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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摄政王(9) ...

  •   “正好皇后来了,”谢挽辰一进门,就听见了太后笑吟吟的声音,她目光下意识先扫过坐在太后下首的那位妙龄女子,才将目光落在了太后身上,“我们正让虞侍中说一说,那位能在侍中脸上留下印记的女子是谁?”

      “哀家瞧着这血印还崭新呢,应当就是今日刚刚留下的。”

      太后一直看着谢挽辰,“哀家倒是不知道,还有谁这般爪利牙尖?”

      虞南行端着茶盏,只笑不答。

      “本宫也想知道是哪位贵女有这般荣幸,入了虞侍中的眼。想必那位佳人定然会被侍中如珠似宝地护着,旁人半点窥伺不得,岂可轻易告知我们。”

      谢挽辰说着,笑着看向虞南行,“女子的心思,我们还是能了解到些许的,想来虞侍中的那位心上人,也想得侍中如此宠爱吧?”

      虞南行看向她,突然柔和一笑,“娘娘许是想岔了。”

      谢挽辰看着他,在他的神情中看到了几分决绝,差点以为他都要直言。周遭都是眼睛,她又不敢紧张,只能稍稍动了动手指,缓解全身的僵硬。

      “既珍之重之,又岂会是‘宠爱’二字所能概括的。”

      谢挽辰差点大松一口气,还是虞南行突然伸手端了茶杯才让她下意识将那口气憋住了,只动手抚了抚额角,“虞侍中说得有理。”

      “瞧你们俩,竟自顾自就说得热闹了。”

      太后的目光落在了谢挽辰的手上,“皇后,你这指甲是怎么了?我怎么记着昨日见着不是这个模样?可不也是凑巧吧?”

      “这个啊,”谢挽辰举起手,光明正大地让人都看见了她剪断的指甲,“还不是昨日亲眼见着了母后不小心折断了指甲,那十指剜心的痛,我虽未曾亲历一番,却也是害怕得不行,回去后就吩咐宫人给我修了指甲。”

      太后看着她,想到昨日的断甲之痛,几乎要出声斥骂。

      但她到底惯会维持柔弱可亲的模样,即使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也是尽力露出了和缓的神情,“能让你有所警示,哀家也没白受罪。”

      很快话题就转开,“只可惜哀家这心尖尖上的小侄女,到底不如皇后福气绵长,竟是到如今了,连个夫家也没找着,本来我想着与虞侍中也算门当户对……”

      “侍中可是都有心上人了,母后心疼娘家人,怎么能白白让人插入其中呢。”

      谢挽辰本就无意与太后维持这表面上的情谊,对上太后几乎怨毒的目光,笑得倒是比方才和虞南行过招时还自在,“朝中英才无数,母后可以给刘姑娘慢慢相看,可别急于一时,闹出梅……闹出多余的事端。”

      她故意说漏嘴,那刘姑娘的脸色已十分凄惨难看。

      太后亦是几分咬牙切齿,“皇后可甚是多思多虑啊。”

      “不敢,只是为母后分忧罢了。”

      太后气越憋越不顺,干脆转头看虞南行,“儿女婚事,也不与虞侍中多聊了,既是皇帝醒了,那这诸多事宜也该有定算了,哀家如今只得无易一个金孙,自然是千般宝爱,定要交托给无疾你教导的,你可别和皇帝推拒。”

      谢挽辰没料到太后昨日不提这事,竟提得这般无预兆。

      但在虞南行朝她看来时,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其中关窍——太后提及此事,只要虞南行应下,在众人眼里,就是太后为无易与虞南行拉线,日后两人得了益处,都不得不记她这恩情,受她几分桎梏。

      不想太后还会在此处留守。

      她特意不在兴帝面前提起,便是为了杜绝谢挽辰拿兴帝做筏子,偏她身为皇后,若是直接与外臣交涉,其中意味……

      心下急跳,但眼见着虞南行便需要开口回答。

      “没想到我竟与母后想到了一处去!”

      谢挽辰忽然一声,吓得众人一激灵,齐刷刷地朝她看来,而她只一派欢欣喜悦,竟好似半点都感知不到外界。

      “侍中当年不过十六便三元及第,是我朝一等一的少年英才,无易原先的先生们便好几次夸赞侍中不凡,惹得无易那孩子也经常与本宫说起侍中,说是想请侍中当太子少傅,也曾与陛下提过,只陛下那次在落梅宫喝醉了,许是未听清,本宫便让无易自己给侍中写了信,请求侍中出任太子少傅一职。”

      谢挽辰看向虞南行,“昨日陛下醒了,侍中可曾向陛下提及?”

      虞南行也未料到太后会突然神来一笔,但他还有着改剧情的权限,原想着是顶霍康一顿骂来动动手脚的,却不料谢挽辰这般急智。

      不愧是他看上,且恋恋不舍这么些年的人。

      他笑得有几分歉意,“正要和娘娘道不是,政事繁多,陛下又大病初愈,恐臣错过与太后娘娘请安,竟至今都未曾禀明。”

      谢挽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看向太后,笑得和煦,“那也难怪母后才知晓。”

      事情明明早已发生,太后却好似全然未觉,还企图自揽功劳,可见不仅不了解太子,与虞侍中,也显见是往来颇疏浅。

      殿中无言,眼神已了然。

      太后被气得够呛,也知道继续下去并无好处,只得以困乏为借口先免了众人的请安,又嘱咐谢挽辰亲自送刘姑娘。

      便是皇后生母,也鲜有得皇后亲迎亲送的尊荣,太后这显然是气极了,不顾一切想要下一下谢挽辰的脸面。

      好在谢挽辰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甚在意,还真带着刘姑娘离去。

      出了慈安宫的门,她还特意等了等刘姑娘,看她犹豫了下走上前来,相隔一步时才缓缓开口,“明人便不说暗话了,刘姑娘身在刘家,太后母族,有些消息,应该不用本宫特意提醒,只听闻刘姑娘眼下也已十六了,年岁,怕是经不得耽搁。”

      “若说是两情相悦,日后也是一番佳话,可虞侍中如今如何态度,是连虞夫人都奈何不得,刘姑娘若一意为太后,为家族考虑,怕是误了自己终身。”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长宁宫一侧。

      谢挽辰忽停了脚步,看着那巍峨宫墙,不知是在对谁言语。

      “有时我想,我们女子一生,实是有几分悲哀,幼年便读闺训,为以后相夫教子,少年时便按着父母家族的意愿择婿,处处打点,时时谨慎,有了子女,又得为其谋划,百般周全,老了说是含饴弄孙,却还要顾及家族荣誉,带挈母族。”

      “便是我与太后之尊,都少不得如此艰辛。”

      她回头看刘姑娘,正巧眼角一滴泪落下,却又强自微笑,看着实是有几分惹人爱怜。

      刘姑娘眼睫翕动,显见也是颇有共鸣。

      方才在太后宫中,谢挽辰留心观察她时,便已知晓她大抵也不愿如此行事。

      她很快拭去了那滴泪,“本宫这一生,多少人羡慕,得嫁皇子,荣升皇后,诞下太子……但细细回忆,倒宁愿当年许嫁的是个世家儿郎,许是如今,父母健在,儿女绕膝,为些许琐碎小事忙得不可开交罢了。”

      这话,说得上是大逆不道,也的确是推心置腹。

      刘姑娘便是再多的防御,在此刻也松懈了几分,柔声劝,“娘娘……”

      “看刘姑娘几分身不由己,心有感慨罢了,刘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谢挽辰转头吩咐,“本宫心情不佳,便不多送刘姑娘了,素衣,你代本宫送一送。”

      素衣原想拒绝,但临近之处忽然一声微乎其微的鸟鸣,她便知晓大人许是在附近,直接带着两个小宫人去送刘姑娘。

      不一会儿,长宁宫匆匆来人,跟着的那几个宫人也在谢挽辰的许可下被遣走。

      转角处的人踱出暗影,仔仔细细地看着谢挽辰的脸。

      他目光太过仔细,且好似藏着什么她还未能看清的意味,谢挽辰下意识躲藏,然后又想到他方才在慈宁宫的戏弄,又生出几分隐隐的怒气。

      “侍中大人如今本事高着了,竟连我宫中的人也随意指使。”

      “也需得娘娘许可才行。”

      虞南行实在端的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好似此刻他不是身为臣子却在陛下的后宫乱晃,而只是欣赏自家的花园一般,“娘娘方才所言,可都是实话?”

      “自然实话。”

      谢挽辰待他,不知怎的,许是这几次他都服软,竟让她在四下憋屈之中难得感觉有几分底气,“只是侍中也知晓,我自然不是那等轻易服输之人。”

      “今日定了侍中为太子少傅之时,还请侍中别忘,记得明日授课。”

      说完,也不等虞南行多说,直接回了长宁宫。

      “你说,”虞南行好似对着半空自语,“她对我,是不是少了些许感觉?”

      霍康凭空出现,然而周遭潜伏的暗卫都好似无半点动静,他点头,很认可,“是感觉少了点,那会儿我和我老婆咳咳……她第二天都不好意思看我。”

      话语之间,隐有炫耀。

      炫耀什么,男人心知肚明。

      虞南行倒是懒得这般幼稚,他沉吟了下,虽不想承认,却还是不得不承认,“看来,她委实未曾将那一场情事放在心上。”

      “那你怎么办?”

      “自然是,徐徐图之,熟能生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摄政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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