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煎雪之那年少》秋分掌柜

8、历史·半生风雪

　　那是一个充斥着动荡与不安的年代，史学家们总称之为“大浩劫”，不管是政治上，经济上，抑或是文化上的大浩劫。
　　当权者的无能使得好人不再是好人，坏人也不被当做是坏人。奸佞之徒欺行霸市，被奉为勇士；忠恳之臣良言觐见，被贬为流民。
　　在这种动乱中，总要有一些人现身，逆流而上，力挽狂澜。
　　起初我们只能看到一个人，在倾泻的狂流中屹立不倒，始终坚持着某些信念。爱戴他的人们称他为——
　　铁面圣佛。
　　然而一人之力终究是杯水车薪，中流砥柱最终还是颓然倒塌。
　　但那些爱戴他的人们心中的星星之火终将成燎原之势。
　　数年内，江湖中一个势力迅速强大起来，组成这个势力的人有商人，有伙夫，有艺女，有乞儿，还有杀手。但他们从不接受混迹于官场的人，因为，那是他们要杀之人。
　　而这个势力的领导者，自称——雪梨。
　　很难想象一个杀手居然会用这么一个老土又阴柔的名字，许多人盛传这名字与一个女人有关，却始终说不清那个女人是谁。
　　可他们不了解的是，这个杀手，本身就是一个女人。
　　于是在暗杀了无数鹰爪走狗之后，这个势力的目光转向了权势滔天的那位。这群人于是花了三年时间吞并了那位的明桩暗桩，又用了五年时间收买政客。然而就在出手前一晚，一些变故发生了。没人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人们只看到一个黑衣人浑身浴血从一间宅院里出来，院内，梨香涣散。
　　第二天，满朝文武当堂弹劾当权的那位，纵使是昏庸的那位亦勃然大怒，当是时，一席黑影闯入，洒落满地鲜血，又倏地离去，像一阵风。当朝堂上的人回过神时，已然不见了曾只手遮天那位的首级了。
　　此后，树倒猢狲散，依附于那位专权者的人先后散了，那个势力又扶植了几位清正廉明的上位辅佐，昏庸的那位也渐渐清醒起来，“大浩劫”接近尾声。
　　而有关杀手雪梨的传说却终了于朝堂上那个洇满鲜血的背影。没有人知道雪梨是如何力战金刀卫杀入议政治之处的，而在她手下侥幸存活的金刀卫也决口不提此事，只有一个小婢女偶然撞见雪梨的绝杀，后来她总充满景仰地对人形容——仿佛铁面圣佛再世！人们所了解到的仅仅是雪梨并没有遵循她自己订下的周密计划，只像个无法无天的少年般凭着一腔热血杀进杀出，每一刀充斥着愤怒。
　　一些熟识雪梨的人许是在事后见过她，他们说，那一天，是唯一一天，他们看见雪梨失控，也是唯一的一天，她身上的戾气改过了墨香。
　　此后，再无人得识那墨香。
　　坊间有传闻雪梨被那位的余党暗杀，亦有人言雪梨金盆洗手，带着心爱的人隐居山林，还有人说雪梨隐身于百姓之中，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只无一人能道得清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梨香涣散，酒香依然。
　　生活还要继续。在雪梨这个名字逐渐被世人遗忘之后，坊间却传起了一种“雪梨酒”，是一位素衣白裳的女医者每每医完病人后总斟一小杯以赠之。喝过此酒的人皆说此酒甜中带涩，苦又回甘，一小杯虽不至惹人醉倒，却也给人几天的唇齿留香。是以，众人趋之若鹜。殊不知，这女医者浪迹天涯，只在没钱时出手医人，能否碰见，只听缘深缘浅。
　　白裳蹁跹，是墨香扑鼻，抑或梨香袭人？
　　成双把盏，笑天下醉。
　　千人争盏，剩一人醉。
　　你的梨，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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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附上歌词
棠梨煎雪——银临
青鲤来时遥闻春溪声声碎
嗅得手植棠梨初发轻黄蕊
待小暑悄过 新梨渐垂
来邀东邻女伴撷果缓缓归
旧岁采得枝头细雪
今朝飘落胭脂梨叶
轻挼草色二三入卷
细呷春酒淡始觉甜
依旧是
偏爱枕惊鸿二字入梦的时节
烛火惺忪却可与她漫聊彻夜
早春暮春 酒暖花深
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来解
岁岁花藻檐下共将棠梨煎雪
自总角至你我某日辗转天边
天淡天青 宿雨沾襟
一年一会信笺却只见寥寥数言
旧岁采得枝头细雪
今朝飘落胭脂梨叶
轻挼草色二三入卷
细呷春酒淡始觉甜
依旧是
偏爱枕惊鸿二字入梦的时节
烛火惺忪却可与她漫聊彻夜
早春暮春 酒暖花深
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来解
岁岁花藻檐下共将棠梨煎雪
自总角至你我某日辗转天边
天淡天青 宿雨沾襟
一年一会信笺却只见寥寥数言
雨中灯市欲眠 原已萧萧数年
似有故人轻叩 再将棠梨煎雪
能否消得你一路而来的半生风雪