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九十话】誓言：by七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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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夜风呼啸。
回头能看见远处篝火闪烁，侧耳亦能听见喧嚣。
预感让人不安，而我却无可奈何。
断尾散魂的仇不得不报！
可是现在，我只能隐忍。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个叫孟小萌的人类，是我千年来找到的唯一——
祭品……
我等不了下一次大会。
二十年，变数太多太多。
这次若是失败，那便是散魂。
我没告诉唐明，这种生死契约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契约从来都是平等的。
从来都是。
我好想找到她！
无论她是谁……
无论她还是否记得……
我又想起了当年的誓言。
是的，誓言如何敢忘？
那时的夜可比今日寒凉？
「七啸，你早就应该有准备吧……今日事，无非将别离提前罢了。」
「……」
怀抱着慢慢变冷的身躯，我的内心咆哮着。
「傻子，别流泪……我无非是去了那个世界……」
她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
「不……」
「七啸，你说……人与神，为何不能同寿？」
「……」
「我还是……好想……和你……一起……」
「吾以吾名起誓！」
「……」
「定会寻得汝之魂魄！」
「……」
「无论阴阳相隔！」
「……」
「此魂为祭！此魂为契！」
金色的符文篆刻在她灵魂之上……
随后……
消散……
她的灵魂去了阴界。
带着我用命魂刻下的印记。
带着我用一切撰写的神契。
从那时起，我便一直在寻找除她之外的第二位天冥之女。
啊……
千年的时光弹指即过……
时间越久，思念却愈发强烈！
洞口的寒气让我精神随之一振。
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
这里便是了……
五人高的石砌拱顶，雕刻着精美花纹。
石刻的异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一跃而出。
此处是灵脉核心的入口。
我看着深邃的洞穴，深吸了口气。
无法进入……
洞口仿佛有一层透明的高墙，强烈的意志从中传来。
「此处唯有大长老方可开启入内！」
该死！
还是不行！
在洞口前，我无法踏入半步。
喘息着，我周身的紫光黯淡下来。
我不敢过度燃烧魂能……
若是全力施为，或许……
尽管不会被人发现，但我还是抑制住了心中的冲动。
我要想去阴界，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寻找能够打开两界通道的天冥之女。
利用灵脉源头的魂能打开通道。
自己有足够多的魂能支撑在通道里前进，直到到达阴界……
若是强行破开这禁制，我的魂能会消耗过半，数年内都无法恢复。
到底需要消耗多少魂能才能到达阴界？
我不知道……
这无法验证，因为从未有荒神能成功往返阴阳两界。
或许我就像是扑火的飞蛾？
两界间的壁垒就是那熊熊燃烧的烈火？
就算所有一切都顺利无误，在我踏入通道的一瞬便会灰飞烟灭？
唉……
我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些。
今天我来这里可不止仅仅想要踩点。
「你来了？」
「嗯。」
「离我远些！」
「嗯。」
看着眼前的人影，我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莹爪……
我本能地排斥着这个女人，或许是受了断尾的影响，或许是别的原因。
我本可拒绝她的邀约，可是她提到了她的名字……
「你找我何事？」
「我能帮你。」
「为何帮我？」
「为了我自己。」
这个理由让我无言以对。
「七啸，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你为了人类和无牙……」
「够了，别说这些无关的事！」
她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月光映照在她眼中，发出翠绿色的荧光。
「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为什么？
你是无牙的私宠，无牙是长老院的长老……
这理由不够充分吗？
她这么一问，我也有些疑惑了……
我总听断尾说莹爪如何邪恶，如何阴险……
可她到底做过什么事让断尾如此？
可惜我无法问断尾缘由了……
我握紧了双手。
此事一了，我会查出凶手。
若长老院都参与了此事，那我会报复他们全部！
「狗不喜欢猫，这需要理由吗？」
「……」
「快说吧，不然我就走了。」
「我能帮你的人取胜。」
「哦？」
「至少能帮你的人解决掉最麻烦的对手。」
「怎么解决？」
「分身……断魂！」
「什么？！」
「分身断魂。」
莹爪的表情很平静。
「你没开玩笑吧。」
「当然。」
「你不怕母亲大人？」
「这你不必担心，我自己承担后果。」
后果？这后果你承担得起？
我心中充满疑惑。
公然违反母亲大人的懿旨……
我不敢去想……
更何况分身断魂会对我们造成极大的负担……
「你想得到什么？」
「你进入灵脉根源的时候带上我。」
「……」
莹爪的目的是什么？
我必须问清楚，否则我宁愿不冒这个险。
「我也想去阴界……」
「……」
她也想去阴界？
难道她也碰巧有什么重要的人带着灵魂神契死去了？
「你也想去阴界？」
「嗯。」
「理由？」
「一定要说吗？」
「当然，这决定我是否信任你。」
「我想要摆脱母亲大人的控制……」
「……」
「七啸，你不觉得……我们身为神，却受制于人这点很奇怪吗？」
「这个倒不觉得……」
「总之，我不愿再受她管制了……」
莹爪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想法的荒神……
在她之前就曾有荒神实践过……
逃到阴界脱离母亲大人的控制……
风险太大，我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但也无法否认他们的想法。
母亲大人确实……
在我看来也让人心生畏惧。
可是……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天冥之女，你寻找天冥之女的事我是知道的。」
「……」
「现在你来参加大会，不是很明显了吗？」
好吧……
确实莹爪知道我的事。
她当年还曾经帮助过我。
「只要你不妨碍我……」
「吾以莹爪之名起誓，绝不妨碍七啸打开两界通道，以魂为誓，以魂为契！」
「……」
「这样够了吧？」
她竟然立下了神契……
那便……
我必须要争取每一个能帮助我的力量。
「那行，我自会把名单给你。」
「三人，我的魂能只能帮你处理掉三人。」
是了，她不可能分身消耗太多的魂能……
毕竟她也想前往阴界。
「好，等我通知吧。」
「嗯。」
「等等！」
我喊住了转身想走的莹爪。
「我能问你件事吗？」
「嗯。」
「断尾散魂的事你知道吗？」
「啊？！断尾散魂了？」
她的表情不像作伪……
是我多心了？
「为什么母亲大人没有出面阻止长老院的人杀死断尾？」
「是长老院的人干的……我没听无牙说过……」
「应该是真的，否则其他人没理由下手。」
「……」
「母亲大人怎么了？她没道理不管这些事！」
「七啸，你冷静……」
「你叫我怎么冷静！」
「我也察觉母亲大人有些异常……」
「怎么说？」
「封口令似乎有所松动……」
「封口令？」
那是母亲大人设下的精神屏障，让荒神的信息不会轻易泄露出去。
「嗯，母亲大人若是安好，没道理会这样……」
「那，那是为什么？」
「也许她睡着了吧……」
「睡着？」
母亲大人也会睡着？！
「嗯，六万年前她就沉睡过一次，那是最后一次冰河时期……」
「你的意思是这次她也沉睡了？冰河时代又要来临了？」
六万年前我还没诞生，这些事情也从没听人说过。
「这可不好说，不过她老人家喜怒无常，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回事。」
「……」
「也许断尾只是一个她不要了的玩具而已？」
「住口！」
莹爪不再说话……
「走吧，我会联系你。」
「嗯。」
莹爪矫捷地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母亲大人的异常就像块巨石压在我胸口。
荒神禁止内斗，这虽只是条不成文的规定，可是……
也许母亲大人真的只是把我们当玩具一般？
断尾的事她懒得管……
我心中有了不安的感觉。
这么些天的疑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蒙上了更深的灰色。
我看了看山腰的灯火，叹了口气……
断尾，原谅我……
我……
这次只能往前了……
当你复原的时候，若我能带着她回来……
一定会好好向你道歉。
若我也烟消云散……
那就让我们再次初遇吧。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第九十话】誓言：by七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