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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小怂包(15) ...

  •   幸好苏皬抱得够紧,苏皎骤然爆红的脸无人看见,待感觉到脸上的不适消退了些,她轻拍了下苏皬的背,示意他放开,和他道明原委。

      “小皬,其实方才是……”

      “阿姐,”苏皬紧张兮兮地,虽放了手,手指却紧紧拽着苏皎的衣袖,“你说,是不是又有宫人想要对我……下,下药?”

      他脸上充满了慌急,“这次好在是漠北军来得够快,可也未瞧清那人的身影,只恍惚见着是女子,那,那漠北军的小队长还和朕说,说……”

      怂黄包这么磨磨唧唧的,苏皎不用问,也知牛八那嘴上没把门的肯定说了什么半夜三更关起门来的事,且这厮这会儿定然已将此事宣扬出去,闹得人尽皆知。

      心里给牛八预约了为期半月的团殴,苏皎还是想着先解释。

      “而且那人目光灼灼,趁我出浴之时盯着我瞧,显示是已预谋已久等候时机。”苏皬又羞又气,满脸通红,“如此无耻之徒,我,我定要狠狠唾弃!”

      她……的目光很热烈吗?

      苏皎呐呐无言,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着几次被打断想说的话,头上扣了一顶又一顶的脑子,苏皎也难得冒出个“算了吧”的念头,不再试图多提,只哄了许久,由着苏皬在她床上睡着了。

      她坐在桌边,一手撑着下颚,看着床上的苏皬,想着这小子难道是遇事的体质?怎一天天的,事情这般多?便是当年她养着小怂包时,好似也未曾这般操心。

      想着想着,她眯着眼,歪头睡了过去。

      等了许久,未曾等到任何声响,苏皎虽有些许疑惑,但方才用作演戏的那点睡意已浓浓围裹上来,她抵制不住,才真正睡熟。

      床上的苏皬翻了个身,面朝里,露出个笑——阿姐,你怕是不记得,自个拿这一招,诓了我多少次吧?要不是你笑起来那般快乐,我才不会配合。

      这一觉睡得苏皎腰酸背痛。

      好在今非昔比,她不过早膳时揉了揉肩,苏皬便激灵地吩咐了医女来为她舒筋活血,那医女的手艺精到得很,不轻不重,揉完一身轻松。

      唯一不足,便是她过程中因舒适而喟叹出声,好似吓得人家手滑了一次。

      苏皎披了衣服起身,因着里头穿了肚兜,也因太过舒适而懒怠,在同性跟前,她连衣带都系得慢悠悠的,与那医女闲聊,“你姓甚名谁?手艺又是师承何人,实是对我胃口得很,下次我便直接唤你来了。”

      医女低眉顺眼,好说话得很,“殿下有所不适,只需告诉陛下即可。”

      喔,苏皎自行了悟了,大抵这位医女是怂黄包御用的,这次只是暂时外借而已,下次外借,还得另说。

      怂黄包这享受不错啊。

      唔,这么想起来,早些年时,她享受到的小怂包独供的按摩服务,因着这同一张脸的不同身份,忽然间就变得高级起来了呢。

      就怕这些年没练习对象,小怂包的技艺都生疏了。

      这联想一开始,思念就有些抑制不住,正巧那头牛八嚷嚷着成亲前要来手厉害的,广发请帖约人喝酒,苏皎念着昨晚未清算的旧账,欣然赴宴。

      站在宴请的酒楼门口,她稍有几分傻眼,“你来花楼喝酒?!”

      被质问的牛八一脸正气,义正言辞地反驳,“来花楼不喝酒,来花楼做什么?”

      旁边过路的路人投来的目光,意味深长。

      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漠北军已开始起哄,苏皎被他们嚷得头疼,又对几人摩拳擦掌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深感丢脸,随流先进了门。

      花楼可只见过来抓相公的娘子,未见过来喝酒的娘子,鸨母又一打眼认出了苏皎的身份,赶紧便给花娘们下了死命令,“只管灌酒,灌醉了送出去,完事!”

      一面自个急慌慌的,去寻了宫廷守卫。

      花娘最是见惯风月之人,男子如何,倒是寻常不多在意了,如长公主这般出入战场,战功赫赫的女子,生平却是第一次见。仰慕也好,畏惧也罢,一个个都懂事得很,衣裳得体,发髻整齐,言语矜持,只一意灌酒。

      好在一群军汉也没有胆子在长公主跟前胡来,酒喝得痛快了,心就顺畅了。

      曲子奏了一首首,人也喝得醉醺醺,牛八吹嘘马上要娶进门的娘子都吹嘘得嘴干了,忽就感觉身边落座了个人,凑过来,小声地问,“你咋瞧上的你娘子。”

      这个问提得新鲜!

      牛八眯着眼回味,自觉这答案精妙得很,“就是你想起某些词,就想起她。”

      这答案有些高深,怕没见过世面的人听不懂,牛八还非常实在地举了个例子,“比如说,我说‘洞房花烛’,你想到什么?”

      来人身上亦是一股酒气,真诚地回,“大红色的烛火啊。”

      “嗬!”牛八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蠢得你!”

      他摇头晃脑地,迷蒙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酒菜,忽就看见了盘辣炒白菜,那白嫩嫩的菜帮子,那红艳艳的辣椒,他嘿嘿笑出声,透着股莫名的猥琐,“这盘菜,瞅瞅,白嫩嫩的腰,红艳艳的唇,看着就想咬一口,你想到了谁?”

      雪肤、细腰、红唇、诱人。

      苏皎想起来那烛火迷蒙下让她怔愣的身影,是非常的妖艳惑人。

      不知是何种滋味。

      旁边不知谁突然砸了酒杯,一声脆响,苏皎一激灵醒过神,霍然起身,断然否决,“不可能。”

      “这啥不可能的!看个白菜帮子和人家的腰,有个啥子关系?你若是未亲眼见过,你敢想?你若是对人家没心思,你会觉得他的腰这么白,他的唇这么红?”

      牛八一声声铿锵有力,说到最后,干脆将自己的脸都凑了过去,“你瞧我!”

      他闭着眼睛,“瞧瞧我,你觉着我腰白吗?我唇红吗?我好吃吗?”

      牛八芳龄二十一,边塞的风吹的,加天赋惊人,瞧着跟四十似的,脸上的毛孔粗得能引线,还是黑巧克力的色,嘴边一圈络腮胡,什么红唇,连个驴嘴都看不见,凑过来时,一股酒臭味夹杂着汗臭味。

      苏皎一巴掌把他推开。

      牛八醉酒重心不稳,往后一仰,竟直接用他那牛似的身躯带翻了矮凳,好大一声,仰面跌在地上,一双眼瞪得老大,看向苏皎,“将,将军……”

      他显见是不知前因后果,语调里还有那么些委屈。

      苏皎更不会和他解释,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听见身后牛八还在迷蒙地问人,“将军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一连串醉意弥漫的“不知道啊”。

      苏皎已无心再听后续,她脚步飞快地下了楼,转过楼梯转角正要往下走,余光忽然瞥见个熟悉的人影,转头定睛一看,还真是——“小皬?”

      苏皬闻声回头,看见她的瞬间立即快步而来,“阿……皎。”

      J的音都发到一半了,他硬生生改口,听得苏皎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却也知不好在此处暴露身份,是看向那个一直缠绕着苏皬的红娘,“怎么回事?”

      抢答的是苏皬。

      “我在宫……在家里等阿……”看苏皎的眼神,明智地改了说法,“等皎皎回来吃饭,可久等你不回来,又听人说你竟来了这里,太……老太太很生气,我就偷跑出来找你,进门她就一直跟着我,还拉我衣服……”

      怂黄包委屈巴巴的。

      苏皎凶恶的目光瞪向那花娘。

      花娘已年近三十,一眼瞧出这嫩生生的小少爷家世不菲,想着年少人的便宜好占,硬是自个粘了上来,可眼下这般一瞧,这小少爷看着倒像是个入赘的小白脸,当家做主的还是这位敢逆着长辈来花楼的姑娘,立时就转了口。

      “噫,小少爷您可别冤枉了翠娘,翠娘不过瞧您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为您引个路罢了,怕人冲撞了您,才想靠近些为您挡挡,您这一路袖口都捏得死紧的,翠娘可曾碰到过一丝半毫?可经不得您这般污蔑。”

      花娘如此巧舌如簧,苏皬看向苏皎,脸上写满了“我没有”。

      怂黄包这蚂蚁胆子,再翻个十倍,他也不敢。

      苏皎心知肚明,正要开口,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她反应过来,刚偏过头去,手已经被人用力握住,圈住她,护着她,带着她往外跑。

      花楼里的人惊慌失措,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里,有瓷器破碎的声音,有人的哭嚎与哀求,有无数双手伸出来,想要寻求旁人的一个帮助,也有人,拼命地往外奔跑,不管不顾,甚至将拦在身前的人推倒在地。

      “阿姐?”

      苏皬松开手,暗恼竟未能控制好时间,先带着阿姐离门更近些,急急低头,双手并用,查看苏皎的情况,“阿姐,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皎摇头,散乱的心思终于落在苏皬身上,看他不知何时被扯得凌乱的衣裳,看他手上应该是挡过什么下坠物的淤痕,看他眼神里的慌急和关切。

      她心跳如雷。

      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

      最后她也只是回头看,看见已经经过了第一波地震,基本还算完好的花楼,和远处隐隐而起的喧哗痛哭,将所有心思收拾起来,握住苏皬的手腕,将他护在身后,看向狼狈逃出来的牛八等人,“召集漠北军,救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小怂包(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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