不说，他还就越上头。
“看你还能这样心不在焉地端着，人家是没给你答案？”
完全是顺口瞎猜，但虞南行抬眼看了眼他。
那这就是答案了。
霍康最后灵魂一问，“没结果，就有可能拒绝，你就不急？”
虞南行自然是急的，但他急得不动声色，还擅长让别人着急。
下一个“遇害”的就是虞沚。
自从不小心喝醉了酒，错口将六叔与谢太后的事给秃噜出去，虞沚就提心吊胆地等着被他六叔罚，连哪种荆条抽起来惨烈但伤势好得快，还有什么金疮药，夹板啥的，他都暗地里备好了，保准有口气就能给自己救回来。
结果没想到他祖母和姑姑就犹豫了六七天，那头虞南行又酝酿了两天，等他得到“六爷在书房等您”的诏令时，先前那些心理准备都过期了。
偏到了书房，虞南行还是只字不言，只晾着他不说话。
若是搁这的是个十三品文官，光吓就能把自个吓死。
好在虞沚旁的不行，聪明却还是有几分的，就在他六叔一句话没有把他撂这，他等了一刻钟没等到责骂后，他就怀疑这不是怪他喝酒误事，将那事给戳破了。
毕竟若不是为着以观后效，六叔手段可干脆得很。
那既不是怪这事，又是为啥呢？
自我挣扎了许久后，小声提出几个假设都被反驳，虞沚突然就脱口而出了个念头，“六叔你不是要我‘不小心’把这事告诉什么了不得的人吧？”
一直“政务繁忙”的虞南行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好似是终于想起书房里还有他这么个人，“看来把你放在陛下身边历练，还是有些许成果的。”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应是让虞沚懵了。
他看着他六叔，期待还能再听得几句话，谁料却被挥挥手赶出了书房。
害得虞沚又趁着夜色偷偷翻了他大哥的墙，被大哥逮着打了一顿，终于明悟了答案，次日进宫，却又不知如何启齿。
好在无易心里对他虞叔叔也关心得很，知晓虞叔叔竟告了病假，立时就抓着虞沚询问，虞沚这才找到机会，“不得不”据实以告。
“我六叔……这些年八风不动的，祖母都操心了许久，那日陛下在虞府受伤，太后匆匆而来，六叔许是心中愧疚，不免露了些神色，被祖母察觉了……实是有违陛下信任，故而祖父再加狠狠责罚了六叔，这才……”
卖惨这一招，自来是虞沚惯用的，他看着小陛下从茫然不知到恍然大悟再到若有所思，最后干脆“扑通”给跪了，“还请陛下责罚。”
无易自然不会罚。
他年纪虽小，但小时候奶奶和他开玩笑要换妈妈，他懵懂就知晓意味不对，曾和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讨教过，小小的孩子们不清楚，但很是会学大人的嘴。
这也就让他知道了，和他靠血缘关系和爸爸妈妈绑定在一起不一样，爸爸妈妈是靠爱在一起的，但“爱”是比那时候他最不喜欢的儿歌还难听懂的东西，而且还会随时消失不见，实在是扑朔迷离得很。
来到这里，爸爸不在，无易自己偷偷哭过几次，也就渐渐习惯了。
他其实，偷偷想过很多次——要是虞叔叔是他爸爸就好了。
但原来，虞叔叔也很想当他爸爸啊。
无易其实是高兴的，但又觉得不能太高兴，所以他强忍着上完了今日的课程，立即就快步去了慈宁宫，坐在谢挽辰下首，禁不住扭来扭去。
他一直都是个沉稳的孩子，难得露出这么着急又强自按捺的一面，谢挽辰隐隐猜到了原因，直接问，“你虞叔叔找你了？”
无易张了嘴，无声就确认了信息。
但看谢挽辰脸色一变，他就立即摇头，十分仗义地帮虞叔叔解释，“不是，是虞家小二哥，我追着他问，又不准他欺君，他才告诉我的。”
谢挽辰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无易这就知道妈妈八成是不相信了。
以前爸爸指天立地地发誓下次一定不怎么怎么了的时候，妈妈就常常是这个神情，果然爸爸下一次又顶不住奶奶的炮火，又来烦妈妈。
可虞叔叔不一样啊。
无易很积极地帮虞叔叔说话，且是真正因为这件事而觉得高兴，“原来虞叔叔自己先告诉了妈妈啊？”
他也不和谢挽辰说谎，“虞家小二哥和我说这件事，说是要和我请罪，但我却觉得请不请罪，都是要朝着母后来，因为这件事做决定的是母后，不是我。”
“如果母后是毫不知情，那我就要有一点点不喜欢虞叔叔了。”
本来无易的小手指比的是大拇指节那么长的一点点，但谢挽辰一眼看来，他立即就变成了一个大拇指，还软软地和谢挽辰撒娇地笑。
这是还记得谢挽辰先前和他吃虞南行的醋的事。
他这么暖，谢挽辰就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隐瞒他，她当初能和四岁的无易直言离婚，是因为她确认这段婚姻维持下去，对无易弊大于利，但却也没有参考当时年龄太过幼小的无易的看法，可现在却不行。
“无易，虞沚因为这件事和你请罪，那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和你相关。”
谢挽辰看得很清楚，想得也清楚，“在这里，母后的身份就是你的母亲，兴帝的皇后，是皇室的象征之一，我可以不顾兴帝的颜面，但若是我与你虞叔叔的事被传出去，史书上便会留下你的污点，甚至给你带来危险。”
凌阳王至此都是失踪，虽失踪这么些年已和死亡一般，但兴帝还有其他异母兄弟，若是太后与重臣有染，说不定哪日，便是虞家失势，清君侧而废帝。
无易大致能听懂谢挽辰的话，他跟着虞南行学了很久，已经学会在得到不够满意的答案后继续思考，寻找有没有另外的途径。
“所以，”无易看着谢挽辰，“母后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们不在这里，而是在原本的家里，那么你就会和虞叔叔在一起，让他当我新爸爸了吗？”
谢挽辰被他清澈的目光和直球般的问题问得下意识退缩。
何况理由充分，“他怎么可能在我们原本的家里……”
谢挽辰不是拘泥过去，会被谁轻易伤害打倒而走不出来的人，但是不可否认，她和陈显荣离婚后，定然会将心力放在无易和工作上，轻易不会再去相信旁人。
而且她在现代经济独立，工作稳定，能力又得到认可，和初来古代时那四面楚歌，生死攸关的情况截然不同，她不可能破釜沉舟般拿上所有去赌一个人。
没有这样的绝境，又怎么可能会有如今的情理摇摆。
再退一步说，虞南行是此世的人，现代又没有什么累世大族虞家……
谢挽辰突然愣住，她甚至忘了自己刚举了茶盏喝水，竟将茶水洒在了衣裙上而不知，而是突然想到……当时，在她发现陈显荣与人苟且前，她在准备的那个晚宴，她着急要去见的那个收购了杂志社的人，就是姓虞……
那时候，好像还有人说起过这个虞总的名字……
“我肯定是中二时期小说看多了，我以为这些霸道总裁的名字都是什么东方、轩辕、傲天、日一啥的不可一世的，可没想真总裁原来不用靠名字取胜，就取个‘南行’，人家照样还是一帆风顺，高歌猛进。”
虞总，虞南行。
“母后。”无易抓住谢挽辰的手摇了下，看她虽然循声转过头来，但是目光却没有聚焦，一副收到了惊吓的模样，自然就以为她是被吓到了。
但虞叔叔从来不吓人啊，他有次还看见了母后瞪虞叔叔，虞叔叔就不说话了。
除了虞叔叔，那就只有……
“母后是想起爸爸了吗？”
无易皱了皱小眉头，低声为自己喜欢的虞叔叔分辨，“是爸爸不能保护妈妈，但虞叔叔不会这样的，妈妈不能把他当成爸爸看……”
亲儿子这么积极地把胳膊肘往外拐。
话里还替人委屈上了。
谢挽辰不会指责孩子不顾亲情，陈显荣当爹的确不称职，她不会让任何人强硬用血缘亲情绑架无易，自然也就不会阻止他对其他对他好的人产生孺慕之情。
她现在只是怀疑，有没有可能，虞南行才是除她二人外的第三人。
不然，怎么解释在谢皇后的记忆里都未曾有过有关他的信息，而在她到来之后，素衣突然就突显出来，一切事情就发展得那么无可奈何而又理所当然了呢？
次日，虞相国依旧抱病不朝。
小皇帝甚是担忧，在朝会上亲派了御医去看望不说，下朝午膳后，竟召集了车架，亲自去了虞府。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摄政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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